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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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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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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国昌看了看姜不易的表情,抿了一口茶,“我只问你一句,这苦茶,你喝了第二口,知道它是苦的,你,还要不要喝?”

    姜不易眉头紧皱,没有说话。5s沈国昌也不急,转着轮椅,到了书架旁边,掏出了一本古旧的书,就这么看着。

    片刻,姜不易动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沈国昌笑了笑,“看来你已经做了选择,先回去吧,我整理好资料,会让人送过去的。”

    “多谢了,沈老先生。”姜不易退出了房门,似乎心事重重。

    沈国昌将茶水倒掉,重新沏了一壶,倒了两杯茶水。此时,赵全明刚好推门而入。

    “怎么样?”赵全明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沈国昌苦笑,“你这喝茶方式,真是浪费了我一番苦心。这子,应该可以,比他爹强多了。”

    “当然!”赵全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能把自己老丈人关进监狱的人,会是一般人,也是可怜了这子,现在,估计夫妻都没得做了。”

    “别背后戳人脊梁骨啊,老赵,你明天一早把资料帮我带给他,也许,能了断这一切的人,就只有他了。”沈国昌叹了口气。

    “唉!这老子犯下的错,也只能儿子去承担了……”

    两个老头子在屋里畅聊的时候,屋外,沈如姿,竖起耳朵仔细的偷听着。

    沈如姿,政法大学毕业,她和其他同学不一样,不愿意毕业后到什么监察机关做事,只一心想当个律师。当律师是沈如姿从的愿望,因为他的父亲,沈国昌的腿。沈如姿很就知道她爸爸的腿是被人打断的,他们那个年代不像现在,冤案悬案很多,有些官员甚至买通地痞流氓作恶,她觉得,法律,才是保护自己以及家人的武器。

    沈如姿年初从学校出来实习,她的打算是进一家律师事务所,比较可惜的是,她这样刚从学校出来的,没考到律师资格证,又没有经验的,就只能在事务所里刻光盘。这与她的性格不符,所以,沈如姿打算参加一个案子,最好是有点大,一来,提升经验,二来,好写毕业论文。两全其美。

    当她听到她爸爸跟那个老头说的话时,她脑袋里,萌生了一个想法,她要跟着姜不易,查案。作为学生,她需要经验,作为女儿,她也想为她残疾了快三十年的父亲讨回公道。

    姜不易回到屋里,就一头扎进被子里,他有点难受。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权衡着作为。姜不易的这杆秤,圈着他的良心。没有人是无私的,那些说自己无私的人,都是没让自己摊上什么大事。

    当姜不易知道自己的老丈人与毒贩做过交易,而且证据确凿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犹豫过,他也曾想过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或者让其他人去做。但是他办不到,良心上,他不能对不起朱煜,也不能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他知道这么做徐曼会恨他,但他不知道,徐曼会把他恨到骨子里。

    现在,又有了新的问题,这件事,似乎还扯上了自己的父亲。

    从去年姜不易被调到市当刑侦队长时,他就在市公安队看到了父亲的照片,姜志诚,市公安厅,厅长,在职时间,19八9年1月到1994年7月。

    而这件事情,他的父亲,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姜不易直觉告诉自己,他父亲姜志诚,肯定跟这个案子有关,直到今天,沈家老爷子的话,他才肯定,这几十年前的案子,他父亲不只是知情,更可能是直接参与者。

    姜不易犹豫要不要打电话问问,思考半天,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若是他打电话问了,父亲的回答,一定会影响他的判断。

    叮……

    手中的电话响了,徐曼的,姜不易存的徐曼名字是老婆,没有改过。这是这么久以来,徐曼第一次主动打电话过来,姜不易有些紧张。

    “喂!是我,徐曼,你在市对吧。5s”语气不算冷,却很陌生。

    “对。”

    “明天去你家找你,这么久了,该结束了。”

    嘟嘟……

    徐曼挂掉电话,姜不易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结束?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他明白。

    姜不易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一样。

    该来的,还是来了……

    沈如姿一早就来到了姜不易的家,昨天听到了沈国昌和赵全明的话,沈如姿就做了打算,她无论如何都要参与这个案子,便偷偷的将资料拿了过来,然后准备这段时间,跟着姜不易。

    砰砰砰!

