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号
上海沪西的极司菲尔路76号,这个让人颤栗的人间地狱。屠杀了多少数不清国共两党的潜伏人员,无名的爱国志士。
夜里黑暗潮湿的地牢里传出了阵阵惨叫,一个满身血污伤痕的男人坐在76号牢房刑讯凳子上。男人大约三十多岁,无力的喘息,头上满是汗珠,脸色苍白的可怕。血顺着凳子滴在地上,房间静的可怕,嘀嗒嘀嗒的声音清晰可听。
何擎的手下推开门,每每走过长长的一间间屋子,屋子里的血气让人觉得想要呕吐。
何擎手衔着一个白手绢捂着嘴。他是来熟悉一下环境,查看犯人,毕竟他也不想成为第二个卢渊镜。
刚进长长走廊,辫子的抽打声,蔓延了整个牢房。
何擎往里面走了走,鞭打声音渐行渐远。静的可怕,透着让人呼吸不上来的压抑气息。他听到了嘀嗒嘀嗒的声音,回头一看,是那个昏过去的男人。
何擎审视的目光传来,盯着里面的人,对手下问道:“是他吗?”
手下话道:“处长,对,就是他!昨天刚从妓院抓的。这子让妓女灌多了满嘴胡话,后来被我们的探子发现抓回来了。按您的吩咐,往身上打,不往脸上打。另外您吩咐的,我们又封锁了消息,谁也不知道咱们抓的是谁。”
何擎话道:“好,提出来,我伺候伺候他。”
手下话道:“处长去审讯室等候。”
已去了审讯室等候,喝着茶。本是上好的龙井,却在这地方喝不出来滋味。何擎眉头一皱不禁咂咂嘴,这时手下已经把男人拖了过来放到了电刑凳子上。
男人依旧昏迷着,何擎合上了茶盖,挥了挥手。手下往男人脸上泼了冷水,男人咳嗽了几下,缓慢的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从内到外透露着绝望和愤恨,死气沉沉的绝望。
何擎弯了弯嘴角冷哼一声,话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之前这种眼神看我的人都已经长眠地下了。”说完手下便通了电。
男人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长廊,鼻孔处渗出了血,原本绝望愤恨的眼睛突然变得黯然无光,目光呆滞。
何擎在一边数着秒数:“一、二、三……”数到八的时候忽然喊了停!
男人眼前一片漆黑,耳朵嗡嗡作响,内脏仿佛要破碎一般。
何擎挽了挽白衬衫的袖口眯着眼睛笑着话道:“这是梅机关给配备的高精准电讯仪器,今天你子有福气,知道吗?这样东西,能精确的掌控电流,让人既死不了,又能让人疼痛到生不如死。这种东西能够摧残你的身体,又看不出来外伤。对付你,再好不过了吧。”
何擎见他未言,又呵斥了一句:“再来!”
电刑椅子上又通了电,男人已经无力,话道:“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
何擎话道:“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你不说的话你会在这儿受尽煎熬到死。”
“我希望你当个聪明人,只要你识相一点你就可以留一条命离开。在我走出这扇门之前,你最好想清楚。要不然出了这扇门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说完何擎便起身打算走出这扇门,走了不到三步。
也许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让男人最后的隐忍再也控制不住。他用身体仅剩的一点力气喊了出来:“我说!”
何擎立马快步走了回来,话道:“快说!”
男人睁着血红的眼睛道:“我要钱离开上海!你能保证你说到做到吗?”
何擎仿佛在他身上看见了希望,话道:“一定会。”
男人抽涕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
“后天上午9点,一个代号为“烟雾”的军统特工会在盛记裁缝铺与我接头。别的我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个女人,是这次军统上方特别派来的,来执行秘密任务。”
何擎突然变的严峻,问道:“什么秘密任务?”
男人话道:“这我不知道。”
何擎高兴的不知所措,捏了一下鼻子。指着男人向门外的手下喊道:“来人!给他松绑。”
手下早已经等候多时,这个何擎也算是有段手段。想当初这个男人他们可是连夜打了好几个时辰,一个字也没吐。
何擎两个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话道:“聪明人。你要是早这么开窍,我不就不用让你受折磨皮肉之苦了。”
何擎又看向手下,话道:“把他带下去,找医院最好的大夫治伤。我要他后天活蹦乱跳的跟我去抓代号“烟雾”那个军统女人!”
