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称法瑞尔女士。头发雪白,有点沧桑的感觉,自称来自萨满公会。”
“是她……为什么……嗯,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转达。”说着他掏了5个第纳尔的费给对方,折转去了应约的地方。
7号包间的门是虚掩着的,似乎一直在等待应该敲开它的正确的客人,洛恩心翼翼地敲击之后询问:“法瑞尔女士?是你找我?”
“请进,年轻的猎人。”妇人用温和与优雅,带着年龄与阅历沉淀的独特音调予以回应。得到允许的客人才推开门走进来,又轻手轻脚将门关好,将旅馆一楼酒吧大堂里所有的杂音彻底隔绝。
包间很,大概也就是够至多六个人围着一张方桌对谈的环境,桌上放着烛台而不是魔法晶石,烛光悠悠,却足够点亮整个房间;已经点好的黄桃等水果的拼盘放在桌面上,等待着空位的人。“水果拼盘刚上来十分钟左右,不需要担心我等了多久,你回来的时间我能预见。”
“为什么会突然找我,法瑞尔女士?”
“……我一直在犹豫要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想必你也能感觉得到,我不会是为了感激你们的救命之恩而单独来道谢的……就算有,恐怕这样的‘感谢’也会最终让你生气地拂袖而去。”
“请直言,我不是那种没有气度和礼貌的野蛮人。”
感慨着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就算工作在荒山野岭好歹也能保持这样的气质,不安的妇人还是谨慎地纠结着措辞,在重点被到出之前做出铺垫以确保不会造成突兀和引来对方激烈的抵触:“以我的阅历,‘预言’在这个世界是命运所赐予的灵感,我们有很多人想要通过自身的努力去窥见未来的每一个细节,从而避免什么,命运这不可捉摸的事物就会反过来制约这种努力,因为一旦被看穿之后,就会造成非常多的矛盾,时间和历史就不可以正常运作……无论是我,还是你们国王的左膀右臂,或者更多可以被称之为‘先知’的人,所做的‘预言’都不可避免地非常模糊,从这个模糊之中窥见一个倾向,但发生的过程充满变数,最后殊途同归,你……能理解吗?”
“是的,我能。就是说,结论确定,过程模糊。”
很好。风蛇女王宽慰地点了点头。
“好的,那么我接下来所要说的话,希望你……不要生气,也……不必谨记。”
觉察到不是什么好消息的猎人微微皱起眉头,说出自己最本能的反应:
“……难道是有关于我的家人或者朋友?他们会发生什么吗?!”
“我在来找你之前稍微打听了一下你的故事和经历,看来如旁人所言,你总是一个时刻考虑着别人的人。”
“也……也不完全啦。”话题的中心是自己。
一丝的怜悯与悲哀呈现在对方深沉的眸子之中,似乎连烛光的照耀都无法驱走它们的浸染,风蛇女王的话一字一句都像沾满水的海绵,柔软又沉重:“他们会哭泣和难过……因为你。”
“!”洛恩因为这句话在脑海里飞快地转了个圈,想到前天在皇宫的案件密谈,莫非自己被诡异的死灵附身,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做出了盗窃树种的举动?“为什么……”
风蛇女王轻轻晃了晃装满红色饮料与冰块的杯子。
“你的血会慢慢变冷……懂我的意思吗?”
寂静在的包间里笼罩,洛恩盯着那浮着冰块的杯子看了好久才回过神,似乎觉得意识在理解这句话的时候就冷死了好几秒钟,似乎完全没有把它当做笑话的条件反射地顶撞回去或者嗤之以鼻。
先知女士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这就是结论,中间的过程依旧模糊,日期不定,大概发生在螳螂妖大女皇维拉克鲁斯期间……然后,你的死亡很可能引起两国的外交问题。”
“……有这么严重?”自己的死亡为何会上升到两国的外交层面上?难道是凯鲁克亚那家伙冲动犯事了?自己是维拉克鲁斯的公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怎样才能以死亡引发外交问题?死亡不是一切的终结吗?就算是命案也只可能以罪犯的死亡来宣告结束,到底还有什么可能会……
“只是一个预言之梦,我并不期望这样的梦真的实现,但是如此模糊,我连提出阻止发生的线索都没有,非常抱歉。”该怎么说呢,梦里没有声音,只有画面,风蛇女王努力去回忆那些走马灯一样的片段,然后尽可能委婉地复述出来:抱着猎人尚有余温的躯体在哭泣的那个女人似乎是他的姐姐,尴尬的螳螂妖女皇和它的随从站在一旁,人类国王与枢机卿的脸色也是凝重得跟铁板似的,显然是没有预见这一幕的出现,维克多在一旁整个表情都扭曲掉,冲着凯鲁克亚激怒地大嚷些什么,一场纠纷不可避免……
“法瑞尔女士……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不会怨言自己为什么死的不明不白的。”洛恩用叉子叉起一块黄桃,微微一笑,“只是会觉得,如果我的死会给别人添堵的话……还是尽可能活着的好。”
“很遗憾,我只能知道这些了。虽然是坏消息,但如果告诉你的话,你会抓紧时间去做一些最想做的事情。”
“……结婚?来不及了~~”将那块黄桃放进口中,猎人自我调侃到。“唔,如果是姐姐的话,如果她相信的话,一定会不顾一切……开什么玩笑,怎么能让人家刚结婚就当寡妇,我可不是那么自私的人哪。”
“我倒隐隐有种感觉……你还是自私点好。你的‘无私’很可能才是害了自己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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