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无边亡灵枯骨咬上弯刀的瞬间,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瑞依也不禁微微一愣。相较于视觉上的冲击,更加给她以震撼的是在两刃相击的同时,那一瞬间从对方刀刃上漫布的层层绝望死气,仿佛被一只只枯骨拽着身子拖下无尽深渊。
疾风迅雷在一片死灵枯骨中好似再失去了原有的声势浩大,秋玹手握双刀在雷霆万钧中踏着呼啸亡灵而去,主刀抵住弯曲的刀刃,另一手握着子刀破开了攻击直奔瑞依面中而去。
“嘶!”
本以为就是普通地被划了一下,可下颌处丝毫不同于往日伤口的血痕却在彰显着死灵刀的威胁。瑞依冷着脸往后退了几步,只觉无边麻木与绝望死气顺着她破开的皮肉顶着蔓延开来,直至要一并吞没她全身的骨血。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冷声询问,可秋玹此时根本就没有来回答她的时间。她一刻不停地握紧刀刃步步紧逼,甚至不惜又疯狂消耗体力开启了危险感应激化状态,只为了在生命彻底透支之前将瑞依击败。
抬手从随行空间里持续掏出李磊布偶砸去,在层层身形的掩护下,她得以挣开弯刀突进到瑞依身侧。乘着无数死灵一齐朝面露痛苦的少女挥出雷霆一击,呼啸而过的怨灵枯骨在她刀尖结成最锋利的刀气,裹挟无边浓重绝望将对方层层禁锢。
砰的一声枪响,秋玹面色一肃旋身用刀口切开子弹,就见老梁此时以一副十分狼狈的姿势半趴在地上,枪口还在冒着缕缕白烟。
“草,你不要命了这样打?!不就是一场对抗赛吗!”
在秦九渊的凛冽攻击下,老梁骂骂咧咧地翻身躲避,一边又面色狰狞地朝一刻不停继续出手进攻的秋玹吼道。“她是杀了你全家还是怎么样,用得着这样打吗?还是说……!”
话音未落眼睁睁看着惨白锋芒抵着自己眉心,老梁只觉一股彻骨寒意与苍凉死气顺着眉心直涌入他的骨血,一瞬间耳畔只余死灵的桀桀狂笑泣血怒吼,好似世间的所有欢笑都离他而去。
秦九渊顺势绕后截住瑞依的弯刀并将她逼退,一时间这里只剩下处境十分危险的他与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的秋玹两个人。
他原以为秋玹只是在借此威胁着他们自动说出认输的话语,却不想肃穆着面庞的姑娘握着刀柄一往直前地攻了过来,看起来半点没有要收手的打算。
已经感受到那股冰冷杀意,老梁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十分识时务地大喊“认输!”
惨白锋芒瞬间被收回刀鞘,一时间尘世的万籁声响重回他身侧,就好像之前惊人一瞥到的炼狱惨景都是他的幻觉一般。
再回过神来,才发现后背的衣着布料已经被冷汗打湿。倒不是被她的进攻吓的,而是那把实在邪门的双刀,以及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好像吸收了世间所有死气魂灵的绝望不甘。
尚在反应的过程中,老梁没有注意到,站在旁边的那个之间还握刀大杀四方的人此刻正捂着腹部面露痛苦。
秋玹像是在三分钟内做完了八十个俯卧撑再转接二十个波比跳最后顺便爬了个五十米极限攀岩一般,几乎是站也站不稳地砸在秦九渊身上。此刻都不用掀开衣服看她都知道她腹部的那朵小花正在摇摇欲坠,并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要将她五脏六腑统统吸干。
秦九渊连忙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几瓶恢复剂就往她嘴里灌,象征性喝了几口秋玹就知道没用,于是挥挥手拒绝再浪费。
“没事,就是一时冲的有点猛,缓缓就好了。”
她用气音这样说着,也实在没力气管朝这边赶来的白禾溪等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总算是还有收获,那边在宣布今日的22对抗赛结束之后,死鱼眼水手就开始按照胜利的累计发水果了。在第一天就连续获得三场胜利的人不多,分别有她跟秦九渊的组,焦关城与赫菲斯托斯,以及之前有过点瓜葛的阿霖小组。
(ex){}&/ “姐,倒也没必要。”
秋玹无奈打开门,一眼就看见了秦九渊向弱小同行施暴全过程。虽然看赵以归被打很爽,但真打死了后续计划怎么办,她叹口气推着亚薇特前进,在后者“你扒拉我干什么”的问句中抬起亚薇特的手垫在了赵以归已经血肉模糊的额头上。
亚薇特:“……”
“停一停停一停,大家都冷静一点。”她后退开两步躲过亚薇特伸来的手臂,也伸手拽住了秦九渊的衣摆。
“有事说事好吧,没必要什么都用暴力解决。”
赵以归背靠着冰冷墙体滑坐到地上,也不知道秦九渊是怎么打的,一抹刺眼血红也随着他动作在墙上留下歪斜的一条痕迹。秋玹就当没看到,一面拉着脸色黑得能滴水的秦九渊,淡淡道:“你有事?”
