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你在看什么？”李半米搅拌着碗里的河粉，偷偷摸摸的把张朝碗里的炸鸡腿顺到自己碗里，顺便舔一口做个记号。
张朝回过神，正看见李半米给鸡腿做记号，刚想开口……
“张朝，你是不是想说：李胖米，你这么能吃，长大后肯定嫁不出去？”李半米砸吧着小嘴，故意把鸡腿咬的咔吱响，眼睛还盯着张朝碗里的另一只鸡腿。
张朝气的牙齿一挫，赶紧咬一口碗里的鸡腿：“李胖米，你知道命运为什么要扼住你的咽喉吗？”
“为什么？”李半米盯着张朝咬了一口的鸡腿，咽咽口水：“张朝，你还吃不吃了？不吃了给我呀。”
“因为，命运它想让你少吃一点。”张朝夹起鸡腿，在李半米眼前晃了晃，然后喜滋滋的啃了起来。
李半米把筷子朝碗上一磕，撇了撇嘴：“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个鸡腿！张朝，你刚刚到底在看什么？”
“李胖米，把你的眼神儿从我鸡腿上挪开再来说我吧，这样比较有说服力。”忽视李半米灼灼的目光，张朝又撇了一眼餐馆放着盆栽的小角，那里原先站着一个吃棒棒糖的小孩儿。
“哼，不说就算了！”李半米速度地挖着碗里的河粉，顺便夹两口张朝碗里的鸡蛋。
因为是下午三点多，餐馆里除了张朝和李半米，就只有一位男食客，胖老板和一位在后厨刷碗的女服务员。街道上闷热的发慌，水泥路都像是烤鱼用的铁板，走在路上的行人少得可怜，有的人还滋滋啦啦的冒着油。
等等！冒着油？
张朝瞬间瞪大眼睛，呼吸节奏也放慢半拍：“李、李半米。”
“张朝！你没叫我李胖米？”李半米一只胳膊赶紧圈着河粉碗，戒备的看着张朝：“告诉你，河粉吃完了，没有了。”
张朝气的脸都黑了，这熊孩子，谁会在意她那点河粉？瞅了瞅李半米的碗，张朝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你瞧外面，那些人在冒油吧？”
李半米把碗护的更紧了，眼角一挑，轻蔑道：“呵！张朝，你今天的理由挺不一样的。”
张朝气的嘴唇发抖，撇了一眼门外，他真没看错，那些人在冒油！再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李半米，张朝又一阵牙疼。
“老板，结账。”另一个男食客吃完面，吆喝着胖老板：“老板？老板！结账啊。”
站在柜台前的胖老板这才像是回了神，不急着要钱，反倒是不要命的跑去把餐馆的玻璃门关上，落锁。
“老板？你干什么啊？”男食客一阵抱怨，怎么看这老板今天都不太正常。
老板像是见了鬼似的，使劲喘着，用粗厚的指头指着外面：“他们，他们在冒油。”
男食客这才往外看了看，门外的行人越发干瘪，瞳孔没有丝毫聚焦点，摇摇晃晃的蹒跚着，风一吹就能倒在地上一般。
“怪物！”男食客露出惊恐的表情，这根本不像是生病了，分明就是怪物，男食客失了魂，磕磕绊绊的走到玻璃窗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都是假的……”
“李半米，别吃了。出事儿了！”张朝沉声道，看着还是吃的津津有味的李半米，脑袋顿时突突的疼。
“张朝你闭嘴，什么事儿能有吃饭重要，你等我吃完。”李半米嘴巴里塞满了河粉，两颊鼓的像个松鼠。
懒得去管李半米，张朝离开桌子走向玻璃窗口，街上已经游荡着两三只去了油的怪物，对面商店里也藏着几个和他们一样的正常人，没有人冒险出去，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张朝，那是什么？sepy吗？”李半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在张朝的后面。
张朝吓得一哆嗦，这熊孩子，走路没声音的吗？“小姑奶奶，下次出声前麻烦吱一声好不？我迟早要给你吓出心脏病！”
“吱――张朝，你还没告诉我那是什么？”李半米吸吸鼻子，满脸好奇。
这时候女服务员正好从后厨走出来，毫无心里预备的看见怪物吃人的场面，吓的脸色苍白：“怪，怪物！啊！怪物，它在吃人，在吃人！”
“闭嘴！”
“闭嘴！”胖老板和张朝一起厉声喝道。
尖锐的声响将怪物往小店方向吸引了过来。
啪！一头怪物贴在了玻璃上。
“快，快上楼！”眼看玻璃要支撑不住了，胖老板赶紧招呼着往楼上走。
“李半米，你害怕吗？”张朝想要摸摸李半米的脑袋，被李半米灵巧的躲了过去，熊孩子什么的一点都不可爱，连脑袋都不给摸。
