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力远去,梦飞也是蹲坐在苏玄天旁边,看见他满身的伤痕,还有那蚕食他生命的地灵败血虫……
就连梦飞也不禁眉头一拧。5s
真正的地灵败血虫只有一条,但它却可以通过宿主细胞的营养物质快速繁殖,就像人类普通的癌变细胞一样,而这也是它最恐怖的地方。现如今,地灵败血虫的“子民们”俨然变成了一团团浓厚的墨黑色“淤泥帝国”,死死地粘在苏老瘦骨嶙峋的身上,层层黑雾如同巨兽吐息,阴邪至极。
真不愧是地灵败血虫!传说中通往冥界大门的守门虫,实在是恶心到没边儿了。
梦飞自问以他现在的九咏乾清功的功力都无法抵抗。
他摇了摇头,抬起手,催动乾清功,顿时在胸前出现了一团蓝紫色光芒,光芒闪烁,不一会儿便化作数十只长着三对冒着蓝光的翅膀的毛毛虫,就像一只只可爱无比精灵,爬到苏玄天周身的墨黑色伤口处。
半晌,只见那墨黑色的“淤泥”竟浅了几分,黑雾也似乎被暂时压制住了势头,蔓延速度明显降低了。
苏玄天经过如此恶战,早已没有任何余力抵抗地灵败血虫的蔓延,方才最后一次施展水华之盾抵挡萧力的六芒审判剑时他的灵力就已经完全枯竭了。
并且只要有地灵败血虫在,他就不可能恢复,生命力反而会更加极速的逝去。
“九咏毛虫,天下至毒之物,以毒攻毒确实是个好法子,但可惜,以你现在的修为施展的这些毛毛虫还是无法彻底压制地灵败血虫,不过还是挺好看咯,还有翅膀呢。”苏玄天不知是不是开始回光返照了,看着九咏毛虫露出欣慰的神色。
是啊,年纪便有此修为,也该是那家伙教出来的徒弟。
“我这九咏毛虫,也只能帮你续点命,延缓那虫子对你五脏六腑的侵蚀。”梦飞专心地运功,他也明白,地灵败血虫不是普通的毒物。若是能早一点治疗,想必还有救,只可惜……
地灵败血虫已经开始侵蚀他的五脏六腑,苏老头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想到这,梦飞心头不觉间涌起一丝自责,是啊,若是自己能早点到就好了,事情也不必到这种程度。
虽然他和这位姓苏的老头子素不相识,谈不上多喜欢,但最起码也不讨厌:况且,听郑爷爷说,他是他年轻时的好友。
“抱歉,苏老头,要是我能早点来……”
“差不多就行了,孩子,认得我吗,我可还算你半个爷爷呢!”不等梦飞说完,苏玄天便哈哈笑了起来,但伤势的严重还是令他猛咳了几声。
“嗯嗯,来之前郑爷爷跟我说了,我叫梦飞,梦想的梦,飞翔的飞。”梦飞并不掩饰,想活跃下气氛。
“哦,郑爷爷,梦飞,梦想飞扬,好名字啊,对了,你工作没呀,有没有女朋友啊?”苏玄天苍老的面孔露出一丝贱贱的微笑。
讲这些……他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苏老头,你还有气就省着点用吧,别操心我了。”梦飞白了他一眼。
哪有人心这么大呀,都要死了还催姻缘,一般来说这种情景不应该悲情点吗?
本少爷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什么时候想找了都会有的。要你管!哼!
“工作什么的还好说,重要的是得有房,有车,有地位,现在的女孩子啊,不像我们那个时候那样单纯,相亲的第一眼就是问你:你有房吗,有车吗,有钱吗。诶诶诶,我不说不说了。哈哈哈。”苏老顽童的笑意立马止住。
梦飞实在是受不了,刚刚还有的一丝愧疚感早就烟消云散,转身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梦飞想着,等他一个人在这念叨,这念叨完去阴曹地府或是九重天堂接着念叨。
不,玉皇大帝肯定不会要个老话痨上天堂,烦!
他郑爷爷让他来时就说了,能救就救,不能救拉倒!
