酒过三巡,众人脸上已经有熏熏的醉意。这时候,洛轩走上了舞台,微笑着面对欧澄那一桌说道:“光有酒,没有声乐,这饭吃得多扫兴啊?我听欧澄说,我们风暴骑士团的女骑士,不仅实力强,而且多才多艺,今晚一定要给大家露几手啊!”
欧澄微微挑了挑眉毛:“你戏可真多,要不你先表演个啥给我们助助兴?”
“那可说好了,我表演完后,你们可别推辞。欧澄,也有你一份。”洛轩向欧澄勾了勾手指头。
“行啊,让我们好好见识一下洛轩大少爷有什么才艺吧。”没等欧澄回答,一边的七夜就抢先说道,一边给欧澄递了一个鼓励的眼神,“欧澄,你可以的。”欧澄无奈地摇了摇头。
洛轩笑了笑,随后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枚通透的蓝紫色水晶球。水晶球中,蓝紫色如同游蛇一般互相纠缠着,唯美动人。球壁上,还雕刻着奇异的符文。
“那个是魔音水晶球吗?”洛熙小声地问七夜。
“是吧,没想到洛轩居然有这种宝物,还真是……哼哼。”七夜回应道。
“那各位,我就先开始了。”洛轩大方的笑了笑。
大厅中的水晶灯都暗淡了下来。这时,舞台上一串蓝紫色的电光噼啪闪烁着,魔音水晶球明亮了起来,照亮了洛轩俊美的面容。
洛轩托着水晶球的手上流转着噼啪作响的闪电,源源不断地将雷属性魔能灌注到水晶球里面。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是水晶球里发出来的,在大厅中回荡,令人心神一震。
清澈的乐声从水晶球中流淌而出,混杂着潮汐的声音。听着啊,里面有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还有清亮的鸥鸣。周围四壁也闪烁起了符文的光芒。那海潮的壁画如同活过来了一般,一浪一浪地拍打着,配上那潮汐的水声,真的有身置大海的感觉。
洛轩的声音响起了,磁性的嗓音有些忧郁。他闭着眼,神情看上去精美而温柔。
“谁深深将心绪埋藏海底?”
“埋藏无数时代的记忆?”
“你听,声音划破天际。”
“清亮鸥鸣,你的歌声一般清晰。”
“它一定要向我传达你的讯息。”
“海风中还残存你的气息,”
“让我想起你的面容,清新明丽。”
洛轩睁开的双眸,他的双眸并不是像平时一样乌黑明亮,而是蓝紫双色,左眼海水一般碧蓝,紫色的右眼如同有电光闪烁,看上去梦幻妖异。他的声音渐渐高昂:
“我听见大海滚滚浪息,”
“风暴呼啸,奔涌潮汐。”
“暴雨四季,手握剑戟。”
“想念你的温柔,却要扬帆千里。”
“澎湃声和海浪奔涌不息。”
“我会回来,你一定要铭记。”
“海鸥会倾诉我的讯息。”
他的歌声听上去清澈又有些沙哑沉重,在大厅中回荡着,那海潮般的声音真的如临其境。洛轩的声色,气韵,几乎都无可挑剔,感情无比真挚,台下的骑士们不由为之动容。
大厅中的灯光都逐渐明亮了起来,洛轩手中的水晶球渐渐暗淡了下去,他的双眸也回归了原本的黑色。
“有一手啊,洛轩,你今晚可是出大风头了。”七夜笑着说道。
“我这叫深藏不露。”洛轩晃了晃手指,然后对着欧澄说道,“来吧,到你了。我这表演这么出众,你别不好意思。”
欧澄走了上舞台,没好气地说道:“闭嘴吧,你个自恋狂。没事给我整这一出,我哪有什么才艺可以表演的?”