    “有人没?咦,地址没错啊?”沈如姿已经敲了半天门,里面依然没动静。地址是昨天姜不易写给沈国昌的,按理说是没问题,只是,昨晚姜不易失眠了,差不多到了凌晨才睡,这会才八点多,正是觉大的时候,自然没那么容易醒。

    敲了半天门,终于将熟睡的姜不易闹醒了,姜不易揉了揉眼睛,缓了一下,起床开门。

    “你?”姜不易开门看见沈如姿有点奇怪,不过想想,她是沈国昌的女儿,便释然了。

    “我怎么了?好失望的样子,我可是带了你想要的东西过来。”沈如姿见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出。

    “嗯,进来吧。”

    姜不易家,很乱,很,很脏,很臭,一个客厅,两个房间,沈如姿都怀疑,他是怎么住下去的。回头看了一眼姜不易,想了想他的遭遇,哎,也是,媳妇都不要他了,这家里,肯定很糟,也怪可怜的。

    姜不易拿到资料后,便不再理会沈如姿,仿佛屋里从来就没有来过这个人。

    这个资料是当年沈国昌为余四满讨回公道,所做的一些东西。里面包含了四满自己的陈诉,乡里人的供词。

    据余四满自己的陈诉,因为自己平时穿的很破烂,家里房子也很破旧,所以同学们都会看不起他,甚至欺负他。加上他母亲是个哑巴,父亲脑袋不清楚,而且自己右手还比别人多了一根拇指,所以同学们都以这些事来挑衅他,他。

    他母亲的脸被划破的时候,余四满在场,虽然当时余四满只有4岁,但是,当村长一行人他母亲的场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把她母亲当时的无助,以及自己拿剪刀划破脸颊时的绝望,都印在了心里。

    余家老,在村里不受待见,尤其是余老实死了以后,村里人都说玉华是个妖精,仗着自己的脸蛋勾引男人,却没有一个人说,是那些不正经的男人在骚扰玉华。村里的孩有样学样,也跟着骂余四满。

    正月初三那天,余四满被村里几个孩骗到了后山,说他妈妈在那里被人打了。可是四满去了之后,那里空无一人,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几个孩把余四满绑在悬崖边的一棵桃树上,残忍的用砍竹的砍刀,将余四满右手多的那根指头,砍了下来。

    孩们一直以为余四满多的那根指头,是妖物,当看到余四满痛苦的嘶喊,以及不停留下的鲜血,才知道自己犯了错。

    余四满的呼喊被玉华听到了,玉华奔到山头,看见自己的儿子被人绑在树上,还砍断了手指瞬间就疯了。冲上去想要推开那几个孩救自己的儿子,在推开的过程中,拿着砍刀的孩本来是想保护自己,推玉华一把,却忘记了自己手上的砍刀,结果,刚好砍在了玉华的大腿上,玉华吃痛,没有抓住桃树,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此刻余四满,失血过多,还看见自己母亲死在悬崖下面,便晕了过去。

    当余四满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余四满,她的母亲是自己失足从悬崖上摔下去的。余四满不相信,他眼睁睁看着他的母亲是被村长的儿子,砍中大腿,才从悬崖上掉下去的。

    所有人都不信,所有人都认为余四满是因为自己没了依靠,想讹人。

    当时的沈国昌是余四满的老师,他对此事是怀疑的态度,本着自己的良心,他开始进行了调查。

    接下来的资料就是沈国昌花了近两个月,调查的结果。

    他想去查玉华的尸体,看看有没有刀伤,不过他的要求被拒绝了,没多久,玉华的遗体,便被火化。这,更说明了有些人做贼心虚。

    本来所有的线索都断了的时候,他在下课的时候听到了几个孩子的对话,正是以村长儿子带头的几个孩子。

    应该是其中一个孩子想要村长孩子的什么东西,村长孩子不给,便威胁说要举报他杀了人,结果就吵起来。

    吵的很乱,但隐隐可以听出,四满说的,都是真的。

    当他想要再去了解这些事的时候,就被村长找人打了一顿。伤好之后到市里上访,还没见到人,就被打断了双腿。

    这件事如果上了法庭,是不会有任何结果,因为除了余四满和沈国昌知道,没有任何证据。不过,这份资料上最有用的东西就是,可以推断出,这些幼童失踪案,最可能的凶手就是余四满。

    其中牵扯到的所有人,当时市的赵市长,赵正平,当时的裁缝,李云清。当时的村长姓王,王德学,也就是现在的县长,开馆子的张全才,周家,周爽的爸爸,周志明。还有,就是当时的市厅厅长姜志诚。

    按推断,赵正平与姜志诚是案子之外的,也就是得了什么好处之类的,然后对这个案子不作为。王德辉是直接接触者。张全才,李云清和周志明是共犯。可是,赵正平家,是第一个出事的,这就说明,这件事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若是将余四满找出来,那么之前的案子也就要重新调出来,或许就能真相大白,当然,这都是后话,如今只有找到余四满再说,沈国昌将这些资料交到姜不易手中,无非是希望他可以为余四满讨回个公道,也为沈国昌讨回公道。

    可是谁又为那几个孩子讨回公道,他们的断指,如此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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