手下话道:“是!处长。”
此时徐公馆
华计云有些慌忙的从外面回来直奔楼上。
“是出了什么事吗?”徐浣清细细摇匀着酒杯,望着窗外。
“三爷,伯老有约。”华计云回答到。
徐浣清有条不紊的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话道:“他还是按耐不住了,告诉伯老,徐某准时赴约。”
天阴沉沉的,寒风凛冽,乌云密布,萧瑟的风让人觉得有几分颤栗。徐浣清从车里下来,华计云打着一顶黑伞进了一个酒楼。
一个年岁约六十多的精明男人坐在单套间的靠椅上仿佛在等着某个人。
男人身材有些臃肿,半眯着眼睛,左手搓着核桃,右手拿着烟壶。
靠椅旁边站着一个男人,名唤梁复霖,是伯老最亲信的手下。
“爷,三爷来了。”梁复霖看了一眼酒楼下的车,俯下身在男人耳边说。
靠椅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把烟壶放在手下手里起身去迎。
“三爷来了,请坐。”男人站了起来做出请的手势,徐浣清坐下。
“伯老客气了,选这么个悠闲雅致的地方,不知伯老今天找我何事?”徐浣清话道。
“既然三爷都开门见山了,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还是之前我找您谈的那批货。我研究了许久,还是跟三爷做事最牢靠。事成之后,还是我之前提出的价钱三七分账。如何?”伯老试探性的问道。
徐浣清抿了一口茶,头也不抬话道:“四六。”
“三爷,这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吧。”伯老看着徐浣清眼神里尽是不满。
徐浣清放下茶杯,看向伯老,话道:“那批货的利润有多大,想必伯老也是清楚的。徐某是晚辈,让您六成也是看在您是长辈的面子上。”
“徐浣清你别趁火打劫啊!你还讲不讲规矩了!”伯老气的拍了桌子。
华计云开口:“如果伯老不满意那另请高明吧。”徐浣清起身便出了酒楼。
伯老气愤之及:“他徐浣清是什么东西,整个一奸商,气死我了!”双手握成了拳头狠狠捶打着桌子。
梁复霖连忙说:“伯老还不如做掉他,一来二去倒也干净,永绝后患。”手下做了一个抹脖子杀的手势。
伯老叹了口气话道:“我有几个胆子敢动他啊!如果让他知道了是我不仁,徐浣清黑白两道通吃,关系错综复杂,我估计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梁复霖话道:“再说了您身后有日本人,有江口先生和特高课。还怕他不成?江口先生虽然明面上和徐浣清客客气气,暗地里早就找您表达意思借咱们的手想弄死他。您动了手,以后上海滩可就是没人敢跟您争了。属下有一批身手不错的人,都是生面孔,利索可靠的做的干净。即使失败了徐浣清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来,随时听您调遣!”
伯老想了想点点头,话道:“事不宜迟,干的干净点。”
“您就请好吧,伯老!”梁复霖低头说。
徐浣清的车行驶到一处十字路口的时候,车速慢了下来。
华计云回头对徐浣清话道:“三爷……看来有备而来啊,寡不敌众,摸了我们没带多少人。”
“老规矩。”徐浣清扫了一眼周围,顿时两条巷口冒出了两股人向车里开枪。顿时血光四溅,车里的手下纷纷倒在车里。两人跳车,一堆杀手分头行动追杀。
杀手中有一个人刀玩的极好,他的手臂上中了一刀。贴着墙体做掩体。徐浣清立马回头,开枪打死了尾随的两个人。
枪声响过,徐浣清捂住胳膊,躲进巷。一时间破窗而入进了一间院子的二楼,没想到这是浴室而且还是邢知筠的房间。
此时的邢知筠躺在浴缸里,浴缸里面尽是玫红的玫瑰花瓣,花瓣覆盖着邢知筠的身子。
“啊……”邢知筠神色慌忙的用双手捂住肩膀。
“有人要杀我!”徐浣清捂住她的嘴,随后又松开了。
邢知筠微皱眉,话道:“你转过去!”
徐浣清看她惊慌的样子无奈笑笑,转过身去。
邢知筠快速从浴缸里出来,紧紧围上了一个白色的浴巾,戴上浴帽,她扫了一眼徐浣清胳膊上沁出来的血,便进了卧室。
打开了医疗箱子说道:“你坐下!”
