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第三章 风暴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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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5s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柯就吩咐大头，将坤叔、山狗和铜虎、肥龙四人叫进会议室，并让大头电话联系律师蒋天耀和会计陈孝正到场。待两位白纸扇过来之后，柯破天荒的让大头也参与会议。
“坤叔，以你的经验，我们现在应该怎么扭转局面。”一夜未睡的柯在连喝了两杯大头冲泡的苦咖啡之后，这才打破沉默，问起话来。“以前豹哥在的时候，”坤叔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遇到这种事一般是在江宁会馆放出风去，让底下的人用悬红解决。”坤叔看了柯一眼，谨慎的说道：“不过我认为用这种手段解决不了现在的问题。如果，龙岩货仓的人都投向了骏爷，那难保其他七间仓库不会出现一样的问题。我们就算出钱解决了一个，也没办法把他们全部摆平。”山狗听了默默地点点头。
“对，昨晚我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柯说道，“不过我无意中想起师傅曾经跟我说过的话，他说，有一天当遇到难以对付的敌人时，我们可以先抛开自己，站在对方和别人的角度上，去思考对策。”柯停顿了一下，坤叔山狗一干人都竖直了耳朵，认真的听着。
“昨晚我突然想到，如果是八叔解决这件事，他老人家会怎么做。”“我突然发现，贫穷，真的限制了我的想象。”柯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阿正，八叔之前曾说，我们可以动用港区的资金，是么？”柯转向会计陈孝正说道。
“是的柯老板。”陈孝正一板一眼的说道，“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说，八爷需要的，是既能花钱，又能赚钱的人。八爷常说，‘那些不会花钱的人，永远都赚不到大钱’。”
“那我们可以动用的资金有多少？我需要知道一个大概的上限。”柯接着问道。“据我估算，两三百万现金是没有问题的。如果算上港区每日的流水，那么一千万也拿的出来。”
“好，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放手大干一场。”柯微笑起来。相识数月，这是坤叔等人第一次看到“企鹅”柯守仁的脸上露出些许狰狞的笑容。
“我的计划是这样，阿正，你尽快从库区多带些现金出来。大头，你到龙岩仓附近找一个视野好的地方，如果看到夜叉带人过来，就尽快给我们发信号。铜虎肥龙两位，你们带着所有能打的弟兄，将龙岩仓的主仓库所有出入口都给我守好，不许人进出，如果夜叉赶来，他的人都交给你们解决，但是夜叉我要活的。”铜虎很痛快的答应下来，肥龙慢了半拍才点头。“至于坤叔和山狗，你们两位要全程保护好，我和阿正阿耀的安全。”柯期许的看着坤叔和山狗两人。
计议商定后，柯拿起电话给八指叔简要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八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鼓励柯放手去做。毕竟人生对外展示实力的机会并不多，是一定要把握好的，尤其，还是在现在这样不利的境地下。
跟坤叔山狗继续敲定了一些细节后，阿正也从港区返回，带来两皮箱共三百余万的现金。5s准备已毕，柯一声令下，所有人上车出发，向龙岩仓库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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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老板，昨天的事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我当时已经下班了，不知道有贼闯进来，更不清楚，是谁把偷打进了医院。我也是今早才从警察和新闻那里听说的情况……”龙岩仓的经理范铮被山狗拽着胳膊，从办公室里拖出来时，一直对旁边不发一言的柯解释道。
“去告诉龙岩仓库的所有员工，不管今天在不在岗，都通知他们。柯老板一会要训话，并且每个人都有奖金可领，不到场的直接辞退。让所有人去主仓集合，我们会一直等在这。”坤叔和颜悦色的对经理办公室里的女秘书蔡香说道，蔡香说着“我这就去打电话”，就想溜出门外，被肥龙一只胖手挡住门框，“就在这儿打，别玩花样！”肥龙厉声说道。
很快龙岩仓的一百余位工作人员都被集中到主仓库大门外，铜虎在柯的授意下，指挥被称为“老搬”的一众搬运工，将主仓库里的货物分散运送到其他分仓，将整个场地都空了出来。
柯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平台上，手拿扩音器，对着龙岩仓的全体员工说道：“大家请安静一下，”扩音器发出一声刺耳的啸叫，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向新老板。“我今天来，就是想跟大家认识一下，我叫柯守仁。”柯脸上堆满善意的笑容，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从昨天起，我就是包括龙岩仓在内的，八间仓库的新法人。”柯从律师阿耀手里接过转让合同的副本，给全体员工远远的展示了一下。“一会我会在后面，”柯指了指身后的房间，那是给出库管理员使用的隔间，“跟大家分别一对一交流一下，我要了解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喜好，还有工作职责。并且我会按照你们每一个人的表现，发放相应的奖金。”听到奖金二字，仓库里的工作人员有些骚动起来。“至于龙岩仓的原经理范铮，因为管理不善，港区董事会已经解除了他的职位。我会从你们当中，再选一个经理出来。”底下员工们听到柯的话，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如果还有人过来，你们就让他们排在后面，今天每个人都有机会。”柯看到坤叔和肥龙带着范铮的女秘书蔡香从办公区走来，于是结束训话，领着阿正和阿耀两个白纸扇走进办公隔间，山狗则拉着经理范铮先走了进去。
