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天虎骑自行车，很快就回到了双碑乡中学。刚踏进校门，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若男也返回了学校，正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若男教的初三，因为双碑乡中学缺少英语老师，学校领导把英语教师当成学校的骨干。若男的钻劲和勤奋让很多同事为之感动，也让学校领导倍加赞赏。双碑乡中学，每年升学率居全县同类学校前列，但还有上升空间，秃顶校长想了不少办法，提高老师们的积极性，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理念指导制定学校奖惩激励制度，把分快慢班的做法做到极致，对教快班的老师进行研究分析，从新来的大学生中挑选综合能力强的进行即时培养，并委以重任，用在初三作为骨干。
秃顶校长就是双碑乡本地人，这位有着农民般眷念土地的乡村校长一直以校为家，尽管他的老婆还在农村种田种土，但他常年把学校工作放在首位，就是农村最忙的时候也要把学校工作忙完了才会回家帮忙。这一点天虎与几位大学生来到这里不久就听老师们介绍过。就是这个原因天虎对那位秃顶的校长，从反感到接受不到一周的时间。
国庆过后的一个周末，就是学校迎接上级“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的过关检查。为了应对这个检查，学校准备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最为麻烦的是做普九档案，那档案十分繁锁而且要求高，一个乡级中学，要验收合格就得想办法。
因此刚返学校的天虎，就被秃顶校长叫去校长办公室赶做普九档案。因为天虎是新手，学校教导处马主任负责安排，天虎只管按要求填表就是了。
马主任来这所学校工作了十几年了。他是中等师范毕业，教数学。他这几年专门负责普九工作，下属的五六位老师，几乎天天在忙，星期天节假日都要加班。学校财力有限，加班费没得，只是一旦校长高兴时，请大家一起去馆子吃顿便饭就是最大的慰劳。
听了马主任讲解了工作要领，天虎做起事来自然得心应手，只是在做的过程中，天虎填那些毫无根据的数据实在让人可笑。但他没有笑出声来，因为他才走上岗位，还没有转为正式教师。一切听领导的安排，不该说的不说。这也是他父亲汪大炮的教导。
忙了大半天，头有些晕了，真想休息一下，天虎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就听有人说去“杀馆”——就是去饭馆里吃顿饭。若男也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刘校长自然也邀请若男一道。
校长和几位为普九整理档案的老师一共八九人来到镇上一家酒店。大家围坐在一张大席位上，热情有点高涨。在饭菜还没有上来之前，有人提议拿扑克牌玩玩。玩扑克的玩法多种多样，红十黑十；喊三；送公粮；双扣升级……不过不同时代流行不一样。天虎看不懂他们的玩法，只在一边观看助阵。当其中一人的牌很好，而且信心十足时，就会发出挑性的语言，让整个气氛高涨起来。
乡村教师在劳累之后，以这样的方式进行释放也是很自然正常之事。这种市民似的生活方式，在整个镇的社会中早已司空见惯。
就在大家热情高涨的玩扑克时，饭菜就上了桌。
“不打了，吃饭了！”校长发话。众人在一片吵闹声中结束了“战斗”。
挤挤地围了一大席。首先刘校长端着酒杯向大家敬酒“我代表学校敬大家一杯，为了迎接达标检查，你们牺牲休息时间辛勤工作，我向你们表示感谢，也道一声辛苦了！”
校长的一席话感染了大家。只见七八个男人每人端着一杯白酒齐刷刷的一饮而尽。就是一向不爱喝酒的两位老师，也咬着牙干了。
天虎在这样的氛围中，着实也深有感触。心想也要拿出男人样子，干了。若男眼见这样的架式有点懵了，便解释道“我从不喝酒，只能以茶代酒了！”
“不行，这是刘校长，第一次敬你们，一定要喝！”有人发酒疯强行的口吻说。
“我真的不能喝，从来没有喝过。”若男几乎是哀求他们。
“那好，你以茶代酒，也算数。”刘校长眼看不好收场，就立马出面调停。
就这样，老师们你一杯我一杯的开始轮流敬酒。这样的敬酒方式称为“自由恋爱”，意思是想找哪个喝就找谁。
一时间，整个席桌上演着“觥筹交错，起坐喧哗者，众宾欢也！”
其实在乡村工作的教师，把这样的工作做好了，能够赢得上级领导的验收过关，比多一个学生升上学，差不多有相同重要份量。几位老一点的教师在酒话中透露出了这样的观点，天虎记在心里。若男好象不在呼这些，就礼节性地向校长主任们敬了酒就告辞了，也许是女孩子根本对政治不感兴趣的原因吧。
回到学校，若男仍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天虎不便打扰就回到宿舍。独自欣赏那贴在墙上的影视明星的画像，当然美女明星更受青睐。天虎一时把目光紧紧地盯着墙上一位影星，一会儿变成金柯蓝，他们一起在大学校园里散步，一会儿变成桑丽娟一起在田间玩耍……
金柯蓝有着川西姑娘的美丽，丽娟有着乡村姑娘的朴素与纯天然的美丽。如果说在大学里与金柯蓝的那场爱情算一次真正的爱情，与丽娟从儿时就伴有的朦胧情感相比，那才是真正的初恋。
两个女孩子身影一直挥之不去。丽娟那纸条上的话让她看到了一些希望。想到这里，天虎再把纸条从包里取出，独自品味着每一句话语。天虎在白日梦里享受着爱情的甜蜜与幸福，在甜蜜与幸福中品偿着爱情。
因为梦中很美，天虎一脸的笑容。可就在这时，若男悄悄的进了天虎的宿舍，看到天虎满脸笑容，眼睛半睁着。她不知这时的天虎正在发呆走神。进门就大喊一声，汪天虎帮我开开门。因为若男与天虎相邻，几乎什么大事，只要不会做的，她都会象使用家丁一样呼唤天虎，而且每一次天虎都干净利落的完成。
汪天虎被向若男的大声叫唤吓得从床上差点摔下来，便向若男便怒吼道：“你声点吗，把我的魂魄就吓掉了！”
汪天虎无论如何都不明白，这位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子，为什么不爱玩，连假期不耍就返学校拼命，到底是为什么？凭她的条件和能力不至于要这样做也能把学生教好，也许另有原因。
于是汪天虎想探个究研。便用打击她的语言对她进行一翻攻击，让她“自投落”，主动交待。
“若男老师，这样拼命的工作，不分上下班不分节假日不顾身体好坏，是不是想挣一个全国优秀教师！如果我是教育局长，一年转正，二年提拔为教导主任，三年提为副校长，四年提为校长……年纪目标不呀！”
汪天虎的嘴在说正事的时候，远不及他跟同事朋友一起开玩笑利索。他说起来是一整套一整套的，让你不得不被逼得自招。
“汪天虎，你不要挖苦我，哪敢跟你比……我这只是跟家里人闹了点矛盾，才提前返校的……”若男欲言又止。
“不对哟，就这点原因，哪有这样的事？”汪天虎想究追猛打弄个水落石出。可若男不想理他，一边吱唔着开门进屋。
原本想追进屋里继续猛挖的汪天虎只好作罢。毕竟人家没有欢迎她进屋，何况人家是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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