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第三章 北风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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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5s米凯被封闭在单独的隔间里不分昼夜的开发攻击程序，秦商安排了三个赛车女郎负责照顾他的一切饮食起居。罗汉则按着秦商的指示昼伏夜出，四处招揽亡命徒做手下。受过军队训练的魏续则在建筑工人整修之后，带着杀人鳄和其他几个亲信在楼层各处布置上致命陷阱以作应急手段。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里秦商都在做什么，两个星期以来他大多数时间都呆在顶层的房间里，偶尔会召来魏续和罗汉一遍遍的推演一旦出现意外时的应对之策。
不久之后，米凯交出了令人满意的答卷。通过切入地下光缆，米凯成功进入了通向数据中心的环形主干专，并窃取了不同部门多个账户的使用权限。此外，米凯还精心制作了多个带有逻辑的蠕虫病毒以便日后使用。
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黑暗中酝酿，暗流汹涌，一触即发。时间慢慢指向十月十七日，十一天后，整个城市的一切都将发生改变，然而现在却仅仅只是个平静的开始。
米凯在秦商的授意下将代号为“混沌”的病毒分批释放到整个数据中心汇聚的络里，不过令他意外的是，秦商并未做出进一步攻击的指示。
米凯并没有问出他心底的疑问，作为病毒程序的开发者，他很清楚自己的作品究竟会有怎样的攻击效果。这个经过精心伪装，能在不同触发条件下，随机做出不同攻击特性的电脑病毒如同一件精美而致命的艺术品，让他感到满足和骄傲。
只是现在还处于半休眠状态的病毒并没有立刻造成严重威胁，它们只会每天不定时苏醒，在各自感染的主机上随机修改少量数据——有时是一条有时是几条，然后再次进入休眠状态，结束进程，毫无规律可循。在整个城市每天产生的海量数据面前，这些伪装成正常操作的细微改变几乎无法被立刻发现和审计。而受到攻击的大多也是长期没有登录，已处于休眠状态的僵尸账户，这些账户中的资金或者身份即使发生了改变，受害者一时也很难察觉。5s
但对于警方来说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仅下城区刑警队在第二天就接到了三次报警，其中两次是本地居住的良好市民无端变成了上追逃的刑事案犯，被无处不在的天系统辨认了出来。虽然最后辗转查清是一场乌龙，但造成的舆论压力却并不。而另一起报案则是一家大公司的开带女朋友吃饭时发现某张不常使用的银行卡中的存款已被清零，虽然金额不大，但警方还是移交给银行方面进行内部调查。
三天过去，街头依然宁静，这让满怀期待的罗汉多少感到有些失望。看到罗汉渐渐丧失了热情，秦商将其叫到顶层自己的房间叙话，当然魏续也在那里。
“你知道这事有时候跟下棋一样，心急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你只有做到全面布局，才能把枪口布置在你的对手所有可以落子的地方，然后等着他们自己撞上来。所以，有时候你需要作出一些佯攻或者潜伏的动作。”秦商微笑着对罗汉说道。
“这一次，我们的对手可是这个城市里所有的人，无论他们是平民还是黑帮，无论是警察还是军队，我们这张要足够大才能把尽可能多的人装进来，所以我并不介意花点时间来做好准备。”
“你是说到时候这个城市整个都会落在我们手里？”罗汉眼睛逐渐明亮起来，“差不多吧。几天以后我们就会拿走这个城市最重要的东西。”秦商安抚着情绪有些激动的罗汉说道，他转身看向窗外，心里却对罗汉有了一个新的评估：这种人出身商人家庭，逐利本能已经成为他的思维惯性，而这样的心理习惯注定会成为他的明显弱点。秦商没有再说话，他沉默地看着窗外大雨中的城市，看着自己的庞大猎物正慢慢陷入黑暗之中。
一个星期缓缓过去，对于外界而言整个城市似乎一切如常，但在秦商罗汉米凯等知情人眼里，这个城市早已是黑云压城，面目狰狞。如同棋盘上的博弈，如今布局已定，只等最后的将军死棋。5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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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四日凌晨二时，正是人们最困倦疲惫的时间，米凯释放在环形专中的混沌病毒开始集中发作，大量储蓄用户的数据被篡改互换。富豪瞬间变得不名一文，穷人忽然坐拥连城，整个城市的银行监控和结算系统的报警声此起彼伏，值班留守人员迅速联系了上层管理者和警方，整个城市的宁静终于被打破，然而恢复却变得遥遥无期。
两个时后，第一批受害者就聚集在警察局里，大多是些寻欢客在酒吧夜总会里消费却无法付款引起的纠纷。但是因为民警和文职人员大多被派往各银行处理突发事件，因此留守的刑警队刑警接手了这些民事杂务。
