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姑娘别怕!小小生一定保护好你!”
背负书箱,头戴纶巾,手里拿着一根树枝的年轻书生一边护着身后那柔若无骨的女子一边拿树枝指着四周的彪形大汉结巴道。
木幽寸歪着头,满眼的新奇的望着身前的这个瘦弱的男子,很不理解为什么他明明怕得要死还是要逞英雄的站在她的前面。
她是妖,是山泽精怪,又不怕这些大块头的人类。
木幽寸撇嘴,拍了拍书生的肩膀,正准备解决掉那些土匪的时候,一辆马车优哉游哉的缓缓行驶了过来。
马车的前室上坐着一个黑色的人影,缰绳也没有执,就这么让马儿随意的走。
书生见周围的人的目光都被那马车吸引了过去,没有选择逃跑反而往马车的方向扑了过去。
“兄台!兄台救命啊!”
那书生一边跑一边大叫,脚下一个不注意扑在了地上。
那车夫压了压草帽,低声道,“滚。”
书生没有想到这人会如此直接的不给面子,若是平时肯定不会再厚着脸皮去求人家,但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也没办法死要面子,“等等等等!兄台啊,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老子一个杀手又不是医师!
“阿绿,帮他。”
就在绿七快要忍不住拿刀赶人的时候,马车里的燕若安忽然出声道。
书生双眼一亮,赶紧爬起来躲在绿七身边。
绿七默默的咽下了这句话。
四周一个彪形大汉拍着刀身威胁道:“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绿七手中寒光一闪,微微释放了些杀气,冷冷道:“滚。”
他身后的书生眼睛里的光快要闪出来了。
一群大汉被他周身的气息摄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相信了本能,一言不发的退走了。
书生见周围的人走了,连忙转身寻找那位“柔弱”的女子,那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殊不知那女子已经在马车内了。
书生四处寻找了许久,大声呼喊后也没有回应,只得疑惑的回到马车旁边。
绿七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
书生不敢坐到他旁边去,只能在旁边眼巴巴的望着。
燕若安怀里缩着一团,见外面两人尴尬的场面心里有些好笑,只得出声解围道:“阿绿,让他上来吧。”
书生连声道:“多谢这位公子!多谢多谢!”
绿七转头,看向前方,不再看那碍眼的书生。
书生屁股一列就坐在了绿七的身边,嬉笑道:“兄台可真是冷漠。”
说完,身边那人的气息更冷淡了几分。
书生讪讪一笑,不再搭话。
“丫头你看,喜欢这个吗?”
燕若安双手紧搂着细腰,下巴搁在陈远桥的肩膀上,朝着马车的角落里缩成一团的雪白色还在发抖的小东西撇了一眼。
陈远桥撇了眼白色的小东西后便没了兴趣,道:“不喜欢。”
燕若安眉尖一挑,大手一抓,那白色的团子就飞了过来。
陈远桥这才看清楚这个白色团子的全貌。
居然是指雪白的松鼠。
陈远桥疑惑的偏着头,问道:“为什么这个松鼠会是白色的?”
燕若安轻笑一声,柔声道:“这个是雪鼠。只生长在极高的雪山上的雪松上,因此倒是很不容易活下来。这个居然还能修出人形,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但也算是极少见的了。”
那雪鼠奋力的挣扎着,明显很不满意他的话。
没用?!我堂堂雪鼠一脉居然没用?!无知可笑的人类!
知不知道什么叫疗伤圣族?!
知不知道什么叫起死回生?!
知不知道什么叫天地灵物?!
燕若安手掌微微收缩,那只白色的雪鼠立即白眼上翻,肚皮都往下凹了下去。
陈远桥自幼跟天地万物亲近,跟一些山泽精怪接触也多,自是不想看见这只雪鼠被燕若安给折磨,“我喜欢这个。”
燕若安手掌立即松开,又覆上了细腰,笑道:“喜欢就好。”
那雪鼠半死不活的瘫在马车的毛毯上,燕若安轻飘飘的斜了一眼过去后,立马就恢复了精神。
雪鼠不敢化成人形,只得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位面无表情却心地善良的姑娘。
陈远桥见那雪鼠一点一点的往她这边挪动着,一把给捞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燕若安眼睛微眯,颇有些不爽的看着舒舒服服的趴在陈远桥腿上的雪鼠。
早知道就不该抓回来了。
想着想着,手下不禁微微摩挲着纤细的腰部。
陈远桥皱眉,一巴掌拍在腰间的大手上,“放开!”
燕若安讨好的笑道:“丫头,别啊。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
陈远桥哼了一声,扳开他的手,自己做回到旁边,离得燕若安远远的,一只手撑着头看着外面的风景。
燕若安厚着脸皮蹭了过去,视线却突然凝滞在她的手上。
不太紧的袖子滑下了一截,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腕。
可吸引燕若安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在白皙的手腕上,越发血红的凤雕镯子。
传闻上古有神兽,一曰火凤,一曰黑龙。
黑龙火凤,双双命陨于上古天地大战,只留下极其珍贵的几滴精血。
时人疯狂寻找,却始终无果,渐渐的流传下来,人们也只当做了一个故事在听。
但燕若安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因为他自己本身就得到一个上古时期大能残存的记忆传承。
记忆里,就有当初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修炼的原因。
而黑龙火凤的精血,燕若安清晰的记得,掉落在一座山上,而后不见了踪影。
但如今燕若安看见了陈远桥手上的镯子,还有里面缓缓流动的红色液体,镯子外面那若隐若现的精气魂念偶尔会凝聚成一只火凤,在少女的周身游荡,时而又钻入少女的体内。
光看那魂念的形态,燕若安就知道,肯定是火凤无疑。
燕若安从后面贴了上去,手指抚上那只镯子,问道:“丫头,这谁给你的?”
陈远桥本来有些打瞌睡,被他这么一打扰又睡意全无。
顺势靠在燕若安的怀里,打了个呵欠,懒懒道:“我师娘给的。”
燕若安在她的额角上亲了一下,把人抱住,问道:“你师娘叫什么?”
陈远桥往他怀里缩了缩,声若蚊呐:“杜寒。”
燕若安见人好像有些困得不行,也不再问。
杜寒,渡寒。
原来当初那座山是如今的渡寒山。
杜寒就是渡寒山的山灵。
燕若安轻笑一声,看了傻丫头有个好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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