“欧澄,你这可就不厚道了。七夜都帮你答应下来了,别扫了大家的兴致。”洛轩耸了耸肩道。
“我看分明就是你在算计我,我可没有魔音水晶球这种稀罕宝物。你要我一个人上去拉鹰歌琴,我得有多尴尬?”欧澄皱眉说道。
“你也可以找拍档啊。”洛轩说道。
“欧澄,我之前教你的那个曲子,你还记得吗?”一旁传来虞锦的声音。
“啊?你说的是,《红玉眠》?”欧澄轻轻拍了拍脑袋,“我记得,挺好听的。”
“那我们一起上去吧。我唱。”虞锦小声地说道,神情有些羞涩,“反正我马上也要上去的。”
“嗯,挺好的。那走吧。”欧澄微微一笑。
在洛轩惊讶的目光下,欧澄和虞锦一起走上了舞台。
欧澄的左手中出现一把苍蓝色的如同冰晶雕琢的琴。琴身如同展开双翼的雄鹰,双翼间横有六弦,鹰喙到鹰尾间还有一根长弦。这是苍蓝帝国独有的乐器——鹰歌琴。
欧澄右手拿着晶铸的拱形琴弓,他将银白色的弓毛轻轻搭在了中央的长弦上,缓缓拉起,如同长空鹰啸一般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这是鹰歌琴的标准起手。
随后,他用左手按住鹰头一般的琴头,胳膊支住琴尾,琴弓搭在六弦上,拉动起来。空旷浩渺的琴声顿时在大厅中回响,那种空漠感,如同黎明之时的第一缕曙光。
虞锦深吸了一口气,用左手轻捂住胸口,随后清亮空幽的女声响起:
“我飞跃封锁天空的群山,”
“寒风清冷拥着余温入梦。”
“大雪遮打在我的双眼,”
“我却能穿透无尽的黑夜。”
“初升红玉,悬挂天边,”
“唤醒我无尽的长眠。”
“傲立凛冬之角的山巅,”
“穿过天之封锁的雪原,”
“横渡艾尼维亚的荒野,”
“我多么想念,多么想念,”
“红玉雕琢的宫殿。”
欧澄的节奏逐渐地加快了,那旷远的琴声又如千万只飞鸟的长鸣,震撼人心。虞锦的嗓音也顿时高昂:
“直到遇见,遇见时光蹁跹。”
“坐在庭院,凝视漫漫星天。”
“看着温和平静的侧脸。”
“多想在怀里永恒长眠。”
虞锦抿了抿嘴唇,手中出现一支长笛,长笛的最左边是一只尖锐的野兽牙齿。长笛通体红色,有十六孔,看上去像红玉雕琢一般。虞锦闭上双眸,轻轻地吹奏起来。
鹰歌琴的声音旷远浩渺,而红玉笛的声音萧索凄凉,如泣如诉,余音绕梁。听着甚至有种忍不住要落泪的感觉。
虞锦的纤指在笛孔上不断跳跃着,欧澄的手指也不断变幻着手法,他们一同演奏出这繁复变幻无穷的乐章。
终于,虞锦放下了长笛,她又一次开口了。
“可我不能忘却,不能忘却。”
“我的归宿是蓝天,群山之巅。”
“我会长眠,在红玉雕砌的宫殿。”
一曲结束,欧澄放下了鹰歌琴,虞锦闭着美眸,紧抿朱唇,黛眉微锁,如同一尊静美的雕像。无论是欧澄的琴技,还是虞锦的歌声,都无可挑剔。而那段如泣如诉的笛声,更是为这首歌画龙点睛。
下面的骑士们都安静着,没有人说一句话。所有人都感觉得到,《红玉眠》写的是一个空旷,悲凉的故事,让人们情绪为之感染的故事。
“看来我们两个副团长还真是多才多艺啊,我就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了。”终于七夜打破了寂静,“而且虞锦妹妹的声音超级棒的。”
欧澄将鹰歌琴收回了储物戒指,向七夜笑着说道:“到你们了,你和洛熙谁先来?”
“我们?啊,那我们就跳个舞吧。不过肯定比不上你们三个。”七夜轻挽了一下翠绿的头发说道,“洛熙,一起吧。”
洛熙点了点头。
欧澄和虞锦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虞锦的头一直微微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欧澄知道,火属性的魔师,在岚风王国几乎不存在。虞锦,她到底是什么出生呢?还有这首,他偶然听后要虞锦教给他的《红玉眠》,说的是什么样的故事?
洛熙和七夜走上了舞台。她们两身高差有些明显,洛熙看上去比七夜矮了接近半头。两人跳的是标准的苍蓝民间舞曲《夜薄霜》,舞姿优雅,平和。七夜是今晚除了洛轩以外没有穿盔甲的人,她因为在骑士团中担任药师的职务,所以一般不身着盔甲,而是一件天蓝色的衬衫和白色的棉纺长裤。洛熙身上的盔甲和虞锦算是同一种制式的,并不是欧澄古庭风那样的厚重板甲,而是轻薄的锁甲,裸露着关节和手肘。所以她们跳起舞来,也没有特别别扭。
两人的舞蹈由七夜主导,她的动作轻缓平和,有着大家闺秀的那般优雅。而洛熙有时如同穿花蝴蝶,有时踮起脚尖旋转,蓝色波浪长发在空中回旋,如同星辰花一般美丽。
看着舞台上的两个少女曼妙灵动的身姿,欧澄微微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神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希望这一次任务,也能够顺利进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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