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清池恢复意识时,只觉得脑子里有一颗定时ha弹,头疼欲裂。
她尝试动弹了一下手指,还能动,心里顿时舒了口气,又伸手摸遍胸前,没插什么乱七八糟的管子,看来是逃过一劫了。
想不到自己命这么大,被撞了都没死。
看来收费站的安全工程做的挺好的嘛,也亏得自己机智,在紧急时刻跳进了专供收费员逃生的紧急通道。
她睁开眼睛,正准备仰天长笑叹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笑容还没扬起就僵住了。
眼前的一切太令人震惊了。
赵清池一个翻身坐起,扯开嗓子大喊一声,
“呔,哪里来的妖怪?”
只见她周围围了四五个脑袋,个个风格迥异。
左前一个长了个马头也就算了,偏偏头上还插了朵菊花。马头旁边那个顶着个牛头,披了件漆皮马甲露着八块腹肌。右前方站了个满脸漆黑的男子,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头顶高帽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黑无常。
“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地府热烈的欢迎你。”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赵清池僵硬的转过,钻石镶的“白无常”三个字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赵清池反应清奇,“啪啪”扇了自己俩耳光,真疼,不是在做梦。
这是什么情况?
玩sy吗?拍电影吗?
“在这里你可以感受到如家般的温暖,亲人般的关怀,绝对让您宾至如归,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一记从天而降的爆栗成功让白无常闭上了滔滔不绝的嘴。
赵清池已经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开始,所看见的事情已经不在她受到的教育范围了。
她机械性的顺着白无常望向暴力拳手的主人,忽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那人唇红齿白,有鼻子有眼,是她醒来后见到的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人,如果忽略他那一身……古装的话。
她鼻头一酸,正准备说话时,正常人开口了。
“白胖子,你打广告呢?你说怎么办吧,人是你勾错的,和我可没关系。”
说完他就事不关己的遥望远方。
白无常一愣之后,迅速的抱紧正常人的大腿,痛哭流涕:“大人,您可怜可怜的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儿,一家老全靠我微薄的俸禄混饭吃,离了我,他们可怎么活的下去啊……”
正常人嫌弃的用手指拎起被白无常鼻涕眼泪糊满的衣角,恨铁不成钢,“让你平时少看戏多读书,说来说去总是这两句,能不能想点新鲜词?”
赵清池糊成一团浆糊的脑子终于在两人的你一句我一句中恢复了一点点思考能力,她环顾四周,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
“我才是女主角吧?”
众人的视线终于被拉回到她这。
白无常翘着兰花指,娇嗔道:“哼,这没你事。”
话未落音,正常人又是一记爆栗赏来,白无常瞬间焉了,委委屈屈的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
赵清池状终于逮着机会说话,她急切的发出历史三大连问:“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咳咳,”正常人清了清嗓子,悄悄的挪动脚步让烛光更好的照亮他的脸庞,而后一本正经的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一届新上任的阎王爷,新官上任嘛,难免有些地方有疏忽,偶尔勾错一两个人的魂,我想你应该能理解的吧?”
“?????”
“不过不要紧,我们的售后服务完善的很周到,包你满意。”
赵清池“噌”的一下弹跳而起,速度之快令人乍舌。她伸出手使劲的拍了拍正常人的脑袋说,“听听,有没有大海的声音?”
牛头马面目光呆滞,黑无常悄悄的朝赵清池比了个大拇指。
正常人眯起眼睛,危险的气息在他身上扩散开来,“敢在阎王爷头上动土,妞你活腻了吗?”
赵清池不屑的撇撇嘴角,也不知这几个是哪里来的中二少年。
“你们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头插菊花的马头开口了,声音磁性而充满魅惑,“你真的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只是一个魂魄。”
“我死了?你才死了呢。”
赵清池差点给笑岔气了,她一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女青年,前几天还获得了“敬业敬岗”荣誉表彰,不过是收费的时候撞过来一台卡车嘛,怎么可能会死?
卡车?
赵清池这才回忆起来,自己最后的记忆是。。。一辆失控的大卡车撞向了岗亭,然后。。。。
然后呢?
然后醒过来她就来到了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地方,还有一群自称是阎王,黑白无常的家伙。
想到这里,赵清池面露惊恐的环顾四周,可是,一切的一切都不像是她原来世界所存在的东西。
四周没有光亮,黑雾弥漫,雾气蔓延周身,透着一股冰凉的寒意。
不远处有一座恢弘的类似古代的建筑物,石壁红瓦,房檐的四个角坠着四个硕大的风铃,风铃中似乎有着一团团幽深的火焰,在徐徐燃烧。
其上门匾用鎏金书写着几个大字:阎罗殿。
笔力苍劲有力,矫若惊龙。
再远不过几百米,有一条血红的长河,像是从天的尽头流入,带着血色不停的翻滚。
桥上有一座桥,桥窄且长,桥下的血河里似有无数冤魂翻涌,腥气扑人。
她不会真的,死了吧?
她像一个木头一般站在原地不动,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一股冷意凉到脚底。
“我不信,我不相信!”
她的声音带着惊恐和无助,迈着发麻的脚步走向离自己最近的马头。
赵清池迫切的需要找出证据,证明他们是骗自己的,他们一定是开玩笑的。
她用手戳了戳,手指传来的触感真是跟真实的皮肤一模一样。
她又戳了戳,再戳,再戳……她的手指终于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上下其手的在马头上摸了个遍后,确定了马头浑然天成,没有一丝不对劲,连马嘴上的牙都是真的!
她猛的转身,把牛头的脸又摸了个遍,是真的……然后又摸了摸黑无常,脸上没有擦粉啊……
黑无常似乎生怕赵清池不相信,还施展法力甩了一个巨大的火球轰向血色的长河里。
一时间,河内鬼魂哀鸿遍野,怨气冲天。
她真的见到牛头马面了,她真的死了……
赵清池眼前一黑,又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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