凌晨五时，各大银行高层确认此次事件为攻击行为而非故障或事故造成，松下一口气之后各机房云计算中心开始数据恢复工作。将之前几天的备份磁带从库房中取出进行数据的回滚覆盖——然而，之前几日已经感染并潜伏下来的的混沌病毒却按计划被再次激活，不同的感染日期作为触发条件引起了不同的攻击方式，病毒中携带的逻辑程序一一被释放，在不同银行漫长的恢复过程中不时有隐藏的数据被触发引爆，服务器集群中的存储设备随即受到攻击、重创，直到瘫痪。而直到此时，各银行管理层和警方才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精心安排的巨大陷阱之中。
然而一切还仅仅只是开始。上午九时，各银行营业厅的门前开始聚集长龙，一些得到消息的市民拿着储蓄凭据，急切的想要将自己的一生积蓄取出。然而很快他们就失望了。因为联数据出现了问题，各个点均关闭了实时交易和电子支付平台，营业员不厌其烦的劝说那些拿着存单存折或者储蓄卡的市民，希望他们停止排队，回家等待消息，但结果却收效甚微。
半个时后，警方派出身穿防暴服的武警前往各营业点进行秩序维持和防止出现暴力突发事件。紧张情绪马上蔓延开来，原本还在将信将疑的市民看到这一幕后很快意识到自己所得到的道消息是确实有效的，并且肯定还有所保留。一些周边的商业点受到这种气氛影响甚至开始关门歇业——很多人都看出在焦虑、失望和恐慌交替出现在市民脸上之后，暴怒和绝望的情绪已经不远了。
上午十时，下城区一间肉食加工厂的密室里，马先生正和一班手下看着电视直播里银行事件的新闻——出人意料的，在出事八个时后，还没有任何关于此事件的官方表态，既没有辟谣也没有公开，官方选择了沉默。密室里此时没人说话，每个分区头目都在暗中评估自己在这一事件中的损失和能获得的补偿。
“对这件事大家怎么看？”马先生一如既往和颜悦色的问道。没有人吭声，不一会，之前那个资格较老的头目才缓缓说道：“我知道我们大伙或多或少都损失了些钱，不过主要是明面上老婆孩子买衣服上学的那些零用钱。”
老黑帮迅速扫视了下周围一干头目的脸色，见无人反驳，这才继续说道：“我倒是对那两个带面具的子感到好奇，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早就有了这个计划。所以我现在想知道的是，那两个子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的损失也计算进去，以及他们会如何补偿我们。”
马先生沉默了一会，见无人再补充，这才慢慢说道：“在这一点上我跟八叔的看法一致。肥龙，上次让你查他们的住处查的怎么样了？”
一个额角上有道刀疤的胖头目说道：“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他们，放心，如果动手他们绝对跑不了。”马先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下城区另一侧的警局刑警队办公室，刘枫队长正在不停的拆卸组装一把9毫米警用手枪。每当案情遇到瓶颈时，他都会下意识地重复这个动作——这是战争时留下的习惯。而他所率领的行动组此时都在各自岗位上待命：前往银行各点了解情况的技侦和络安全部门的刑警弟兄已经将前方得到的消息传回了一些，根据这些零散的线索，刘队长直觉上感到在这背后还有更大的图谋，但具体是什么却不能肯定。而面前白板上固定的城市地图上，刘队已经用红线将所有出事的银行地点串联了起来，整个地图如同乱麻一般杂乱——刘队皱了皱眉头，如果这些银行中都有内鬼通过移动存储设备如u盘等将病毒接入服务器，就像之前国际犯罪集团对孟加拉国和欧美银行的攻击一样，那么如此密集的攻击行为，需要幕后组织者对这些内鬼有着非常精准的操控才能实现，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想到这里，刘枫感到有点窒息，自从上一场战争结束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刘队，前方证券交易大厅传来消息，半时前股市一开市就马上暴跌，现在已经有两千多只股票跌停。”左前方刚来的女信息员李彤在工位隔断里喊道，“有证券分析师将今天和历史上199年10月4日的‘黑色星期四’相提并论。”看到刘队长快步走了过来，李彤继续说道。
“199年？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刘队问道，“199年10月4日股市暴跌引起恐慌，4天后的10月八日股市崩盘，美国从此陷入长达10余年的大萧条时代。现在有分析家认为历史正在重演……”李彤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晰的说出来。听到“大萧条”几个字，刘队长的眼睛亮了亮，“……或者说有人想要复制这段历史。”刘队接着李彤的话说了下去。
稍微思索了一下，刘队拍了几下手掌，“全体都有，跟我马上出发！”刘队第一个走出刑警队，脸色却越来越凝重——看来很快街头就会变成战场，在接到上级命令之前，他要带队先去维持好外面的秩序。
上午十一时，市郊的一栋烂尾楼顶层，看着新闻中股市和银行实况新闻的秦商、魏续和罗汉三人相视而笑，都为计划的顺利感到高兴，“现在该进入第二阶段了，罗汉，看你的了。”秦商微笑着对罗汉说道，后者点点头，从西装口袋里取出黑色皮质面具一边往头上套着一边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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