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心事重重的李春雨,刚睡下去不久就醒了。躺在床上睁眼看着这满屋压抑的黑,仿佛胸口压着千钧之石,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呼吸也无法继续。
在这压抑的夜晚,除了房外屋檐边那滴在青石板的嘀嗒声外,再无一丝声响。外面又下起了雨,不知道吴凡他爹是否找到了躲雨的地方,千万别因山路湿滑而跌伤了。
由于害怕惊扰到吴凡,李春雨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着,胡乱的想着心事,等待着天明。
不知不觉中又睡了一会儿,睁开眼时窗外已有灰蒙蒙的亮光。李春雨又像往常一样,起床、生火、烧水、煮饭,忙忙碌碌做完一切后,就将早饭整齐的摆放在桌上,然后端好一盆热水进屋叫吴凡起床。
“哐当。”李春雨一进屋就发现床上是空的,惊得手中的铜盆直接掉落在地,溅湿了身前大片衣服,李春雨不顾湿漉的一身,跑到床边伸手去摸,发现床上没有丝毫温度,不好的预感猛的袭了过来,然后急忙向屋外跑去。
吴凡从就很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偷偷跑出去玩。不好的预感再次浮现在李春雨脑海中,她急忙猛摇脑袋,像驱赶瘟神一样将刚要冒出的念头甩出脑外。
为了不再乱想,李春雨加快了脚步,首先跑向的是张天与赵鱼家,结果未能找到人。在从他们两家出来后,张天和赵鱼也加入了寻人的行列。
三人从北街的东头找到了西头,再将吴凡平时去过的南街找了个遍,结果一无所获。
不死心的李春雨看了看天色,现在刚好是开课的时间。5s李春雨又急忙带着两个孩童向学塾奔去。到了学塾,也顾不得礼数直接推开了学堂的木门。
学堂内整齐的朗读声戛然而止,许多孩童张着嘴望着一脸焦急濒于崩溃的李春雨。“风先生,凡今早来没?”报着最后一丝希望,李春雨一脸期盼的看着风先生。
“你俩速速入座。”风先生对着两个孩童说道后,将李春雨引到了屋外,问明情况后,进屋吩咐了几句就随李春雨一起出门寻人了。
两人前脚刚走,张天、赵鱼以及风铃儿也跑出了学塾,焦急的四处找寻吴凡。
问明了李春雨寻找的路线后,两人直接向北面快步走去,越过北街到了荒漠后,风先生拉住一个四下来回巡逻的衙差:“这位哥,是否看到过一个六岁左右的孩童!”
“去,去,去,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衙差不赖烦的挥了挥手。
李春雨毫不放弃,一把拉住衙差的手:“大哥,你行行好,帮我问问是否看到过?”
衙差正要用力甩开李春雨的手时,突然发现镇学塾的风先生变得很吓人,而且自己全身也突然不能动弹了。
衙差连忙说:“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在这当差,没发现什么孩。刚才有几个大官和高人从这边经过,你们还是快走吧,惊扰了他们可就糟了。”
李春雨缓缓的放开了手,蹲在地上发声哭了起来。现在也有没更好的办法了,在一番安慰后,风先生带着李春雨到督工衙报了案。
这一阵忙活后已快至午时,李春雨还不放弃,继续到码头找寻,风先生突然脸色变了变。5s然后,不由分说拉着李春雨,径直找到风铃儿三人后,往学塾方向走去。
三个伙伴在看到风先生时,就像平时做错事那样,低着头排成一排,等着挨训。结果,风先生只是微笑的叫他们跟上。
而已缺少主心骨的李春雨绝望的跟在风先生身后。
五人刚走到学塾门口时,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鸣锣声,并夹杂着惊恐的叫喊声:“有野人来了,有野人来了。”
李春雨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彻底击溃了心神,一下就昏死了过去。见状,风先生右手轻轻一挥,李春雨就飘进了屋里。
而三个伙伴的心神全部被“野人”两个字吸引住了,全然没发觉李春雨是怎么进的屋。
南街,督工衙。
黄宝正气急败坏的从前堂步入后堂,身后跟着一脸愤慨的内府和十几个黄门,以及不明就里的衙署官差。
突然,急促的鸣锣声,一声声地传遍了整个河头镇,也传进督工衙内黄宝的耳中。