果然,苏玄天这老滑头就是不安分,见谁烦谁,难怪给人拿刀追了半座山来砍。
苏玄天见梦飞不买账,也不闹了,正经起来。
气氛慢慢回复,不一会儿只见苏玄天仰天叹了口气,道:“看来掌门师兄还是不想见我啊。”
他沉重的表情也令梦飞关切了几分。
“掌门师兄,谁呀?”梦飞手撑着头,看着一个将死之人被血染出几朵花的白胡子,虽然这个人和自己只有短短几十分钟的擦肩而过,然后便消失于自己人生的漫漫长河。但是不知怎的,尽管他早已见惯了生离死别,但此时他心中似乎有一根弦,上下波动,总觉得眼前这个狡猾的老头有些不同寻常。
看他年纪,和从养育自己的郑爷爷也差不多,又是郑老头指名道姓要管的,说不定他给郑爷爷爆爆料呢?
那这可就忒劲爆啦,梦飞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他从到大对那个谜一样的郑爷爷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包括这完全有驳于科学的秘术。
原本自己只是时候偶然间翻到一本破书,可当打开书的一刹那,上面奇奇怪怪、密密麻麻的字符就像蛛丝一样瞬间包裹了他幼的心灵,他如同一颗石子一头扎进无边无际的海洋一样,深陷其中,糊里糊涂的练了起来。后来给他郑爷爷发现,他永远也忘不了那老头吃惊的眼神。
那便是梦飞接触到的第一种秘术。
也是梦飞第一次见郑爷爷吃惊的样子,可也仅有一次。
“就是你郑爷爷呀。”苏玄天答道。随意的言语中充满了后悔与无奈。
听见苏玄天随意的语气,梦飞却心中震了一震。
什么?郑爷爷居然是苏老头的师兄?以前可从未听起爷爷说过呀!
梦飞出来时,郑爷爷是和他说过苏老头算他半个爷爷,可梦飞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苏玄天居然是郑爷爷的师弟!
“那请问我爷爷的门派叫啥呀?”梦飞觉得有些尴尬,把门派至高武学学了,居然不知道门派叫啥名,说出去能笑倒一片街。
果不其然,苏玄天听后,跟看煞笔一样看着梦飞,确认他没在骗自己:“你不知道?郑老头没和你说?”
梦飞掩住尴尬得发红的脸,说道:“苏老头,这我真不知,你看我现在还在上大二呢,正处于人生最最美好的约会年华,郑爷爷只是有空时才会教教我这些东西,其他的都是我自己看秘术书籍,我问他这些阵法,功法都是从哪来的,可每次他都只叫我保密,绝不能在现代社会中随意施展,就搪塞过去了,大部分时间,都只是我一个人时不时的慢慢摸索。”
梦飞索性坐了下来,心里也是无语,刚才还掌门师兄掌门师兄一个劲的叫,现在却是变成郑老头了。
“慢慢摸索?你就时不时的练习都能到这境界?”苏玄天惊讶的望着梦飞差点喊出来,就像看见了外星人一样,如果不是现在身受重伤,他非得跟梦飞干一架不可。
“嗯,算是吧,晚上时候修炼比睡觉强;话说,我现在这境界很高了吗?”梦飞睁大了他那双深棕色的眼眸,全然没把苏玄天的激动的心脏当回事。
“你跟那姓郑的比当然不算高啦!”苏老不好气地说。
年纪便到了如此境界,还是散修,太不把修炼当回事了吧。
这九咏乾清功当真如此逆天?
天才,这种人只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苏玄天无力的看着天空逐渐退去的漫天繁星,破晓的黎明带着一线天边红霞汇集,宛如一朵绽放绝美的鲜花。
“我当年要有这天分,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啊!”