“我昨天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柯冷冷的说道，范铮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的筛糠起来，什么话也不敢说。“你放心，现在外面有一百多双眼睛正在看着，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柯坐在出库管理员的椅子上，回头示意两位白纸扇也坐下，同时吩咐坤叔准备纸笔做好记录。
“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是你自己说，还是让我继续查。”一切准备停当，柯对范铮施压道。
“你查不到什么的。”范铮擦擦前额的冷汗，镇定下来，嘴角上甚至露出一点得意的狞笑。“你真是太高估自己了。5s”律师阿耀轻蔑的歪歪头，不屑的说道，“东帮做事，你以为还需要讲证据么？”阿耀冷笑起来，范铮闻言又抖了起来。
“好，这是你自己选的。”柯冷着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肥龙带着范铮的秘书蔡香走了进来。
“蔡香，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老范活不到明天。我们本来想给他留个机会，不过看起来老范并不想要，希望你不要像他一样蠢。”柯冷冷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被吓坏的蔡香尖叫起来，肥龙的胖手一把按在她的肩膀上。“我给你三个时，你可以继续考虑。你记住，你只有三次机会。”柯说道，一旁的会计师阿正一下子笑了起来，似乎是想起东帮对这些拒不合作者的手段。
“你们只是虚张声势……”一旁的范铮声咕哝着。“是不是虚张声势，一会你就知道了。”一直没说话的坤叔，头不抬眼不睁的坤叔说道。“下一个，”柯给肥龙示意到。
作为龙岩仓的文职人员，之前与柯等人接触过得出纳会计龅牙妹被其他同事推了进来。龅牙妹有些拘谨的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范铮和蔡香，扶了扶眼镜，坐在椅子上。
柯看着龅牙妹拘谨的样子，发自内心的微笑起来，笑容很暖。同时示意会计阿正打开钱箱，对龅牙妹问道：“从现在起，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所回答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得到五千元的奖励。”柯微笑着说道，龅牙妹眼睛转了转，点头同意了。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柯问道，同时示意一旁的坤叔做好笔录。“我叫林慧珍。”龅牙妹口齿清晰的说道。“好。”柯点了点头，阿正随即将提前封好的一叠五千元现金拿了出来，放在桌前正对龅牙妹的地方。“第二个问题，你每月的收入是多少？”柯笑着问道，“三千两百块。”龅牙妹说道，阿正随即又放上一叠五千元现金。“好，”柯说道，“第三个问题，关于范铮和蔡香，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么？”
坤叔阿正和阿耀三人，也同时认真的关注起龅牙妹来。“我没有什么想说的。”龅牙妹说道。坤叔有些意外的低下头做笔录，柯倒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说的是真话。“好。”柯点点头，阿正又放上五千元。
“我没有什么问题了，下一个。”柯吩咐道。龅牙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别忘了把你的奖金带走。”柯笑着说道，龅牙妹吐了吐舌头，低着头折返回来拿上钱，偷偷看了柯一眼，这才慌张的跑了出去。一出门马上就被其他职工围了起来，问长问短。柯也不理睬，这个“商鞅变法，立木建信”的主意，还是白纸扇阿耀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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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进来的自称是一众老搬的头目，胡轩，之前听龅牙妹说了三个问题之后就放言“我能让他们破产……”，于是抢着进来。不过柯并不想再问毫无意义的问题，于是第一个问题就是：“范铮管理仓库期间，有没有运过违禁品？”这个问题，让范铮和胡轩同时一愣，胡轩忍不住看向范铮，不敢多言。“你不用管他，你既然是这些老搬的头目，那你就应该知道东帮的家法是怎么样的。”律师阿耀说道，这些搬运工虽然都是混混出身，上不了东帮的名册，但长期在东帮的底层做事，他们多少都会听说一些传闻。阿正则拿出一叠现金拿在手上把玩起来。
“好，我说……”胡轩很快下定了决心，像他这样的底层人，很容易在利益面前变得短视，忘记了出卖他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很快，坤叔就记满了一张a4纸——作为搬运工的头目，胡轩最清楚哪些货物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而范铮则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的前心腹将自己出卖的如此彻底。