黄宝那张被怒气涨得通红的无须圆脸,一下子变得惨白。黄宝一把抓住身边的一个黄门,猛地向大门方向推了出去:“快!快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黄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稳住身形后,拔腿向门外跑去。刚到门口时,差点与回来时半道告辞的真武门长老武云天撞个满怀。
武云天毫不在意地一把将黄门扶正在旁,继续大步向里走去,急促地说道:“黄公公!山中突然冒出一大支军队,数以万计。现在刘将军被困阵中,只有请你出面主持大局了。”
黄宝一听有这么多来历不明的敌人,一心想着马上跳到船上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连忙摆手推辞道:“我一个阉割之人,怎么懂打仗的事,不成不成。”
正想吩咐左右时,突然眼前剑光一闪,一把宝剑就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而头顶也变得凉飕飕的,黄宝伸手一摸,大片的头发已不知踪迹。
“为了这河头镇十多万百姓,只好用这种方法来请黄公公主持大局了。”武云天那双虎目灼灼地盯着黄宝。
黄宝讨好地笑道:“武长老,为百姓出力咱家是一百个愿意的,可是咱家对打仗一窍不通啊。”但黄宝内心大惊,自己一个疏忽居然被一招控制,这武云天的修为居然与自己相差无几。
这时,门外又跑进来几名真武门的弟子,将在外调查到的情况如数禀报给武云天和黄宝。
“刘钢焕那家伙带这么多军队是想谋害咱家!”黄宝一听刘钢焕居然密领这么士兵,瞬间就勃然大怒起来,全然忘记大敌当前的紧迫。
“咳!黄公公,据门下弟子打听,这支两万多人的军队是刘钢焕路过商州时,以夏太尉的名义向征西大将军祁千思借的两个营。两营的指挥使分别是雷珉扬和高久力。”
听到这,黄宝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插话道:“原来不是刘钢焕的嫡系,这就好办多了,持我名帖去找那两个指挥使。”
“现在雷指挥也被困在阵中,还是武某陪黄公公亲自去找高指挥。同时,劳烦黄公公派衙署差人,将各门派一并召集到军队两旁做好策应。”
刚说到这儿,衙外惊恐声突然猛增,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四处飘散。武云天不由分说,一把拉着黄宝就大步向外走去,众人见状也紧跟在后。
一出门口放眼望去,南边码头乱成一麻。近万百姓如蜂拥般朝着码头停靠的船只挤了过去,不时有不及上船的人被挤入水中,不时有脚步不稳的人被推倒在地,后面还有更多的百姓从四面八方向着码头方向奔跑着。而那群平日高高在上的门派弟子,大都轻盈潇洒地越过人群,早早的登上了大船,站在船舷边看着码头的热闹。
更糟的是,在察觉有敌情后,高指挥立即下达了靠岸下船的命令。但由于人流的突然涌来,加之许多靠岸船只的突然启动,导致眼见大支敌军已然靠近,可还有半的载有将士的大船还未能靠岸。
武云天拉着黄宝直接跃到高久力旁:“高指挥,黄宝公公请你速领兵向北,阻止敌军残杀百姓!”高久力拱了拱手,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行军打战高某自有决断,还轮不到一个内侍指手画脚。”闻言,黄宝气得指向高久力道:“你……”
还没来得及再说下去,武云天开口就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望高指挥以大局为重。”随后又高声喊道:“武某不管你是哪派弟子,胆敢怯战而逃者,今天要问过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所有弟子立即下船!”
不一会儿,在各门派弟子的有序疏导下,河道得以疏通,百姓陆续登上大船,所有的士兵也已登岸。
经过一番商讨,由高久力带领军队向北御敌,武云天组织三千余名各门派弟子从旁策应,黄宝则居中协调。
身披盔甲的将士持盾操枪,在都卫的带领下快速向北挺近。此时,部族的军队也快速于荒漠之上向南奔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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