……
“华夏古老的传承早已迷失在现代人们所迷信的科学里,人们只知道有科技,创新,改革;而渐渐忘却我们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千奇百怪的秘术沉于古墓,跟着形形的墓主人永远埋进了黄土。古老的宗门,世族,有的隐世,有的灭亡,不知所踪,或是不问世事,或是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你郑爷爷的宗门名叫咏门,也是众多隐世宗门之一。只不过,在千年前,咏门可是历代皇室第一宗门,不管朝代如何更迭,山河如何变幻,都丝毫改变不了咏门的地位。因为咏门文有儒家学派支柱,武有华夏至高武学九咏乾清功,九咏乾清一出,世间邪道净破。”苏老原本虚弱的身子一直在隐隐抽搐着,时不时还咳出几团血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沙哑,就像喉咙里住着一片沙漠一样。当他谈及咏门和郑爷爷时,梦飞从他眼底闪过的一抹淡光看出了……深深地悔恨,自责与无奈。5s
此时此刻,梦飞发现,在他心里也渐渐喜欢上这个狡黠的老滑头了,他很享受这种有人给他讲故事的氛围。
虽然,生命在流逝,身心沉浸在痛苦之中,可最后的最后,应该让他美好。梦飞从苏老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很可能是他的心结,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情,说出来会好受些。所以梦飞没有试图打断他,而是拿出上课才有的认真,静静的听着。
苏老深吸一口气,眉头紧蹙地调整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和你郑爷爷都是咏门的弟子,他是师兄,我是师弟,拜了同一个师傅,说来也是好笑,你肯定以为宗门内有好多人吧,其实不是的,整个咏门当时只有我和师兄师傅三人。时代早已经不同了,现如今的科学世界已使得这些传承的秘术没落。”
“可惜啊,当初我年少气盛,修炼贪图一时之快,妄想要一步登天,师傅说的要平心静气,踏踏实实什么的,全被我抛之脑后。终于在一次师傅教训我轻浮之后,我一气之下竟想夺门而出,师兄当时想要阻止我,却被我打伤,师傅知道后并没有拦我,而是……将我逐出师门,并且将我的身上的咏门武学全部废除。”
“唉,现在回想,以师兄当时的修为,又怎会轻易被我所伤,他是不忍对我出手啊!师傅也是,他知道我心性轻浮,难入修炼沉苦之道,将我逐出师门是想让我重新入世,重新做人。”讲到这,苏老眼角竟有点点泪光涌现,初晨的阳光下,就像粒粒璀璨的水晶,“被逐出师门后,我又气又恨,独自一人走在寒冷孤寂的大街上,无处可去。也就在这时,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找到了我,给我吃穿,供我住房,这对于那时饥寒交迫,被废武功的我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他告诉我,只要我愿意加入一个叫暗科院的组织,并且为他做事,他可以教我上乘功法,而且是能快速提升实力的功法!”
“我动心了,对于当年年少轻狂的我,这无疑是最大的诱惑。我甚至是没有思考他会有什么不好的目的,便立即答应了他,我当时堵着一口气,居然想着待我学成归来,去挑战师傅那个臭老头,让他看看我的实力!”苏老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双手在不觉间紧紧握起,“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对,按照他给我的功法修炼,的确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很大,进入暗科院后,我才知道那个救我的男人其实就是暗科院首席执事,地位极高,当初他见我天赋不凡,便亲自将我招进暗科院重点培养。在修炼期间,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姓叶,哦,多么美丽的姑娘,她是首席安排给我的护法,并且与她长时间的接触,我与她相爱了。然而她有一天却形色惊慌地跑来告诉我,这个暗科院实际上就是一个刽子手聚集地,整日干的都是些龌龊的勾当,因为她曾亲眼看见,首席带着一波院内的人屠了一整个村庄,血染山河,腥臭弥漫……”
“我听后自然是不信,当时在我心中,已经把首席当做恩人来看待,并指责她挑拨离间,心怀歹意。然后……我们就分手了,直到一年后,那位我敬重无比把他当做恩人的首席大人在我面前毫不犹豫的杀掉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时,她的血就那么“呲”的一下便溅在了我的脸上,还是热腾腾的,我惊呆了,仿佛整个世界停止了运行,那一瞬间,我明白了,我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那个女孩死前不停哭泣的脸深深的烙在了我的脑海里,每次一闭眼,便全是她的身影。我错怪了叶叶,但更可笑的是,我选择了明哲保身,那一瞬间,我选择了懦弱,我害怕死亡……”
