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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裔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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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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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风大殿,岚风王朝议事处理政务的最高殿堂。与圣殿的十三天一轮回不一样,苍蓝帝国所用的是五天一轮回——土、火、水、木、风。前四日,国王必须亲自进入大殿,在岚风大殿与臣子议事。风之日,皇室举行宴会和庆典,全帝国休工休商,而今天就是风之日。

    蓝水晶般通透的地板上,金色的纹路浮动着,华丽地通向尽头的至高王座。大殿的中央,是一只巨大的雄鹰浮雕。雄鹰的眼睛是用奥格丽萨最珍贵的宝石——王者琥珀雕琢而成慕雪感到自己进入大殿的一瞬间,那只巨鹰的眼眸已经牢牢锁死了自己。最诡异的是,当他们移动的时候,那橙金色的眼眸似乎也在随他们而动。

    “老师,那只鹰的眼睛,有点古怪。”慕雪精神感应道。

    “那是王者琥珀。奎林帝国境内的琥珀洞穴中,有奇异的元素生物——琥珀晶兽。它们通体由晶黄的石头组成,蕴含无比强大的土属性魔能。而王者琥珀,就是琥珀晶兽之王的能量结晶。我一直以为王者琥珀被奎林完全垄断了,没想到岚风王朝居然有一块。那个结晶里,囚禁了历代琥珀之王的灵魂。”温婉馨回应道。

    就像青鸾王朝的象征是一只青鸟一样,鹰代表着岚风王朝的雄心,还有对这片天空的掌控力。这只巨鹰的每根羽毛都浑然天成,似乎眼一眨,它就能够拍打云翼,翱翔万里。

    天花板上镂着一幅幅精美的浮雕,那活灵活现的图画叙述着苍蓝帝国的历史——历代王室的统治与兴衰。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浮雕的开始——一个身披坚甲的战士单膝跪地,在他身前,手持权杖的美丽女子正为他戴上璀璨璀璨永恒的冠冕。

    “那是……大主教?”慕雪不由哑然。

    “不,至少不完全是。我见过主教的真容,这个浮雕记载的确实是初代岚风帝王接受加冕的一幕。但,他们并没有完全按照主教的真容去刻画。圣殿里存有那一幕的真正壁画,与这一幅并不一样。圣殿壁画中的主教,身着华服,神色肃穆。而这一幅却如女神一般朴素圣洁,面带笑意。显然,岚风所指的是——帝王臣服的不是圣殿,而是守护奥格丽萨的诸神。这样的君权神授,也将苍蓝的子民禁锢在岚风王室的思想控制下。”温婉馨回应道。

    整个大殿中,只有王座一张座椅。至高王座,这把座椅见证了历代苍蓝帝王的登基。同样是水晶的骨架,上面覆盖着一张乳白色不知名的兽皮。兽皮遮住了王座大部分真容,但椅背上,那颗紫水晶的光芒,将覆盖在上面的那部分兽皮映照成紫色。无法掩盖夺目光芒,就像王权本身一样。

    更醒目的是椅背上方的那奇异的符文——那是漩涡状的风暴。不同深度的刻画使得风暴犹如实质,层层叠叠。风暴本身似是在涌动,吐纳,带着雷霆与呼啸。那强烈的视觉冲击感简直让人眩晕,让人畏惧窥探它的真容。

    “王庭的道德标准是什么?”慕雪问道,“这样的法阵,谁能直视王座上的人?”

    “为仆则忠,为主则殆。”

    大厅的尽头,两个身着深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似乎在商议着什么。两人听到了温婉馨他们的脚步声,停下了交谈,默默等待她们的到来。

    “温议员,首相与检察官就在至高王座下面。铂毅一届武夫,不善言辞,请您见谅。”铂毅拱了拱手,在大道前停了下来。

    “多谢团长相迎。”温婉馨一边行圣殿一边说道。

    铂毅和欧澄退到了大殿之外,温婉馨和慕雪进入了大殿。

    两人没有走中间的镀金大道,而是走在两侧。这是王室的规定,只有岚风王室才有资格走上中央大道。因为大道的末端,是至高王座。

    走近后,两个帝国重臣的面容逐渐清晰。左侧的男子面容削瘦,双眼狭长,鹰钩鼻,面容带着一丝苍白。

    而右侧的男子脸庞方正,额头满是皱纹。他眼眸深邃,鼻梁高挺,浓密的黑胡子遮住了上唇。浓密的头发如同狮鬃,让他看上去多几分魁梧雄壮。

    “欢迎来到岚风帝国,执政官。”右侧的男子说道,“我是岚风首相,轱翎。这位是检察官安德勋。”

