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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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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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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瑾容未曾言语低头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邢知筠头微微靠着,静静望着她一系列熟练的动作。见她的样子,温婉贤淑极了,黑长细密的卷发随意的挽在脑后,身着低开叉的直襟旗袍显得成熟了些许,安逸的仿佛一个相夫教子的太太。

    恍惚间,渐渐消磨的光影中,她远远望去,瑾容的举手投足间似像极了一个人。曾经那个人,也曾和自己似说过同样的话,她文静娴雅精通厨艺,如瑾容一般包的一手好饺子,内心干净的,温柔的像朵花。

    想到这儿,邢知筠的眼神忽然变的些许暗淡,沉寂了许久,时隔多年,不知道锦洳怎样了。

    邢知筠望着瑾容不禁轻叹,微微话道:“真像。”

    林瑾容回了头,面有疑惑的看向她,轻声问道:“知筠,像什么?”

    邢知筠看着杯中的余酒,细细匀着对她说道:“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

    “她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不过后来她参加了共产党,是临别前她亲口告诉我的。”话语刚落,邢知筠轻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惋惜。

    听到共产党三个字,林瑾容擀面皮的手忽然微微停顿,未过片刻,随后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邢知筠轻叹了口气,话道:“不过,国共有别。多事之秋又时隔多年,还不知还尚不尚在人世。”说到这儿,她不禁动容,心中泛起了心酸。

    林瑾容白皙的手细细的纤合着饺子,淡淡应答道:“是啊,国共有别。”

    邢知筠看着她的捏合动作,微微淡笑着话道:“如果不做特务,瑾容你一定是个贤妻良母。”

    林瑾容低着头抿嘴一笑,摇摇头话道:“知筠,你可曾为别人下过厨?”

    听着林瑾容的话,邢知筠忽然想起徐浣清,脑海里片刻闪过他曾亲手喂她吃东西的样子,心里突的柔软了许多。

    “没有。”邢知筠细抿了一口酒心口不一的轻声答道,随后又问道:“瑾容,你说时常念着一个人,是为什么?”

    林瑾容思虑了许久,才话道:“是软肋,是喜欢。”

    听罢瑾容的话,邢知筠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颈间衣服里的淡玉项链,隔着薄薄的衣服摸到一抹清冷的沁凉。

    “要不然就是欠钱了。”林瑾容看向她不禁笑道,续着刚才的话。

    听着她的话,邢知筠不禁被逗笑,连跟着脸颊上也覆上了一抹笑意。

    清早

    忙了一夜已是乏累,华计云办妥了事情一大早便回了徐公馆。径直去了房间,准备换下昨晚穿了一夜的衣服。

    换好衣后,他抬头轻系上胳膊衣料上的扣子,回首渐微微扫了一眼,便看到柜里丢了一瓶自己珍藏许久的酒,顿时另一端手腕扣子都未来得及系上便走出门去。

    片刻……

    阎毓疏被华计云一手紧紧按在墙上,青灰色墙体显的人儿尤为可怜,华计云气冲冲似如孩一般,手里拿着昨日阎毓疏剩下的空酒瓶。

    华计云有些赌气,对面前的人话道:“毓疏你又偷我酒!我就剩这一个好家底了,你知道你喝的最狠的那次,我半个酒柜的酒都让你拿走了,连喝带砸的。”

    阎毓疏知道,最惜酒的便是计云。见华计云此恼样子,阎毓疏不禁笑了笑,连忙哄话道:“计云计云。”

    “计云。”徐浣清一声低沉清冷的声音传过,随即开门走了出来,他轻抬眼看了眼相互对峙的两人。

    见徐浣清出来,华计云收敛了些许情绪,点头应话道:“三爷。”

    徐浣清微抬眼了一眼两人的样子,华计云这才会意松开阎毓疏,阎毓疏抿嘴一笑抬手拍了拍华计云的肩膀。

    随即,徐浣清抬手便扔给华计云一串钥匙,抬眼看了眼他,淡淡话道:“计云,自己去挑。”

    华计云一下子接过,像是得到了安慰一般,这是徐浣清酒柜的钥匙,里面尽是些好酒。

    阎毓疏抬手正了正黑大衣领口,笑了笑话道:“计云,三爷酒柜的钥匙都给你了,你别跟个孩似的,今天冬至别这么大气。”

    华计云看了眼他,又嘱咐话道:“毓疏,最顶上的那个你可别偷喝了,那瓶等着过年时候我们再开。”

    阎毓疏一笑话道:“好了,知道了。”

    说着,华计云说起了正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请柬递给徐浣清,话道:“三爷,廖箐和梁复霖来了。说是梁复霖要开香堂收徒弟,想请三爷出面,这是拜帖。”

    “来者是客,请。”徐浣清温和应话着,随即又对华计云问道:“人呢?”