“哈哈哈---”苏老仰天大笑,歇斯底里。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我熬了近五十年,从一个血气方刚的伙子变成了一个手上不知有多少罪孽的老头子;从一个被废武功的混子变成了暗科院邪教组织的新任首席,可是我现在才发现,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在遇到叶叶之前,我不相信世界上有爱情这回事;在遇到她之后,我不相信世界除了爱情还有什么。可我却……自从和叶叶分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她去了哪,我也不知道,也对,我根本没有资格见她!”苏老声音颤抖,眼神也游离了一般,看得出,他的自责与悔恨。
梦飞本想安慰但想想还是算了,他自知不是安慰人的那块料。更何况自己,心中的那个她,也不知……
梦飞深深叹了一口气,回想起方才萧力是想从苏老身上取得什么东西,想必那东西和他立场的转变有着极大的关系。
沉默了良久,梦飞才轻轻问道:“我猜,叶前辈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吧,按照暗科院的规矩,应该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苏老听后,眼神呆滞了片刻,然后他的头垂的更低了,声音颤抖道:“是的,怪我,是我害死了她……是我……”
“你?”梦飞微微吃惊。
“这便要从暗科院说起了,暗科院本为法家一脉,却因偏激至极走上邪道。他们的功法是通过自身血脉联络远古洪荒狂兽进而获得无上狂暴之力,刚才的萧力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将法家武学六芒审判剑与血兽犀牛融合,让自己的修为瞬间暴涨,但这种修炼方式对人体伤害极大,要是按正常来说,他一定活不过我。我虽然是暗科院首席,但我的前身毕竟是咏门弟子,咏门的功法虽然已被师傅废除,但它对我的经脉却是有过很好的滋养与强健,所以,有着咏门功法的护体加持,我的身体并未受到多大影响,咳咳咳---。”
苏玄天说着说着脸上平静了片刻,但他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消沉,脸色也比之前更加颓然与焦虑。
梦飞赶忙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先前的九咏毛虫已经全部消失了,旋即,地灵败血虫开始像一只只饿狼一样疯狂肆掠,那一滩滩墨黑色的淤泥仿佛又加深了几个层次,手臂,大腿,白骨已然不知不觉间裸露了进三分之一的面积。没有血,没有肉,因为,他们全被那肮脏的虫子给吃了!
梦飞看着越来越虚弱的苏玄天,却无能为力。
九咏毛虫本身剧毒,面对同为剧毒之虫的地灵败血虫只能用一次,用第二次不仅无效,而且还会加速苏玄天的死亡,其实,苏玄天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的。现在就算是郑爷爷亲自在这,凭他圣恒境的巅峰修为,怕也是无能为力。
同时,听过苏老对暗科院的介绍,梦飞又对这个可恶的邪教组织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法家一脉……
不知不觉间,梦飞的喉咙竟有些哽咽,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总觉得有些莫名的伤感,哪怕只是个交缘尚浅的人。
梦飞真的很想帮他,但……自己没那个能力。
人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想要守护的东西偏偏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去守护,去追逐,最后抱憾终身。他现在已经后悔了,为什么要放走那三个杂碎!
为什么要滥发善心给渣子吃!
那种人,剁了喂狗狗都嫌他脏!
俗话说得好:龋齿就是龋齿,必须拔掉,不然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疼。
“苏老,你放心,我一定会手刃了那三个渣滓,帮你报仇。”梦飞冷冷的眼神逐渐深邃,透出的寒光杀意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都急剧收缩起来,天地为之寒战!
可苏老却摇了摇头,道:“唉,这是我们这一辈的恩恩怨怨了,我不求其他,只希望我的决定是对的。”他拖着微弱的语气,从怀中取出一枚直径大约四厘米的血墨色珠子。
“之前我和你讲过,华夏古老的秘术传承大都跟着墓主人下了地底,尤其是帝皇之墓,天级墓两类,其中蕴含的秘术力量更是强之又强。像暗科院这种秘术邪教组织,自然是非常垂涎那些埋在地底下的秘术之秘,比如在我身上的地灵败血虫,便是曹仁从某位帝皇墓室中所得。”
“然而就在不久前,我与曹仁、萧力等暗科院数十位高层人员前往漠北天墓,在墓中,我们发现了一颗珠子,就是我现在手里拿着的这颗,通体呈血墨色,恐怖异常,它甚至直接杀死了暗科院的五名长老,他们没有死状,而是直接化为一团血雾,被吸收进了那颗珠子里,在那颗珠子面前存活着的所有人,几乎都呆滞了起来,只有曹仁,他跟疯了一样,朝着那珠子走去,想将它收为己有。”
梦飞看着苏老手里的那颗透着血墨色光芒的珠子,顿时间感觉一股恐怖的压力如同江海之水铺天盖地的卷来,就仿佛连周围的太阳光都暗淡了下去,那股威压甚至可以让人窒息!
天下竟会有如此邪恶之物!梦飞心中不禁暗叹。
这股威压迫使他暗暗催动九咏乾清功功力,旋即,在他身体周围瞬间盘旋起一团蓝紫色云雾。
梦飞皱了皱眉,问道:“那然后呢?”