一个多时后，最终胡轩将自己所有知道的内容全部抖了出来，阿正准备了二十万现金给他，柯则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龙岩仓我交给你来管理，每年给你增加提成，你能把它做好么？”胡轩略一犹豫，回答道：“没问题。”“好。”柯点点头，示意阿正再拿出十万现金出来。可拿着钱递给胡轩说道：“那我就把龙岩仓交给你，你怎么做我不管，但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给我卖命，而且你还不能在警察那里给我惹出麻烦，知道么？”柯说道，胡轩赶忙答应下来，从底层一跃而到经理职位，这让胡轩有些喜出望外。
胡轩出去之后，柯走过场一般让外面的职工一一进来，每日两个问题，发放一万元的奖金，然后让他们下班回家。等人大部分走散之后，这才转向一直沉默的范铮和他的秘书蔡香，问道：“阿香，我说过我会给你三个时，现在已经超时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蔡香低着头嗫嚅着一时说不出话来。“你只有三次机会，希望你不要考验我们的耐心。”柯继续说道。
“我说，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蔡香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好，”这是柯今天说的最多的一个字，“我想知道，范铮的暗账在什么地方。”柯终于将主题问了出来。“我可以带你们去拿。”蔡香和范铮都低下了头。柯对肥龙做了个手势，肥龙随即和蔡香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蔡香拿着两本账本回到隔间，将两本账平放在柯面前的桌子上，“这一本是给叔公的内账。还有一本是老范的自留账，一直放在我这里。”蔡香说完声啜泣起来。
“你个&b出卖我。”范铮垂头丧气的低声说道，如今他已经清楚知道自己的命运，唯独希望在最后的时刻能给个痛快。
柯没有理会范铮，而是将老范的私账和内账一起交给会计阿正，然后转向范铮，说道：“你也知道，就凭刚才胡轩的那些话，我就可以把你交给警察，将你参与贩毒的事大白天下。违反帮规，不但你要死，你的老婆孩子，还有你的这个情妇阿香，也都得死。”柯冷冷地说道，“不过我不会这么做，东帮的事，还是得有我们东帮自己解决。作为你的老板，我可以保下你的老婆孩子，我可以保下阿香，我也可以让你痛苦少些的走。剩下的，就看你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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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铮如同被判死刑的犯人一样痛哭起来，过了许久才跪下说道：“谢谢柯老板高抬贵手……”柯将范铮扶起，会计阿正招呼范铮过去，将两本暗账里的猫腻，一一清点出来——范铮清楚的知道，如果是以贩毒处理，那么按照豹哥生前定下的规矩，是要受尽三天折磨，并要全家一起陪葬的重罚。而如果只是私吞公司钱款，那么惩罚可轻可重，只归各自老板决定，而且只需一人受罚，并不会连累家人。
“那么，我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柯将电话递给范铮，“让夜叉来……”
一个时后，收到消息的夜叉带着二十余个弟走进龙岩仓库的大门，范铮远远的在集装箱做成的办公区门里招手。夜叉摇摇晃晃的带着三个心腹走了进去，刚走进经理室，就被门里的铜虎和三狗两人打翻。外面，肥龙领着十个好手，将一班乌合之众轻松拿下。
“你敢动我！”夜叉恶狠狠地说道，随即就被铜虎一拳轰在脸上，脸颊顿时高高的肿了起来，“说话客气点！”铜虎唾了一口，骂道。“我知道你不服气，夜叉……”一直抄着手看热闹的企鹅柯微笑着说，然后让阿正将另一个钱箱拿出来，打开给夜叉看。
“这是一百五十万。”柯笑着对夜叉说道，“如果按照惯例，我可以用这些钱，作为悬红，分五次买你的手脚和脑袋。”“不过今天我不想这么保守。”“我想跟你赌一局，如果你能打赢我的弟兄，这钱你拿走，我就此退出东帮。”“如果你打不赢，我就要跟你谈谈昨晚我弟兄阿财的事。”“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局？”柯凶狠的看着夜叉。
“打就打！”早被铜虎一拳打出凶性的夜叉气急败坏的说道，两人很快打成一团，作为西区商业区里最能打的一个分区头目，夜叉的实力也不容觑。铜虎多年浸淫综合格斗，惯于使用拳腿膝肘进行暴力打击，踢打摔拿技巧纯熟。而练过多年自由搏击的夜叉以敏捷见长，以快打慢。两人一开始不分胜负，但时间稍长，夜叉耐力不足的缺点就逐渐暴露出来，铜虎抓住破绽，一个背摔将夜叉打倒在地，同时缠绕勒颈，将夜叉死死扣住。
“先不要杀他。”柯伸手阻止道，铜虎这才放开被勒的翻起白眼的夜叉。任其喘息了一会，柯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要你的命么？”“我欣赏你的能力，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看你是选择我，和我身后的海港船王八指叔。”“还是那个行将就木的叔公骏爷。”“如果你愿意跟我，那我可以保你一世富贵。”“如果你选叔公，我也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作为对我兄弟的补偿。”“我想你知道该怎么选。”
过了许久，夜叉才完全恢复过来，双膝跪在柯的面前，低头行东帮礼，从此转换门头，成为“企鹅”柯守仁的手下。
“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是告诉叔公，你已经投在我的门下。然后转告叔公，我邀请他到东帮的议事堂处理‘家事’，这间龙岩仓的经理范铮，需要帮里的家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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