    华计云点点头话道:“已经安排在会客厅了。”

    会客室

    廖箐和梁复霖早早就候着了,两人各坐在欧式沙发上,心中各想着事情。

    这时,门开了,一个扎着麻花辫的丫头跟着华计云走了进来,桌前停步上茶。

    华计云对两人话道:“三爷一会就到,烦请廖先生稍等片刻。”

    廖箐微微点头,话道:“不急,是廖某未打招呼,清早冒昧打扰了。”

    丫头虽年纪轻轻但极懂规矩,走到两个客人面前恭敬的上完茶,未多看多留,便有规矩的下去了。

    华计云看向廖箐,淡淡话道:“三爷说来者是客,薄茶清口,应端一端徐公馆的茶碗。”

    梁复霖畏惧上次码头的事情,怕徐浣清借机报复因此并未动茶碗。反倒是廖箐,抬手拿起面前的茶碗轻吹了吹,清饮了一口。梁复霖转头看了看廖箐,廖箐心如止水,毫无担忧的样子。

    门外一个无比熟悉的人向这边来,男人如往常一样的衣着,西装革履,那双眸子下,深邃且猜不透。

    徐浣清轻步走进来,一边走着一边说笑似着话道:“怎么,梁复霖你怕我下毒?”

    廖箐和梁复霖皆起身站起来点头致礼,话道:“三爷。”

    徐浣清在两人一旁面前的欧式沙发椅上坐下,话道:“来者是客,坐。”

    见徐浣清坐下,廖箐和梁复霖均落座。见刚才徐浣清此番言语,廖箐连忙打圆场,话道:“三爷说笑了,是复霖最近身体抱恙,医院的洋医生告诉他肝脏不好少喝茶,是吧复霖。”说罢,廖箐微看向梁复霖,似有深意。

    梁复霖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廖箐此意,笑着应答道:“啊是啊,与茶无幸了。”

    徐浣清轻声话道:“无妨,都是些薄茶,招待不周。”

    廖箐笑着话道:“三爷过谦了,要是您这儿的茶算不上好茶,恐怕整个上海滩都没有好茶了。”

    能把话说的这么圆滑,也就只有廖箐了。徐浣清轻抬眼,看向廖箐话道:“廖先生还是这么能说会道,不知两位今日造访?”

    廖箐随即转入正题,话道:“上次的事多有误会,绑了三爷的人。这不,同复霖登门致歉。本想前几日早就前来,却怕扰了三爷养伤清净。”

    廖箐话语刚落,梁复霖随同话道:“复霖糊涂,错绑了三爷的人。”

    徐浣清眼睛微眯,深邃的黑眸下,目光冷了许多,让人不免得有些寒恐。

    “梁复霖,那你是承认,我的人是你绑的?”他的话极轻,却字里行间尽是不满。随后徐浣清转头看向廖箐,又道:“对了廖箐,你上次在码头上说是登门谢罪,这才过几日竟变了念头。”

    虽徐浣清面色不见得怒意,与往日一般不动声色,但廖箐与徐浣清打交道多年深知脾性。听着徐浣清的话,廖箐眉目一蹙,只觉得十分棘手,闻他言中意,便知那日的事,他果然还是深记在了心里。

    “我这个人,做事喜欢干净利落两不相欠,欠我的先还,我们才能谈接下来的事。”应话间,徐浣清伸手,身后的华计云自然明白所意,从后腰间掏出枪递上。

    见徐浣清此举动,廖箐有些慌忙,怕徐浣清杀了梁复霖自己不好向江口交差,何况梁复霖现在是自己在76号棋盘上牵制何擎的唯一人选。

    廖箐连忙劝慰拦道:“三爷,复霖现在是新政府的人,您不好……。”廖箐深知,依徐浣清一向以来的做派,向来不畏首畏尾。如果今日他执意要杀梁复霖,自己规劝也无果无用处,但又不得不劝。

    徐浣清右胳膊微微靠拄着椅子的一边把手,身子微微右靠着,左手持枪枪口顶着椅子另一端的椅子把手,轻声对廖箐话道:“我没说要他的命,但是他伤了我的人。欠我的,得还。”

    话语刚落,应声间,他轻抬左手毫不犹豫便向梁复霖腿部开了枪,一枪便打穿了梁复霖的腿。徐浣清抬手若无其事一般把枪递给了身后的华计云,华计云抬手接过。

    廖箐倏地一惊看向梁复霖,梁复霖疼的一下子捂住了腿,打穿的伤口下,鲜血直流。枪声一过,听着里面的声响,门外几个候着的人不免抖了些冷颤。

    徐浣清起身清冷话道:“廖箐,日后管好你的人。医生早已等在门外,计云,领梁先生去客房处理。开香堂的事,徐某一定赴约。”

    话语刚落,徐浣清便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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