欲言又止,苏老的脸上就像被拧成了一股绳,明显又痛苦了几分,地灵败血虫的侵蚀已经让他的身体到达了极限,梦飞能感觉到,现在的他,每说一个字都极为艰难!
“然后……呃……”苏老还是坚持着,呼吸声越来越弱:“是……叶,是叶的出现,阻止了曹仁。”
讲到这,梦飞就一切都明白了。
叶前辈当年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被暗科院杀人灭口,而是活了下来,在暗中与暗科院较量着!
在那漠北天墓里,她为了阻止曹仁得到那件至邪的“宝物”而死,苏老伤心欲绝,隐忍了多年的怒火一次性的爆发出来,以自身身受重伤为代价抢过那件至邪之物和叶前辈的尸身,并且击退了曹仁和一干暗科院强者。
苏老一路逃一路躲,这才有了魍魉丘陵的这一幕。
梦飞缓缓站起身,面相北方,闭上双眼,怀着对叶前辈的崇高敬意默哀着。
这还是梦飞第一次真心佩服一个人,一个女人。
梦飞从来都是这样,敬佩有骨气,有道德的人,贬低愤懑那些道貌岸然的卑鄙人。
还在地上抽搐着的苏老看着梦飞,拼尽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股力量,断断续续地说道:“梦--飞,请你……帮我处理好……这至邪……之物,你……天赋绝顶,身怀九咏……乾清功,定……定能化险为夷,还有……代我向……我向……你郑爷爷……说声对不起!”
说完,他便将珠子递向梦飞。
梦飞看着他即将离去的生命,经过少许犹豫,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尽管他从苏老的口中得知,它并非善物,但是,梦飞却隐约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总有人拿着绳子想把自己捆住!
那颗珠子!
当梦飞双手接过珠子的一刹那,顿时感觉拿着的并不是珠子,而是一座冰山,又并非单纯的寒冷,而是阵阵阴寒,透着极重的嗜血煞气。
突然,眼前苏老佝偻的身体,周围残落的树叶一下子居然全都不见了,而那血墨色煞气旋即幻化出了一个恶魔般的身影,身影之上,一条条寒冰铁链交错束缚。
血墨色!梦飞眼前一片血墨色!
此时的他,宛如进入了一个修罗地狱,血墨色的边缘,一幅又一幅的阎罗壁画,死神血镰倒影其中,繁杂的血雾纵横旋绕。来自地狱般的哀嚎声充斥这整个血墨之境,就像一层层的音爆,将梦飞的耳膜如窗户般敲碎。
头痛!非常剧烈,梦飞只感觉脑袋里跟放了几十斤,好像连灵魂都在接受这地狱审判一样,而半空中,那个长相怪异,尖齿硬发的血墨色恶魔,被铁链死死锁住,身上盘绕着似乎连天地都可以挣脱的血煞之气。
“不行,我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一定会被这片煞气领域狠狠的撕裂,坠入魔道,永不翻身。”
容不得梦飞多想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只得顶着剧烈的头痛和如同正被万蚁噬心的身体,盘膝而坐。他很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集中精力,发动九咏乾清功。
九咏乾清功,天下至高武学,魔道克星。
“呼……”周围的哭号声愈演愈烈,血腥味如同脱缰的野马施虐大地!
以梦飞强大的感知力,他突然发现整个地狱空间的罪魁祸首很可能便是那只该死的恶魔,也就是说,它是整个地狱空间的煞气来源,那令人窒息的浓厚的煞气便是它所释放的。
找到了这“阵眼”后,梦飞冷哼一声,在他全身上下,蓝紫色光芒瞬间大闪,带着水纹式的波动,宛如一头巨龙应水而出。梦飞猛地睁开双眼,此时他的双眸不再是棕褐色了,而是变成了蓝色,放射出了一道带着滚滚雷电藤蔓的蓝色光波,朝那恶魔之影一击而去!
拼死一搏,在此一举!
“轰轰轰---”
魍魉丘陵中,一团血墨色宏光宛如圣箭直插九重天,空中,顿时出现了一个黑色旋涡带着庞大的吸力肆掠大地!
梦飞在这剧烈的冲击下,猛然间昏了过去……
此时,在另一个世界,一段故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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