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斩碎命运
当两股巨大的寒冰漩涡即将碰撞之时,火焰从斜侧里杀出来,呼啸着化为巨龙,又盘旋成旋风,最后爆炸成球状的冲击波,以横扫之势将两大寒冰漩涡同时击碎,寒冰碎裂的声音喧哗如浪花,而火焰的猛龙忽然俯首,默默将碎裂的寒冰驱赶着朝四周扩散,露出两个老头子的身影。
他们各自摆着架势,眼看着就要一招毙敌,他们即将使出的招式,一定是以命搏命的绝强杀手锏,对拼的结果,一定是张威武死亡,刘天戟重伤垂死,然后被韩凛虚或者什么人杀掉。
两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好一阵子,才同时转过身来。他们两人愤恨地相互瞪了一眼,都不吭声,只等着银尘发话。
“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人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能退让吗?”刘天戟首先火了:“这可是门派气运——”
“气运不气运的老夫不懂,老夫只知道天行武馆的牌子是砸不得的。”张威武的声音沉凝无比。
“所以,我才想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原本打算偷偷做了,少很多麻烦,现在看来,不说出来反而更麻烦——到现在敛空痕都没有露面,显然被你们二位手底下的人给阻住了吧?”
“是我们的人。”索额图克这时出声道:“部族里来了些高手接应我。”
“好吧。”银尘长话短说:“我的打算就是复制一个困锁之雨出来,这样你们都能得到所求,也就没有矛盾可言了。”
他说完就看到周围的人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复制一个?!”刘天戟首先大吼出声:“银尘小哥你知道自己在说啥吗!”
“我倒是很奇怪你这个老头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谁给你的胆子质疑一位光器锻造师?嗯?你以为先皇给我的那块‘神造’的牌子是假的不成?”银尘的语气很伤人,却将所有人质疑的目光浇灭了,是啊,这世上谁敢去质疑“锻造圣手”关于锻器方面的话?
“应该说,如果我做不到,那么这世界上就真的不会再有人能够做到了。”银尘缓缓收起手中的困锁之雨:“两位意下如何?”
“你需要什么东西?什么设备?人员?地方?老夫能弄到的一定都给你弄好!”刘天戟毕竟性子急躁些,反应也够快,何况困锁之雨那是关系到他们门派存亡的重器,他肯定比张威武上心多了。
“我需要你们结束这场打打杀杀的闹剧,立刻!马上!”银尘翻了个白眼,转头对索额图克说道:“让你们的人停手。”
“好。”索额图克抬手打出一发响箭,不多时,一间客房的窗户打开来,敛空痕和敛月灵两人翻滚着跳出来:“银尘兄弟小心……”
“没事了,已经解决了。”银尘转身朝着院子外面走去:“我的要求不高,就是不能有人打扰,官军什么的瞎嚷嚷,讨厌,所以你们看谁能帮我拦住他们——巡防营的家伙们要是现在还没到,那么他们上了战场就只能吃屎——”
“那个……”这个时候,索额图克的声音弱弱地传来:“大师我能观摩一下吗?锻造这方面……”
“虽然我知道你看了这个之后,回到荒原足够吹嘘上三辈子的,但是——免谈!谁敢打扰我,我绝对一发火球送他下地狱!”
