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看着风闲尘,越看越觉得像,像王妃啊!抹了抹眼角的泪,道:“姐,公子是……您和姑爷的孩子?”
风闲尘摇摇头,道:“我和夫君是后面认识的,我被沉江后不久,幸得他父所救,我二人结为夫妻,后他父亡踪,我才遇到陌泽。兴许也是一种缘分。”
来福点点头,反射弧有点长,后知后觉才意识到重点,似吼的般叫道:“沉江?!姐您是说沉江?可是,可是二姐和侯爷都说,说您是怀了野种畏罪自杀!他们……”
“福叔,是被他们沉江,那时我还是清白之身,是三个月后,我才怀了轩轩。”风闲尘道。
苏凝似笑非笑地在母女二人中间流转着目光,没想到,这女人竟有这一段往事,有意思。
来福如临晴天霹雳,将他的理智瞬间劈没,挽起袖子,“老奴要找他们评评理去!”他的命是王妃救的,王妃还成全了他和妻子的婚事,好几次母亲生病需要的银子也是王妃的,王妃对他可谓是恩重如山,如今嫡姐受冤,他怎能坐视不理?
风闲尘笑着拉住来福,道:“福叔,我们无凭无据,况且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赵肃那厮会承认么?还是冷静一下,待父王回来了,再做打算。”这也试探试探这便宜爹爹对她的心。
“哼,看着,宋氏来了。”来福没好气道,本来就对宋侧妃没什么好印象,倒是她,夺了别的的夫婿,生了个一样德行的好女儿,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不远处的宋氏打扮的花枝招展,好像这不久又换了一件衣裳,那腰扭啊扭,都快要断了,头上带那么多金的银的,不重吗?这里郡王又不在,打扮成那样准备勾引谁?给谁看呢?!
“贵……请宗主的安。”宋氏浅浅行礼。
宋氏是西骁骑营参领宋义的妹妹,托她哥哥浴血杀敌的福和上辈子积的德,加上北平郡王爷向皇帝求,定玄帝给了她个三品诰命夫人的衔位。
行过礼,径直往上位坐去。目看上位仅仅坐着苏凝一人,就是斗笠纱帽一覆也不掩气质。
“宋侧妃,事不过三。”苏凝冷着声音道。
宋氏驻足,疑惑地问道:“敢问贵人,贱妾所事何错。”
“你也知你侧妃为妾?”苏凝冷笑反问。
“本宗进门时你为对娘子行礼,据我所知,娘子方是王府嫡女,按礼,妾应下拜,此其一。进厅时,你对本宗见礼,漠视嫡女如常人,此其二。你越过尊卑贵贱,想坐上方,享正室之礼,此其三。本宗真想问问泰山大人,王府家教就是如此?嗯?”苏凝拍案而起,茶杯砸落溅得前两脚的宋氏一身水花,真是可怜了这杯雨前龙井。
没想到这人关键时候挺靠谱的。
苏凝完整地演绎了一个脾气暴躁的尊礼丈夫。
“是,贵人教训的是,贱妾,贱妾给嫡姐请安。”宋氏咬牙道,余光看过去,还是恶狠狠的,若是眼神能杀人,风闲尘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默。
“贱妾,给姐请安。”宋氏深呼吸,又拜。
“嗯。”风闲尘懒洋洋应道,“宋侧妃这么客气干嘛?惶恐惶恐。”两根手指稍微压了压,念了个千斤顶的诀,只见那宋氏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猝不及防地下拜,高傲的头颅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吻。
风闲尘连忙惶恐起身,也不扶宋氏,往旁边一跳,道:“宋侧妃莫是闲得慌,想本姐想的紧?本姐一回来,就行如此大礼,哎呀哎呀,我可受不起,虽然侧妃是个妾,那好歹是长辈不是?快快请起。”
宋侧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用尽全力也不能移动分毫,本就是娇生惯养的人,膝盖怎么受得了?
“既然是侧妃娘娘不想起,便跪着吧。”风闲尘冷笑道。
茶不过三分,匆匆上来一个老叟,与来福一打照面,惊喜地看向风闲尘,道:“姐可算是回来了,老郡王在内府等着呢。”
感情老王爷与这家伙是早知道姐要回来?也不提前透露一下?来福气闷,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胡子。
老郡王风恨,字舍人,三朝元老是开国元勋,功绩卓著。当年北周国第一代皇帝周太祖本欲封他做亲王,他一推再推,后来还是为了家族的发展才勉强受了北平郡王这个爵位,虽然不大,却颇受推崇,手中一方尚方宝剑,定玄帝也敬三分。
老头子喜静,看不得府宅里的勾心斗角,又不想管儿孙琐事,除了嫡孙嫡孙女的生活,他基本不过问。郡王爷就将老娘念经的佛堂改造一番,四面种上苦竹,便十分不走心地将老爹住的地方称为苦竹园或者内府。
穿过苦竹园外苦竹林,眼前一片豁然开朗,是几间朴素无华的屋舍,老叟英伯对着大门一拜,催动功力朗声道:“禀老王爷,大姐到了。”
屋里传来老人刚睡醒的声音,早些年给老头通过信,风闲尘也差不多摸透了他的脾气。
“爷爷。”先恭敬一番。
“……”老王爷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丫头不进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
风闲尘不疑有他,抬脚就进,一开门,迎接她的不是一个拥抱,不是老泪纵横的老人,而是一本以光速前行飞过来的书……
“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你到底是不是我风家人?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爷爷放在眼里?你还好意思回来!……(此处省略一万字的数落)”老王爷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风闲尘险险避开擦脸而过的那本棱角锋利的书,摸了摸鼻子,捡起书,看了看,鸾凤真经。好嘛,不动声色地听了听老爷子的话,翻了翻这本真经,内容……
不堪入目!污秽不堪!简直就是无耻下流!与书名完全不符合!本以为是一本正经的武功秘籍,哪知……这是一本春宫图!
看着图册第一张男女组合的翻云覆雨交颈而眠,风闲尘的脖子火辣辣的疼,就像一团火从脖子喷涌而出,不消半刻淹没了她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