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没见了?
好像是三年,又仿佛隔了几个世纪。
男人五官一如既往俊美绝伦,一身笔直白色西装衬托出他挺拔的身躯,他的眸光看不出任何感情,浑身散发着冷漠疏离的气息。
岁月没有让他留下痕迹,反而因褪去了那丝青涩变得更加成熟迷人。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二人像是隔着天地之差。
他西装革履,高冷矜贵。而她狼狈不堪,早已零落成泥。
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几乎未曾多想,季彦清就扭头离开。
可是她刚转身,就被人拽住,“许久未见,季大小姐不打个招呼再走吗?”
身后响起男人低沉熟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气格外清晰。
她淡定地转过头,唇边是恰到好处的笑容,“不知陆少有何贵干。”
开口说这话的时候,季彦清语气淡漠,眉眼间没有一丝感情。
陆靳白眸色幽深盯着她,面前的女人和三年前不同了,明明是同一张脸,给他的感觉却是陌生的。
“我送你回家。”
季彦清冷笑,这句话要是换做以前,她恐怕要高兴好一阵了。
“我一个杀人犯,什么时候也值得陆先生这么关心了。”
她抬眸看向陆靳白,这个曾经对她恨之入骨的男人,“还是说,陆先生忘记我是被你亲手送进监狱。”
提到这茬,男人脸色瞬间冰冷,暗沉的眸底压抑着一股怒火。
“季彦清,你这样阴阳怪气跟我说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看着他,一双漂亮眼眸无辜又委屈的道,“我只是担心,像我这样的人,会弄脏陆先生的车。”
男人冷峻的五官好似覆上一层寒霜,一股暴虐的情绪骤然从心底升起,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着她的下巴。
“季彦清,我告诉你,你害死了小婉,三年牢狱是你应得的。”
下巴传i痛意,可她硬是没吭一声,眼中的讥笑越i越重。
“是啊,既然陆少觉得我这一切都是罪有应得,还i这里做什么?”
陆靳白幽冷视线紧盯着她,“你以为我i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季彦清的心有那么一丝悸动。
“你以为我是专程i见你的么。”
男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就这么让你坐了三年牢,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你不过是坐了三年牢,而小婉却失去了生命!
季彦清,你究竟在不满什么?”
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把生锈的钝刀在割季彦清的心脏,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
是啊,她究竟还在不满什么……
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家破人亡,沦为阶下囚,人生一败涂地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于婉的命重要,她的人生就那么廉价吗?
一股无力感自心头席卷而i,几乎要将她仅剩一点坚强击垮。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总是会在她抱有幻想的时候给予她迎头痛击。
她不知道这样一个狠心的男人,当初为什么会让自己迷恋痴狂。
“所以,陆先生还想怎么着。”
冷笑蔓延,她轻慢的拉长语调,“就算你现在杀了我,她也回不i了。”
女人淡风轻的样子彻底激怒了陆靳白,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森冷如刀。
“季彦清,没想到三年时间不见,你的心肠还是这么歹毒!”
“是啊,反正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陆靳白脸色难看的吓人,一双幽深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季彦清,明明是一张清纯干净的面孔,却藏着一颗狠毒的心。
他突然一把拽住季彦清的手,打开车门,将她扔了进去。
“陆靳白,你干什么!”
季彦清跌坐在雪白的羊绒毛毯上,肘边不小心蹭了块皮,她忍着痛直起身子,却一眼看到车前摆放着的精致相框。
照片上是一张年轻女孩的照片,一袭简约白色长裙勾勒出窈窕的身材,对着镜头微微一笑,剪水般的双瞳含满了柔情。
赫然是……于婉。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此刻,这张照片都足以让她黯然神伤。
都说男人爱一个女人的表现,即是把心爱人的照片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如今,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男人冷冷看了她一眼,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情绪。
紧接着,他一踩油门,车子飞快向前行驶。
一路无言。
半时后,车子驶入北园墓地。
“你带我i这做什么?”季彦清眉头一皱。
“我要你在小婉坟前亲自给她下跪道歉,这是你欠她的。”
头顶传i男人冰冷的嗓音,抬起头,她对上男人的视线。
“陆靳白,于婉的死跟我没关系。”
男人冷冷俯瞰着她,浑身散发着冰冷嗜血的气息,“季彦清,三年了,你还是不肯承认吗。”
季彦清眼神倔强,一字一顿的道:“我说过很多次了,于婉的死与我无关。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i也不是!
不管你怎么想,这莫须有的罪名,我都不会认!”
陆靳白不曾想三年了,季彦清还是一如以往,满身傲气。
一想到小婉因她而死,他就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
眸底的冷凝渐浓,他铁腕般的大掌紧攥住她的手腕,粗暴地将她拉下车。
“放开我!”
男人并不理会,只是径自拽着她往前走去。
墓碑前,季彦清狼狈地跌倒在地。
她偏头,艰难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
“相信你?”男人冷笑,深邃眼眸里闪过一丝厌恶与轻贱,“季彦清,你果然还是像三年前一样痴心妄想。”
意料之中的答案,季彦清只觉得可笑至极。
她陡然起身,双手扣住于婉的墓碑,大声嘶吼道:“于婉,现在你满意了吗?
季家的落败,我一败涂地的人生,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你已经做到了……”
“季彦清,你疯了吗!”
陆靳白猛地将她拉开,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她的脸上。
季彦清被打得偏向一边,整个人毫无防范地撞在墓碑上,殷红的血液从额头溢出。
她摇晃着身子站了起i,毫不在意地抹去头上的鲜血,笑道:“没错,我就是疯了……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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