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跑得了温九卿跑不了神捕门。
我抬头望了一眼这气派的官府,门前立着两尊威严的石狮子,檐角挂着灯笼,灯笼上写着“神捕门”这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门口站着两个站岗的小厮。
我问小厮:“温九卿在吗?”
小厮道:“温大人很忙,忙着相亲。”
“相亲?”我瞪大了眼睛,温九卿如此好看,谁能配得上他,不知何故,我内心有一种水汪汪的白菜要被猪拱了的感觉。
“正是。温大人的未婚妻来江南了,温大人也是人啊!你如果没什么急事就不要去打扰他们小两口了!”
我咬牙切齿地说:“急!非常急!他要是不给钱就等着做一辈子孤老吧!”我愤然离去。
天杀的温九卿,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他倒好,不但不还钱,还沉迷美色!若是我众师兄在身边,每人一刀将他剁成肉泥!
等等!既然他不在,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他之前抓走的那个花花公子救出来,一刀捅死他,然后向我的雇主交差,那一百两银子就到手了,我再去摆温九卿一道,揭发他玩忽职守,摘了他的乌纱帽!
想到这儿,我往回跑去。
没有温九卿镇守,劫狱简直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我把每一个狱卒都当成温九卿狠狠地踹他一脚。
温九卿啊温九卿!等哪天你栽在本姑娘手里的时候有你好看!
我揪了一个狱卒询问他那花花公子的关押处。
一路所过,被关押的犯人们全部挤在门口,都目送着我过去,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惊扰了我,被我一顿好打。
来到那花花公子的监牢里,那牢笼里就关了他一人,阴暗潮湿,铺着些发霉的干草,他转过头来,目光晦涩无光,脸上闪过几丝讶异,“是你?”
我打开生锈的铁锁,踹开牢门,调侃道:“没想到你坐牢也是贵宾待遇啊,你一个人独享一个笼子。”
有了刘畅的教训,我深知他这番单纯是伪装的,且不说其他犯人怕我怕得要死他却镇定自若,光是他一个人一间笼子,就足以知道他犯了大事了。
“姑娘说笑了。”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掸了掸身上的几缕杂草。
“你犯了什么事?”
“杀了樊家上下。”他淡淡的说,语气平淡得仿佛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我瞪大了眼睛,无比震惊地看着他。他就是杀了樊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江子夜!樊家在江南也是一方富贾,称霸一方,竟在半月前被人灭了满门!他看起来如此文弱,但他的样子实是不似说谎,若他真是那江子夜,那以我的武功断然是不敌他的。
“姑娘也知杀不了我。”江子夜起身,手在袖子里摸索着。
我警惕起来了,盯着他的袖子,以防他暗箭伤人,此行真是最大的错误!他若要动真格,我不死也是重伤!我又开始怨自己平时贪玩,不好好练武,以致今日遇上了高手难以逃脱!
江子夜从袖中摸出一支花簪,是先前在集市上买的那支,精美繁复的银饰中间镶嵌着莹绿的玉石,是这灰暗的地牢里一抹清新的色彩。
“劳烦姑娘替我将这支花簪送给江东的郑其秀郑小姐,彼时你可去江府找我爹娘要一百两银子,与他们说算作我的下葬费,这块玉坠给你,见了此物,他们自然会给你银子的。”江子夜从脖子上取下玉坠,将花簪一并递给我。
找爹娘要银子算作陪葬费?他究竟是有多不受宠!看来江子夜在江府的日子也是不好过啊。
“但是我答应了雇主要取你性命。”我握紧了指尖的毒针,就等时机一击毙命,论武功我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耍暗器,成也在此败也在此!
江子夜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姑娘还在温九卿的套里啊!”
我看他笑得前仰后合,心想他莫不是得了癫狂病?好端端的笑什么?
“中了温九卿的套?你这是何意!”我收回毒针,胸中一股怒气冲上来。
“雇你杀我之人不正是温九卿么?他早知你是北浮山的人,会一招‘拨云探月’,可用此法来寻人,他因为樊家灭门之事要抓捕我,奈何找不到人,于是雇你杀我,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先你一步将我抓走,如此一来你就杀不了我,你非但拿不到酬金,还要倒贴他违约金,哈哈哈哈!温九卿心思甚毒甚毒!”
我怔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消化完这些消息,我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可以!好一个温九卿!气煞我也!三番四次地耍本姑娘,耗我气力,卖我色相,还差点牺牲本姑娘的贞洁!我非要挑断你的脚筋,废你经脉不可!
“请姑娘务必将此物交至郑其秀郑小姐手中。”江子夜郑重其事地对我鞠了一躬,神色凝重。
“自然,你放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离开,就听见有人喊。
“是哪个不要命的闯我大内监牢?按律当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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