    “温婉馨,灵枫城生命执政官,至高议会生命之庭议员。”温婉馨行礼道,“这是我的学生,慕雪。她为化解青叶村危机作出了极大贡献。”

    慕雪同样行礼,但她低头的一瞬间,她的双眸就缠绕上了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白丝。

    听到至高议会一词后,安德勋微微皱眉,似乎要说什么,但被轱翎止住了。

    “温议员,青叶村事件后,阁下立刻前来岚风城,我表示十分的感谢。”轱翎笑道。

    “好吧,开门见山。首相大人怎么看待青叶村事件的。相信阁下也知道瘟疫发生的原因了。”温婉馨双手背在身后,语气有些强硬。

    “青叶村事件,灵枫圣殿及时遏制了危机的扩散,岚风王国自然当表示谢意。”轱翎顿了顿,“只是,贸然剥夺岚风子民的生命,如何让王国向逝者的家属交代?如何让子民们相信,他们所栖息的每一寸土地都安全地得到了帝国与圣殿的保护?”

    “圣殿每一日都在制裁寄生在奥格丽萨上的邪灵。你们的子民是受到圣殿保护的,只是,我们无法让每个人都幸免于难。为了遏制灾难的扩散,一些牺牲无可避免。难道你们帝国边境的将士,为了抵御侵略,守护国土,就没有战死沙场的吗?”温婉馨冷漠道,语气中带有质疑。

    “军人战死沙场,是为了守护同胞,保卫帝国边境。而圣殿牺牲无辜的平民,是为了什么?难道圣殿视帝国子民的性命为草芥吗?”安德勋说话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尖锐。

    “检察官阁下,圣殿珍视所有未被邪恶腐化的生灵。我们的所作所为不只是为了你们土地上的人民,更是为了整个奥格丽萨的秩序!”温婉馨答道,柳眉微挑,声音中带着一丝愠怒。

    “那么那些无辜的受难者,也是邪恶的生灵?也需要被圣殿制裁?”安德勋完全没有退让,他的双眼如同毒蝎般盯着温婉馨。

    “你我都心知肚明,为了更重要的使命,牺牲在所难免。帝国的所作所为,不比圣殿高尚。”温婉馨冷然道。

    “帝国的所作所为?请议员直言。”轱翎感觉到一丝不妙,不过他很快镇定地说,“希望阁下在指责前弄清了事实,并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慕雪。”听到温婉馨的声音,两个帝国重臣才将注意力转到了这个少女身上。

    轱翎不由锁紧了眉头,他与安德勋步步紧逼,本以为温婉馨已经上套。甚至已经打算逼迫圣殿减小对岚风王国的干涉。但他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温婉馨带来的少女。按理说,为了安全,温婉馨带一两个强大的护卫倒是有可能。为什么她会带着一个看上去还不成熟的少女来?这匪夷所思的感觉让他感觉到一丝不安。

    “是,老师。慕雪走向前一步。她微微抬起头,露出了刘海遮掩下的双眸。

    轱翎看到慕雪的眸子感觉一阵恍惚,似乎整个世界的背景都变为了她的眼瞳。无数丝线层层叠叠地交织着,缔结成一张张繁复的丝网。那种空间感无限的立体,似乎可以看见丝线上的每一根纤维。不断有新网织成,不断有新丝从黑暗中抽出。那一瞬间,似乎有无穷的变化,万年之久。

    周围是景象不一样了,不再是岚风大殿的王宫……这里,黑暗的,腐臭的,似乎是监牢。透过那层层的,雕琢着符文的铁栏看去,牢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动——那是一个个身着盔甲的人类。他们满是灰尘和污秽的脸庞上,已经有了溃烂的痕迹。他们在痛苦呻吟,在哀嚎,也有的人在撕咬自己的血肉。还有一些看上去没有明显腐败痕迹的人,缩在角落似乎在颤抖着祈祷……

    突然熊雄火焰在牢笼中燃起,所以的声音都被哭嚎声淹没。铁栏在颤动,有人在用肉身撞击它。但铁栏符文上闪烁的土黄色光芒让这一切挣扎都无济于事。这里宛如地狱,火焰烧灼到血肉的噼啪声,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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