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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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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1 月 理智与情感都被速杀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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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人公死于半月前

    010年是虎年,所有带“虎虎生威”的祝福短信呈群发之势涌来,《喜洋洋与灰太狼之虎虎生威》也将上映,我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这一年即使不结婚也要找个女朋友,完全不隐瞒地告诉她我有个一定要呵护备加的残儿,愿意谈就谈,不愿意谈一卵。

    周末,作为对自己的奖励,我在芙蓉路的美美国际名品店,给自己买了价值两万的包。出来时,看到希尔顿酒店,我想,是时候去找曼丽了。

    电梯,亮在二十七楼,我来到从未到过的方保罗董事长的办公室,方董在。穿着精致西服,袖口有袖针的他一眼认出我,哈哈朗笑地迎入。先切一根古巴雪茄,点上,再开一瓶拉菲红酒,倒上,客气得像见到了国际友人。

    不时有人进来要他签字,我们从国际到湖南的经济断断续续地聊,从国际到湖南的政界人事也断断续续地聊,从中央电视台被烧的最新披露到长沙要建地铁,聊无可聊了,我把话引向葛曼丽。

    “听说葛曼丽在你们这升到高管了?”

    方保罗笑收起了一半,说:“从大堂副理做起,来公司两年,升到了董事会秘书处主管,你们不是认识吗?但看来你和她有很久没联系了。”

    “是认识,但很久没联系了,她不知道换了几个号了。”

    “前一段她请了大半年的假,说是身体不好,现在上班没多久又出了状况。”

    “什么状况?”看他的表情,有凝重的意思,我感到窗外的云都是乌黑的。

    “怎么?”我的预感有不祥。

    “她死了。”

    “啊?!怎么会?”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接下来方保罗的回答让我跌到不知何处。

    “半个月前她被人杀了。”

    我眼睛都要突落到杯里了:“这——真的假的?”

    “真的,我们和他家人都去认了尸。警方也到我们这了解过她的情况,她是在碧翠园地下车库被人掐死的。”

    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毒的人?如果我像老爷子所说应该拉去枪毙,那凶手呢?他应该永世不得投胎!我问:“掐死?为什么?案子破了吗?”

    “没破,不知道什么原因。葛在我们这工作很卖力,话不多,看不出结过什么怨。当然啰,现在的年轻人,她们的私生活我们也不了解。现场只发现她没有手机,估计被人拿走,并没有财物的损失。”

    我脱口而出:“那是情杀或仇杀了,庄学钟?”

    “怎么可能!老弟,庄学钟你应该比我了解吧。他们不是早没在一起了吗?现在谁会为个女人?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怎么可能?”

    “我也这样想。会不会是葛曼丽要他离婚,逼得他走投无路?”

    方保罗摇摇肥硕的头:“这种可能性太了,老弟,你会用杀人的方式去甩一个女人吗?随他多难缠的女人。”

    “不会,不会,但也不排除吧。”

    “排除不排除,反正我是很久没见阿钟了,他现在生意转向浙江,电话换了几个,我们联系少,那段时间他还在香港给我讲过电话,我想没什么可能的。再说了,据说葛姐很惨。”

    “还有什么比被人掐死更惨的?”

    “她死后受到了性侵害,被人强奸。”

    “啊?!”我脑袋比之前“嗡”地更大。

    方保罗没有理会我的失态,继续道:“现在警方在调查,听说可以从地下

    车库的监控里找到当天的记录,按理案子很快就会破的。”“如果这么容易,怎么还没破?”

    “不知道。只是不想这事影响酒店的生意。我们一直在低调处理,今天不是你问起,我也不会说。”

    “嗯,我知道,我不会在外面说。”

    天有不测之风云,曼丽有旦夕之福祸,这个可怜的女人,此刻躺在冰冷的停尸间,无声无念无疼无痒无喜无忧无怨无悔无温度,有的只是三十年人生的短暂过往和没得好死。留下的只是宝马4、一处房子和只有她知道密码的银行存款百多万。当然,留下最多的还是令老父母丧女的白发送黑发的至悲深痛。

    葛曼丽,你究竟做了什么?你犯了哪样天条?为什么会走得这样无声无息?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认识你,聊到你,喜欢你,爱过你,憎恨你,鄙视你,轻视你,可怜你,疼惜你,同情你,知道你,劝说你,忘记你,想起你,陪过你,远离你,舍弃你,算计你,祸害你,愧对你,看不到你,内心挣不脱你——

    回家的一路,眼前的两边变成桃花盛开,绽得满眼粉红,葛曼丽1岁清纯、酒窝浅见的笑溢现,我也笑,我们对视地笑,不说话,仅是那么毫无目的没有排练过地傻傻地笑,生活美若桃花源。

    “&b!&b!&b!”车喇叭声把我唤醒,十字路口,绿灯早亮,我的脸早被不知何时涌出的泪滚凉——

    我们活在不公平的世界上,面对不公无奈地没有脾气。该死的人没死,不该死的人却命丧青春未尽时。

    哪个死了没人埋的王八蛋要取曼丽的性命?要她死得那么没有尊严?!他不知曼丽已经历满仓的苦难吗?他不知曼丽即使找不到幸福的归宿也要自然老死才对吗?她是涉黑了还是制造三鹿奶粉了,她是行贿了还是受贿了,她是酒后驾车撞人逃逸了还是冲击政府了,她是卖国了还是诈骗证监局了?他有什么权利他哪来的权利要曼丽活不过三十岁?他是谁?他是庄学钟?何球?方保罗?龚林涛?盲流强奸犯?还是还是还是还是,一心想可以得到她的,我刘友友?!

    想到这,我要窒息了,窒息的情况,就像被那只要曼丽性命的腕力无穷的

    大手掐住脖子似的气上不来出不去。我这个神经大条脑残体,忘记的比记得的多,于是怀疑的比相信的多,怀疑世人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大脑,怀疑自己的身体,怀疑自己的行为到杀婴不算还要杀曼丽,杀曼丽还不算还要奸尸——我不会,我肯定不会,我怎么会?我一定要细致心地如盲人阅读地触摸

    曼丽死去这一个月的每天,去肯定“不会”。我要为自己洗清、洗白,否则天不谴,我也会自绝于人类。

    既然脑子不好使,那就物理地查自己这一个月的行程安排吧,除了收工回家的部分,我的电脑里存的都是每天的事务安排,除了工作没有空档去干那灭绝人性的事。难道是晚上?我每晚没过十一点是不会回的。难道是某天的十一点之后?不太可能,到那个时候人累得像条死狗,哪来的力气去掐一个会奋力挣扎的活人?况且还是对一个不仅没得罪我,还令我欠疚的曼丽。去个电话问方保罗?问他曼丽是死在哪个时段?我不能,不敢,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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