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即墨白离狠狠剜了一眼雎鸠浮休,指着雎鸠浮休白衣上的黑印,嘲笑道,“你不是挺爱干净么!”
雎鸠浮休有些恼了:“还不是你这混蛋造的孽!”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我也奇了怪了,她派来的杀手竟然连堂堂墨王都不认识!我说白离,你沉寂太久了。”说着,伸手拍了拍即墨白离的肩膀,满含深意。
人人都道墨王钟爱白色,一袭素白的深衣也能穿出不一样的气质来。今天,反而墨王穿了一件紫衣,自己却是一身白衣,看来,还真是无妄之灾啊!
“你不也一样!”杀手不也不认识雎鸠浮休,不然怎会将他当作自己。
雎鸠浮休苦笑着,想从即墨白离身上占便宜,还真是不容易。
即墨白离带来的人人少却精,个个以一敌十,很快就占了上风。又过了半个时辰,非我族类尽数倒地而亡。相反,即墨白离的手下个个完好,也无一人受伤。真是难得的精英!
冷漠地看着满地的尸体,确定除了手中的黑衣首领之外再没有活口之后,侍卫首领才向即墨白离禀报:“主子,是否讯问?”
“不必了。”即墨白离仅仅瞥了一眼黑衣首领,冷漠的语气直接决定了他的生死。没有讯问的必要,他只等着此番回去之后,好好的“回赠”澜幽灵月。
“是。”侍卫首领提着那人走到很远的地方,手起刀落,便将黑衣首领的首级砍下。
“留几人打扫一下,其余人该警戒的警戒,该休息的休息。”侍卫首领安排道。只见他话一落,侍卫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立马便分散开来,各司其事,很有秩序,仿佛这样的场面不只一次经历过。
“你的侍卫,真心不错。”雎鸠浮休难得的再次赞许道。面对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能够杀伐果断,不放过一个,而且自身伤亡无一人,不得不说真了不起,比起他家的雎鸠军强了整整一陪。雎鸠浮休不禁艳羡。同时,也暗暗决定,一定要加强雎鸠军的训练,严阵以待。
那是!尽管即墨白离没有说什么,但他眼里的欣赏却是真实的。辛辛苦苦费那么大劲儿培养这些人,怎么可以没有回报?更何况,他对这批人也确实非常满意,尤其重要的是,这些人是死忠于自己的,绝不会背叛他。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树林,遮盖过泥土的味道、草本的味道。
马车里也未能幸免。一时忍不住反胃,雎鸠心阳干呕,好不容易红润的脸蛋再次苍白得吓人。哪怕白天刚刚经历过一次,可雎鸠心阳一时半会儿还是难以接受这种血腥味儿。毕竟她是大家闺秀,尽日都在深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小姐,你还好吧?”虽然小意同样也受不了刺鼻的血腥味,可是作为侍女的职责却无论如何再也不敢忘却。白天小姐对她已经略有不满了,自己再不尽职,恐怕是无法再小姐身边继续呆下去了。只要自己忠心,小姐是不会亏待她的。这点自知之明,小意还是有的。
“无碍。”雎鸠心阳强忍下去呕吐的意念,无力摆摆手。
“心阳,你可安好?”雎鸠浮休担心妹妹,连忙撩开帘子。看到妹妹愈加苍白的小脸,雎鸠浮休心疼极了,心一阵阵抽痛。
“哥哥……”雎鸠心阳虚弱道,“我好多了。习惯就好。”
看到妹妹故作坚强的样子,雎鸠浮休忍不住将心阳抱在怀里。雎鸠心阳,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而此刻如同凋零的花朵一样苍白无力。
“公子。”小厮甘草捧着一个桃木盒走过来,说道,“这是墨王交待小的说是给小姐服用的。”说着,将桃木盒递给雎鸠浮休。
雎鸠浮休接过桃木盒,打开一看,竟然是上等的补品,心中不免有些震惊。一天不到,即墨白离竟然两次割舍如此珍贵的药,还真是大方!雎鸠浮休一抬眼就看到即墨白离站在一群人当中。
即墨白离一身紫衣,在胧胧月色下看起来和黑色衣裳并无多大区别。然而他站在那里,却是不一样的。这个男人,风华绝代,即使再圆润再明亮的月亮,在他身前都失了颜色,反而做了这背景。即墨白离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站立在那里,即使只单单看到他的背影,都让人情陷其中,移不开视线。
兀地,即墨白离回过头来,雎鸠浮休闪过一丝慌乱,眨眨眼睛,然后重新恢复了脸上常年不变的微笑。
雎鸠浮休感激地冲着即墨白离点点头,这个人情,他承了。
即墨白离被雎鸠浮休突如其来的客气整蒙了。雎鸠浮休是他兄弟,兄弟的妹妹,自然也就是他的妹妹了,作为兄长关心妹妹,人之常情,那个家伙感激作甚。说到妹妹,即墨白离视线落到了雎鸠心阳身上,吃过药之后,少女的脸色好多了。看来还是多亏了药好,药性才作用得快。
雎鸠浮休看到妹妹气色好些了,吩咐小意照顾好妹妹,又叮嘱妹妹早些休息,然后自己才跳下车。
来到即墨白离身旁,雎鸠浮休淡笑道:“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你说了!”即墨白离冰冷的声音冻得雎鸠浮休不禁打了个冷战。
即墨白离心中冷哼,她澜幽灵月算什么东西!爱他?凭她也配!胸大无脑的女人!若不是看在她是澜幽王最爱的小公主的份上,就单是冲着她不要脸的死缠烂打,她现在岂还有命活!他早就命人将她处理掉了!
