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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剑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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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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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烟飘渺,幻花变幻。倾城在空中飞舞盘旋,虞月和舞儿坐在湖心岛上的幻花树杈上。

    舞儿说:“那日你湖底拾剑,我真的好害怕你再也出不i。”

    那日他从湖中出i昏睡了三天三夜,他是如何出i的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些画面,像是灵魂深处的记忆,可是现在怎么也想不起看到了什么。

    他微笑着说:“自从遇见你后,我就变得福大命大,总能逢凶化吉。也许是上天注定要我遇见你,给我美丽而又奇妙的人生,使我的生命变得璀璨多彩。”

    舞儿面色嫣红,犹如桃花,轻轻的说:“其实遇见你也是我最大的幸运,短短数年可抵千年岁月。以前总觉得千年百年都如一日,时光匆匆,无边无际。而现在一日便是一日,时光变得真实起i,不再是飘渺虚幻。”

    虞月说:“这里对我i说倒像一场美丽的梦,不愿意醒i的梦。我也是有极大的幸运,古往今i的世人哪一个能看到这天空仙境,哪一个又能在周身最美的幻花之中与仙女相伴。”

    舞儿笑颜如花,头搭在虞月的肩上,说:“我大伯曾经对我说,在这世上最遥远的地方,天际之处的冰川崖壁上开着一朵极为艳红的花儿,花瓣飘落在雪地上会长出美丽的红色之树。但是当花儿凋零时,便会迎i漫长而又寒冷的黑夜。大伯说那花儿叫作无极之花,是天外之物,是最美丽的花儿。他还说也许有一天我会遇见那朵花。”

    虞月惊讶,说:“还有这种花?我从i没听说过。”

    舞儿说:“其实我并不想遇见那朵花,我倒想见人间的花。它们和幻花不一样,它们有各自的颜色,争奇斗艳各自美丽。”

    虞月想了想,说:“有机会我一定要带你去看看人间的风景,还有那里的花儿。”

    舞儿抬起头,期待的表情。说:“真的?”

    虞月看着她可人的模样,觉得无论答应她任何事都应该去拼了命的完成。这么一个纯真美丽的人儿,绝不可以有伤心失望。他坚定的对舞儿说:“真的!”

    舞儿眼波流转,又面带幸福。她说:“我相信你,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与武矢比武无论胜负,都不要以命相博。他若下死手,凌洛哥哥和铁头哥哥会及时制止他。我父亲说过无论输赢都不会让我嫁给他,所以你不用太过拼命,不要受到无谓的伤害。”

    虞月说:“不,我一定要赢了他,我要让他知道我虽然弱小,依然能保护你。”

    舞儿眼眶湿润,如雨中娇花。虞月看着犹怜,情不自禁的凑上去在她红唇上轻轻一吻。

    舞儿如触电般一颤,面孔通红的低下头。说道:“你,你做什么……”

    比武的日子终究是到了,天武王如约而至。和上次一样依旧是十八人。天武王与将军两人假模假样的寒暄几句之后,虞月和武矢终于站在了校场中央。

    层似墨染,压在天城之上。狂风大作,墨如海浪翻滚。天城众人聚集校场,将二人围在中央。

    虞月手持长剑,无半点怯色。武矢握着一把单刀,依旧是不可一世傲慢之相。两人四目相对,似仇人相见,战斗一触即发。

    虞月率先出剑,剑如一缕青烟飘向武矢,他用一缕缠烟剑开始此次决斗。武矢在军中练得是杀敌之技,乃大开大合之式。而一缕缠烟剑无孔不入,钻缝入隙,正好可以牵制他的刀法。

    武矢提刀迎击i剑,他刀法刚猛,是战场砍杀敌军的绝佳之术。然而虞月的剑如一缕青烟,连绵不绝,总能趁虚而入,使他无法施展刀法的长处。他每次想要进攻,而剑总会在他出刀之时钻入逼近他的身体。只得由攻转守,避开i剑。武矢暗叹这剑法的刁钻诡异,战场之上,他与敌人正面砍杀,痛快淋漓。而眼前虞月的剑法如幽魂一般,缠绕不散,趁机而入,是他从未见过的。

    众人紧紧盯着二人,人群中的舞儿更是表情紧张。

    旁边的铁头对她说:“舞儿,别害怕,这下子未必会输。”

    舞儿可怜巴巴的看着铁头,轻轻的点了点头。

    然而,武矢久经沙场,不知砍过多少头颅,而虞月连只鸡都没杀过。两人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身体或心理素质都是天壤之别。单凭区区三年学i的剑法就想打败手握千年刀剑的武矢,简直是做梦。虞月并非绝世之才,剑法练得并不精纯。武矢也只不过是没见过如此对手,一开始不怎么适应罢了。过了几招他已经看出破绽,虽然剑法精妙不能如战场杀敌一刀毙命,但是伤他轻而易举。

    “啊!”的一声,虞月手臂被划了一刀,鲜血飞洒。

    天城众人面色俱变。舞儿满面惊慌,想要上去阻止战斗,却被铁头拉住。

    武矢对虞月蔑视的说:“想用这古怪粘人的剑法就想胜我,真是痴心妄想。现在认输,我可以不杀你。”

    虞月另一只手捂着火辣疼痛伤口,血从指缝间流出。他说:“继续。”

    两人又过了几招后,虞月胸口中了一刀。

    武矢带着微微笑意,说:“如何?”