“我就想来找你聊聊天咳咳咳……”话都没说完,他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想来是旧伤未愈再加上刚才的暴力手段,一时这般惨景让亚薇特都不禁暗道“太惨了”。
“你可别聊天了到底有什么事就在这里直接说吧。”感受到手臂下强行按住的肌肉一瞬间又有紧绷的趋向,秋玹头大地开口,就听见下一秒赵以归虚弱道:“你不要相信老梁他们,我知道你们之间谈了合作,但是他们不是真心的,他们很有可能会为了自身利益杀了你!”
他要不是故意的秋玹能当场在利维坦触手上表演倒立。
她按着秦九渊的胳膊神色扭曲了一秒,这下是自己有点控制不住想在他头上暴扣的冲动了。他明知与老梁等人的这场合作秋玹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无意告诉任何人,哪怕是白禾溪,因为这背后牵扯到的东西太多太多,将他们拉下水只会使情况更加复杂。
秋玹深吸了一口气:“你可能在房间里听错了吧,我没有跟他们谈合作,当时只是稍微叙了叙旧,怀念了一下我们往日共同的‘美好时光’。”
一丝晃眼的鲜红从赵以归嘴角渗下,接着又被主人很快擦去。他就仿佛没看到自己的遍体鳞伤,只是目光里蕴着彻骨悲伤与复杂情愫盯着她看,嘴边似涌上千言万语最终只辗转着轻叹出口一句:“我只希望你平安。”
秋玹:???
“你,我怀疑你是性转的杨洛洛专门开大号过来搞我来了。”秋玹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再看到他宛如不是一个频道的做作表演后一个白眼直接翻上了天际。“我真的兄弟,你要搞我就直接一点,别跟我来这套行吗?”
“谁现在还不是个病弱人设了?”最后像是失去了大半对线的精力,秋玹突然深深对上了一眼赵以归的瞳孔,好似话中有话。“把我逼急了,到时候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是无所谓,我就怕你……是不是真像你现在表现出来的这般难得情深。”
她说着,没有再看他一眼,拉着秦九渊径直走回了休息室的大门。叶情与陈皮早已被门外的动静吵醒,此时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倒是难得看见一向镇静的叶情这样带着点傻气的神情,秋玹多看了一眼,就如实将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来看一天没有水果一天就会染病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那我们不是就要死了?怎么办?我不想死!”陈皮消化了几秒这讯息,直接吼了出来。亚薇特白眼一翻早看不惯他这样子,凉凉道:“难道我们想死?不想死的就每天早上去打对抗赛,赢三场就可以拿水果了。”
“你在开玩笑吗?”也不知道是突如的威胁将他理智整个烧毁,陈皮红着眼睛开始朝亚薇特吼:“我还只是个新人!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些人?!我一定会死的!我知道了,你们就是想看着我们死对不对,你们会遭报应的!”
“呵呵,还真不会。”亚薇特再也懒得理他了,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自己回房间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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