“我才不害怕！张朝，你肯定是怕了，你一紧张食指就会缩起来，顺便撸毛。”李半米嫌弃的看了眼张朝，尤其是那顿在空中的邪恶的爪子。
内心受到一万点伤害，张朝冷飕飕的看了眼身边的胖老板。
“……！”瞧我做什么啊？这俩人有病吧？是吧？胖老板泪流满面。
楼上房间，五个人面色凝重的围在一起――看电视。
“近日，我省xx市xx街道爆发大规模的病毒感染，感染者身体出油，双眼呆滞无神，类似行尸……”
“xx市感染者已得到有效控制，专家正在攻克此类病毒，相信不久后便能研究出解毒试剂……”
“国家领导人xx向全体人民发出警示，尽量少出门，做好防护措施，等待军队救援……”
“张朝，你别放臭气了。”李半米木着一张脸，紧紧的拽着张朝的衣袖。
“嗯？”张朝疑惑地看着李半米。
“我说――你、别、放、臭、气、了！”李半米仍然木着一张小脸，提高了声调，顿时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李半米。
李半米无奈的瞅着一重不明所以群众，翻了个白眼，又提了声调：“你别放屁了行吗？我说，张朝你别放屁了，张朝你别放屁了，张朝你……呜，呜――”
张朝‘眼疾手快’地捂住李半米的嘴，这坑爹的孩子！看了一眼脸色奇怪的另外三人，心好累。
“咳，咳咳，你们家人都在哪？”胖老板适当转移了话题，女服务员的小声哭泣也停下了，焦急的给妻儿打着电话的男客人嘴角抽了抽。
“不是的，你们听我解释……”好吧，不解释了，你们一幅我们懂的样子是什么鬼？“我叫张朝，她叫李半米，我是孤儿，李半米是我和我一个孤儿院的。恩……她快10岁了，我今年大三。”
“我是周满意，开了家小餐馆，独自一人，老家在河省。”胖老板介绍道。
“唉，我家里就是本省的，我叫赵良，妻子现在应该在公司上班，孩子在幼儿园，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男顾客还是不停地拨打号码，无一人接听。
“我，我叫许云，老家是浃县桂花村，家里要把我嫁人，我就逃出来了。”女服务员说到：“我平常的时候特别喜欢看小说，我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像末世……”许云看了看周围几个人，嗫嗫嚅嚅的说着自己。
“恩，我看也像。对了老板，你这里经常有小孩子一个人来吗？”张朝又想起了刚刚在盆栽旁边蹲着的小孩儿。
老板还没说话，李半米就满脸的不高兴：“张朝，你是不是嫌我吃得多，不想养我了？”
李半米紧攒着张朝的衣服，一脸蔑视：“说实在的，你这么穷，除了我，谁愿意被你养？”
张朝，卒，享年21，全本，完――个鬼啊！
老板差点又被口水呛着，震惊的看着张朝身边胖的有点玄幻的女娃，这个娃娃了不得啊，气人杀伤力满点。
“没有谁家孩子一个人来啊。”老板好不容易捋顺了气，赶紧回答张朝的问题，省的一会儿又变成震惊体。
几人商量了一下，今天先休息一晚，明日出发。如果真的是末日降临，那这些出油的怪物以后肯定会更加变态，餐馆不是久留之地，他们必须要找到军事基地，才有活着的可能。
“张朝，你又在看什么？”李半米坐在床沿上，看张朝盯着窗户外。她一直觉得今天的张朝很奇怪，动不动就盯着一个角，能看上好久，搞得她浑身发毛。
“李胖米，末世来了，你不害怕？”张朝回过神，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一个成年人都害怕的要死，李半米怎么不怕？难不成大脑没发育完全？
李半米把被子盖在身上，打了个哈欠：“张朝，你够了。磨磨唧唧的，还睡不睡觉啊，要不是看你一个人害怕，我才不和你睡一个屋子。”
“张朝，你忘了吗？我们曾经差点饿死……”李半米声音越来越弱，仿佛下一秒就能睡死过去：“下面的那些，不就是我们以前吃的注了水的茄子，然后晒干了的样子吗……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轻微的鼻鼾响起，张朝咬的牙疼，以后再也不能直视茄子了，李胖米，注水茄子惹你了吗？
窗下吃着棒棒糖的小孩儿又不见了，张朝忍不住撸了撸李胖米的脑袋。
这个世界，真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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