徐浣清坐在椅子上,邢知筠抬手将他的袖口挽起来,胳膊上的伤口很深,隐隐变了色。
邢知筠看着伤口,微皱了皱眉:“刀口喂了毒,这是铁了心的要弄死你。”
邢知筠转身便拿出一个普蓝色的药瓶,拿出一粒药递给徐浣清。
“把它吃了,可以暂时延缓毒的发作,我先帮你止血,你撑到回家找医生还是可以的。”
徐浣清接过药服下,包到一半的时候,朦朦胧的脚步声和私语声从楼下隐隐传来。
邢知筠话道:“不好!有脚步声!”
徐浣清邢知筠同时看向对方,邢知筠惊慌把医疗箱扔到了角落里。
邢知筠皱起了眉头话道:“怎么办!”
徐浣清解开了上衣衬衫领口的几颗纽扣,把外套的西服扔在地上。随后把她的浴帽一下子就摘了下来,也扔在一边。
邢知筠的头发散落开来,掉落几片玫瑰花瓣在地板上。还没站稳的邢知筠被徐浣清扔到床上,邢知筠吓的刚要起身,又被徐浣清按了回去。
随后徐浣清已经倾身压了上来,话道:“不想一起死就别动。”
“盖被!”徐浣清命令的语气,邢知筠连忙把被子盖到徐浣清身上。
“徐浣清!”邢知筠秀气的眉头一皱,一寸寸吻痕落在邢知筠雪白的肌肤上,温热的气息在脖颈间不缓不急吐露出来,她惊慌不已。
随后撬门的声音传来,邢知筠顿时明白了徐浣清的意图,邢知筠用余光扫了一眼门口的男人,细长的胳膊便挽住了徐浣清的脖颈。
男人看了一眼地上扔着的衣物,连忙关门出去。
邢知筠松了一口气,捂着脖子上和锁骨间若隐若现的吻痕。
气愤的说:“你来真的啊!”邢知筠白皙的脸气的透着一片淡淡的红晕。
“做戏不得像模像样嘛!”徐浣清勾起了一抹笑。
他身下的人儿,白皙的皮肤,雪白的脖颈上还有着刚才暧昧过后的印记,湿漉漉的头发散落在枕边,被气的绯红的脸蛋,散发着淡淡玫瑰花瓣的香气,身材还是不错的。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邢知筠看着徐浣清幽深的黑色眸子透露出的柔情,他身上那股淡淡干净的烟草味,隔着浴巾和他身上的薄薄的衬衫可以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不禁愣了神。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诱人?要不然咱们假戏真做?”男人说完便俯下了身子埋首进了她的脖颈间。
邢知筠缓过神一下子起身推开他,坐了起来,迅速拿起床边的他扔在一旁西服外套套在自己身上,脸透着气愤。“流氓!”
见他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捂着伤口,邢知筠起身下床从衣柜里把医药箱拿来,坐在他面前。
徐浣清捂着伤口的手松了下来,看着她认真的样子。
纤细的手指解开了他的余下的纽扣,褪去了他的上衣。邢知筠轻柔的打开他胳膊上刚才慌忙中缠着一半的绷带,一下子扯开碎碎念的说:“以后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
徐浣清紧紧皱的眉头不禁松了,淡淡一抹笑,伸手清冷指尖划过邢知筠的脖子上的吻痕抚了一下。
“情不自禁而已。”
“把你爪子拿开!”邢知筠拍打了一下他的手。
“好了!”邢知筠系好绷带,又把在一旁的白衬衫扔给他。
“想不受罪的话这几天不要使力,容易裂开感染。”邢知筠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说。
徐浣清摆弄着衬衫却怎么也难穿,由于伤口在手臂处,十分不便。
“算了,你别动,我来吧。”她动作很轻,生怕扯到他的伤口。
“你关心我?”徐浣清看她认真的样子,问了句。
邢知筠看了眼他,系着他衬衫前的扣子说:“两次救命之恩还是要还的,怎么说你也是我救命恩人,救过我。”
徐浣清抬手一下子搂住邢知筠的腰身,揽在怀里,眼睛微眯。
“阿筠,要不然?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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