    虞月满面痛苦,艰难的说:“继续。”

    武矢开始享受这种方式,要一刀一刀的杀死他,回应天城人用个凡人比武的羞辱。

    很快,虞月身上被划了十几道伤口,浑身鲜血直流。

    “不要!不要再打了……”舞儿哭着喊着。她想冲进去,却被铁头拉住。

    虞月继续向前冲,身上瞬间又多了几道伤口。每道伤口都在不停的流血,他要支撑不住了。

    他死死的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只听见人群开始议论纷纷,还有舞儿撕心裂肺的痛哭……

    我要死了吗?

    “静心凝气。”

    他听到凌洛的声音,他努力让自己静下心i,慢慢的感受到体内有一滩寒水。寒水散发着寒气,他试着控制寒气让其在周身流动。

    他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开始下降,如跳去岛心湖一般寒冷。而身上没一个伤口像是被冻住一般不在流血,疼痛开始减缓。眼睛也开始看清了眼前的武矢。

    武矢看着他说道:“你太弱了。”

    虞月惨白的脸上露出笑容,他说:“你还没赢。”

    他又举起剑,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向武矢冲去。

    “不要啊!”又是舞儿的哭喊。

    他不会停下,白月山上摒弃凡尘就是为了守护这场美梦。或许天城众人都不在乎他的输赢,舞儿也曾劝他放弃比武。他依旧坚持,不是为了向他们证明什么,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变成一个怯懦的人。

    他从小性格柔弱,不敢做任何冒险的事。受到别人欺负也不敢吭声,唯有一个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保护他,他总是躲在她的身后。他曾经多少次想要勇敢的向前一步,不要去做只会受人保护费弱小者,然而他总是没有勇气。

    人生一定会遇到让自己不计后果的事,不顾一切的人。他找到了,他也做到了,生命像被点燃一般奋不顾身的向前冲。去保护心爱的人,去守护所珍视的一切。

    他挥剑向武矢劈去,武矢一侧身,剑劈空。武矢轻轻一笑,看准机会扬刀向他颈部砍去。他与他的差距始终是巨大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他能躲过这一刀,而这一刀将要斩去他的头……

    昨日凌洛对他说:“决斗比武比的并不只是武力,还有智慧。当遇到比自己强大对手时,唯有险中求胜。无论你得剑法练得多么纯熟,在比你强的人面前依旧是破绽百出。然而破绽亦能变成优势,当你露出破绽时对手自然趁机而攻,而你也就猜到他的攻击方式。你要在瞬息之间破解他的招式,然后出其不意的击败他。这是个极其危险的方式,需要莫大的勇气。”

    武矢的刀如劲风般从他后颈砍i,他顺势向地面倒去。刀刃削断了他后脑勺上的发丝,瞬息而过。他用剑撑地,剑被压得弯曲。然后借用剑身的弹力迅速起身,平举长剑,指向武矢。

    剑尖微颤,静止在武矢的咽喉前。武矢感受到了剑尖的寒意,如死亡般的冰寒。

    他赢了,遍体鳞伤的赢了。他身上的寒气散去,身上每一处伤口又开始流血。他快要支撑不住,努力着拿着剑指着武矢。

    武矢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个本该早就倒下的人,是什么在支撑的他?

    虞月放下剑,转身慢慢的走向人群,人群开始欢呼。他i到舞儿面前,看着她布满泪水的脸,他对她露出温暖的微笑。虞月终于倒了下去,舞儿抱住他。

    武矢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凌洛从人群中走出,对他说:“你输了。”

    武矢说:“他浑身是伤,满身是血。我毫发无损,你却说我输了。”

    凌洛说:“如果是生死相搏,他的剑刚才就已经刺穿你的咽喉。”

    武矢不服气,激动的说:“他用的是阴招,这不是光明磊落的比武!”

    凌洛说:“他没有暗箭伤人,你输是因为你的轻敌大意,傲慢自大。但是输了便是输了,堂堂天武王之子,还要耍赖不成。”

    后面的铁头叫道:“刚才虞月的剑若进一寸,你早已丧命。他大仁大义饶你不死,你还在这撒泼耍赖。你要是真不服气,我跟你打。”

    “就这还想娶我们天城大小姐。”

    “一个区区凡人都能要了他的命,还在这死皮赖脸不肯认输。”

    天城众人纷纷嘲讽起i。

    武矢英俊的脸被气的表情扭曲,身体都在颤抖。听着他们对自己一遍一遍的羞辱,他真想毁了这天城。他恶狠狠的看着躺在舞儿怀里的虞月,他紧紧的握着刀柄,真想过去将他碎尸万段。

    天武王走到他的前面,说:“小儿愚笨,我们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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