雎鸠浮休看了一眼即墨白离。墨王眼中的杀气毫不掩饰,杀神就是杀神,怎能指望他会温柔!澜幽灵月这次可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依着白离的性子,不会轻易让她死去,有的是手段让她生不如死。
雎鸠浮休看着即墨白离,想到火热如烈马的澜幽灵月,心中不禁为她的未来祈祷。当然,雎鸠浮休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这只狐狸,他不落井下石澜幽灵月就该偷乐了。不过这些,在灵月宫里笑颜如花的澜幽灵月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下了什么样的人。
突然,雎鸠浮休身边的寒气尽数散去。
即墨白离掩去眼里的厌恶,出现了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问道:“心阳她怎么样了?”他可是瞧见了少女的脸色是多么差,不然也不会再次拿出珍贵的药品来。药品而已,怎比得上雎鸠心阳的身体重要。
“不太好。”雎鸠浮休如实回答道,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雎鸠家的女儿可不是那些个娇嫩女子,她啊,也该懂得了!”是啊,雎鸠家的女儿不比男儿差多少,遇事沉着冷静,又聪慧过人,若非雎鸠心阳身子不好,不然不会只能呆在深闺里。雎鸠浮休话虽这么说,但当心阳一旦有事时,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站在她前面。
少女身子骨本来就弱,一路上又是接连遇到杀手,都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即墨白离咬咬牙,真是恨上了竟添麻烦的澜幽灵月!
雎鸠浮休愕然地盯着即墨白离,不知道为何他收敛起来的杀气又出现。
只是一瞬间。即墨白离敛起情绪,说道:”明早还要赶路,早些歇息吧!”他带来的麻烦,他自会解决。本来还想待到回去之后处理,此时,却是不愿再等了。
“嗯,想必短时间里那些人是不会来了。不过,杀手不杀死你是不会罢休的,头一波人还没下杀手,这次的可是出手狠辣,你还是早些处理的好,我可不愿做刀下冤魂。”说罢,雎鸠浮休淡笑道,“只是不知谁敢接下来这门生意,竟敢和杀名在外的墨王作对!”
“此次出行是临时定下来的,谁都没有通知,有些消息没得到很正常。”即墨白离叹了口气。
“你也太儿戏了吧!”雎鸠浮休顿时泪无语凝噎,仰天悲痛。这人到底有没有在乎自己生命!不知道自己手握全国军权吗?不知道很多人对他是又忌惮又憎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吗?纵使别人眼里他不管世事,可架不住猜忌!上位者最爱的就是猜疑、然后灭之!不管有没有证据,只要上位者想,谁又能逃脱!
“咳咳!放心,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早已安排妥当。”即墨白离安抚似地拍拍雎鸠浮休的肩膀。
闻言,雎鸠浮休白了一眼即墨白离,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好了,休息吧!”
说是休息,其实也不过是闭目养神罢了。这里的人,除了雎鸠心阳身体不大好,早早入睡之外,经过半夜那么一折腾,别的人都毫无睡意,更何况,月亮渐渐淡去,天空渐渐明朗。
彼时,冬日的阳光几近温和,阳光照射在树林里,柔和的光线犹如温柔的小手抚摸着每一个人的脸庞。
树林里,侍卫早已默默地守候在马车周围,却是没有出发。
即墨白离和雎鸠浮休两个人并肩走在距离马车不是太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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