银尘除了后苑,又从前门折回来,这个时候,天行武馆和千里幻形的人已经将客栈包场了,当然是用的霸王样式的条件,客栈的掌柜此刻正像孙子一样缩在柜台后面。
这个精瘦的掌柜一定心理一堆p要讲,可惜面对张威武,刘天戟两大高手还是没有胆子说“不”。江湖就是这样,拳头大了有理,何况以天行武馆和千里幻形的人的慷慨,事后也不会少他的就是。
只不过,这么一会儿,韩凛虚就感觉到自己被彻底边缘化了,张威武能开起一座大大的武馆,可不仅仅是因为硬实力和他韩凛虚相当呢。
(ex){}&/ 两只杯子上同时闪烁起三彩烟霞,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别无二致。
“怎样?”张威武看到刘天戟脸色狂变的时候就知道了答案。
“他们都是原件!!”刘天戟的声音好大,让全大堂的人都站了起来。“都是?”张威武不禁有些挠头,转脸向银尘:“大师没打算给复制品留个——”
“没有必要。”银尘轻轻摇头:“困锁之雨是暴雨派的荣耀,但绝不是它的未来,这个东西可以让刘老爷子和他的弟子们参悟出更多的招式更好的神功,但它最多是个灵感提示器,本身没可能直接产生什么神功的,一个门派要想强大,手底下的神功才是根本啊!”
“大师一席话,老夫愧不敢当啊!”刘天戟喜极而泣,其实他知道这两件都不可能是原件,因为困锁之雨是上品光器,而这两件,都是珍品。
他没法说出来,只有蠢猪才会放弃珍品追求上品,江湖上甚至出现过珍品灵器比上品玄器都贵的情况,就是因为品质比起位阶来说更重要得多了。
他知道这样馈赠简直如同再造,哪怕真王真的想要一件困锁之雨,此时也完全不在刘天戟的考量范围内了。他现在想着的,是自己这一垂垂老身,手底下这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门派究竟如何能报答这样的再造之恩,他想了想,忽然凑近银尘,低声道:“大师,听说那玄天阁……”
“玄天阁的总部在血阳,但是现在,盾天和姑苏一带,有自发组织起来的义军,你如果有意可以去投奔他们,另外,真王其实服从于我,因为我掌握着傀儡宗,所以如果我不愿意放弃盾天,那么盾天永远也不会再次易手,你应该放心才是,不过,事到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在建州奴儿的地盘上搜刮粮食,生活用品,以备不测!凛冬将至,你若能护得一方百姓平安,哪怕只有几百人几千人的小村落,也算是在这事情上还了人情的,我是正道修士,从一开始就是,正道人士怎么行走江湖你也应该很清楚。”
“大师高义!老朽受教了!”刘天戟真的很想大哭一场,作为一个门派的主人,哪怕是从前任手里接过指挥棒的“二代门主”,他也依然具备一位掌门人的眼光。他以自己对世事的洞察力得出的结论就是:“困锁之雨被劫走的事情,是朝廷参与的事情,碰不得,一点儿也碰不得。”可问题是作为暴雨派的门主,如果他不在这件事情上有所表示,那么他以后也别想在江湖上抬头做人了,更不要想能将门派发展起来,成为十大门派那样的辉煌存在了。
刘天戟这些天来,其实是驱赶自己的良知和手下,去勉为其难地做一件对门派或许有实质利益,却并无短期现实利益的事情,为此赔上的许多人命,几乎就是一场对虚空中的神灵的献祭,当然和他一样,还有张威武,还有张威武的天行武馆。
如果没有朝廷的敕令,天行武馆和暴雨派,可能百年之内都不会有什么冲突,一个是以盾天为中心的地头蛇和小商贩联盟,一个干脆是跑南北线的镖局顺带贩卖点私盐之类的轻度违禁品,两者之间已经不是井水和河水之间的关系,干脆就死天上云和雪山上的冰的关系。
如果没有朝廷的敕令,天行武馆也许会在盾天多待许多时日,用押镖的定金凑够一趟子的路费再走,而暴雨派会以街头混战的方式,从某个小家族中夺取本就属于他们的光器,张威武和刘天戟,最多也不过相互听说过名字,相互道一声“神交已久”而已,哪能像今天一样,打打杀杀又通力合作,恩怨情仇夹缠不清的?
刘天戟知道,从一开始,他和张威武这种手下有点家业的小人物,就被那些庙堂之上的大混蛋们以“王命”的形势裹挟着朝前走,他们都成了命运的炮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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