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世面?我就呵呵了,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行吧。”北芒招呼其他几人去了包间,而他也是跟了云玄林去了另一个较偏僻的包间坐了下来。
云玄林的这间包厢并没有多么奢华,相反,这间包厢极尽简朴,空间也是比其他包间小了很多,无半点装饰。中间只摆了一张造型古朴的雕花方桌,外加几块上面不知道是什么刺绣图案的垫子。
“你没这么穷吧,自己用的房间都没钱装修,寒酸成这样?不如这样吧”北芒贴近云玄林笑嘻嘻道,“这一套垃圾东西我就帮你处理了吧,然后给你换一整套全新的,我再吃点亏帮你吧这小包间添点装饰,怎么样?”
云玄林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北芒,良久,北芒终于是摆摆手。
“行了行了,不就几件破东西吗,谁稀罕!”
“不就几件破东西?”云玄林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就这几件东西,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才弄到手的?足足五百万金啊,这可是当年尚游大人用过的东西,材质不用我说你也看出来了吧,桌子是万年沉香木,这几个垫子用的是东林雪原几乎都快绝迹的冰蚕所产的冰蚕丝,价值不可估量!”
“嘁!”北芒表现的不屑一顾,但还是看着这几件东西眼里冒光,心想:迟早给你弄过来!
“钥匙一事不太顺利吧,拿到了没?”
“明知故问有意思?”
“有啊,这不就是怪你消息太闭塞了吗,别人早早就来了,拿到理所应当,像你汤都没得喝。”
“呵呵,你不觉得今年的钥匙出现的太早了吗?以往都是某一方拿到钥匙,在秘殿将开之际才会站出来,今年似乎变了,这么早就暴露钥匙只会比以往更加混乱。这样想来,燕家似乎灭早了,留下来或许可以引出几个计划中人。”
云玄林摇摇头:“那个组织里的人应该早就到了,燕家覆灭那一天,那边就有人出手了,你手下那小子还被教训了。”
“受点挫折也好看清差距,利于修行。不过看这样子,这些人看来是要通过这次秘殿排名挑些新鲜血液了。”
“怕是压不住了吧……”
夜来得很快,太阳和满街的灯笼做了交换仪式,将光亮交由色彩鲜丽的灯笼。
暮色四合,灯火通明。
这注定是一个欢愉的夜晚,所有人都将为之欢呼,高振他们的手臂,为这一夜买单。
曲径街的尽头,那块舞台被装饰的更加华丽了。刘伶今天换了一件鲜红色的纱裙,青丝如瀑,纤细的腰肢柔弱无骨,若水的双眸流淌着温柔的夜色。
她在台上纵情歌唱,花瓣随着她的脚步落下,她的衣服、头发上落满了红艳的花瓣。她踮起脚尖轻旋,花瓣顿时从她旋起的裙摆上片片滑落,似乎在回应着台下的欢呼和掌声。
老头儿乐呵呵的拿着托盘,挨个儿讨要着赏钱。看客们丝毫不吝啬他们的腰包,铜币在托盘里叮叮当当的也跳起了舞。不一会儿,托盘里就有了不少铜板,甚至还有几片银叶子,他稍稍侧过身将托盘里大部分的钱揣进怀里,只留下少量铜板继续讨要着打赏……
“台上的姑娘可真是个美人啊,舞跳得好,曲唱的也好!”
“我记着去年这个戏团还没进城呢,去年那个戏子好像也还行吧……”
“还行个鬼!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去年的戏子是个男的!男的,懂吗?怎么能和台上这位相提并论呢?”
“哦,这样啊,我就说怎么今年来的人比去年要多呢?感情是台上美人的缘故啊!”
……
台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脸上是笑、是怒、是骂,但无论如何他们的手掌和喉咙里的喝彩声都不曾停下。
楼台之上,北芒轻轻晃动着手里的酒杯,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他向着窗外方向的戏台举杯,然后对着众人绕了一圈旋即一口将杯中之物饮下。
“这世间啊,唯美酒与佳人不可辜负,怎么?不下去看看,好像还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哦。”除了水落落笑了笑其他人并无反应,北芒起身笑道,“落落,我就陪你下去走一圈吧,你们其他人就都先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吧。”
水云云立刻跳起,举起手道:“我也要去!”
“可以,不过你要跟好你姐姐哦。”
“嗯!”水云云清脆回道。
楼下,云记食府门口的人往来不绝,其中不乏是想到楼上观戏听曲的。
不得不说,今年的这帮子戏班要比往年的要好出不止一筹。刘伶刚刚下场休息,就又上来一位仍旧是长相清新脱俗的女子,虽然一开口就能察觉到比之前一位要稍逊一点,但是没人会在意的。
北芒见身旁卖糖葫芦的人经过,心念一动,掏出几枚铜板要了三串糖葫芦,三人一人一串。水落落欣然接下,水云云虽然是接下了这一串但是显然看起来还是不满足,北芒见了,便又买了两串塞到她的手里,她这才笑的眯上眼睛,连声叫到哥哥好。
“你不是身上从不装钱的吗?”水落落轻轻咬下一块山楂果肉,然后眯起眼睛,“酸!”
“刚出来的时候找小语要的。”北芒笑骂一句,“酸你就别吃了!”
随即做出要抢走她手上冰糖葫芦的样子,水落落灵巧一动,拿着糖葫芦的左手往旁边一晃,便是躲了开。
她的左臂挥动幅度不大,但好像是碰到了什么,她转眼看去,果然是碰到人了。那人看起来颇为严肃,表情僵硬,看不出喜怒,只一把剑挂在他的腰间。水落落连忙道歉,却不见回应。再看去,发现那人完全没有理会她,从旁边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好奇怪的一个人,水落落不由心想到。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说明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走吧,我还想找那个戏班子的老伯聊聊天呢。”
话音刚落,只见那老伯端着托盘,像是喝了酒一样一步一晃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在烛火灯光的映照下,老伯的脸上显得红润,容光焕发,精神十足。北芒走了两步,顺手丢了些银钱进托盘里,笑道:“嘿,老伯,我们可是又见面了,我们昨天晚上见过的。”
老伯扶着脑袋,想了想:“奥,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原来是您啊!感谢您今天也来捧场啊!”
“老伯客气了。其实我今天来还是有问题想请教您的,昨天实在是太晚了也不好打扰你们,所以就今天只好再来一次了,老伯不介意吧?”
“不会不会,公子您问便是。”老伯笑着摆手道。
这里人多嘈杂,北芒觉得不方便,于是想换个地方说话。老伯毕竟是行走之人,察言观色便明了,就带着他们走到了戏台后方木架子后面搭的临时小棚子里。这小棚子是给戏班里的人休息换装用的,中间用帘子隔开方便使用。而他们此刻待的地方就是用来休息的那半。
“老伯,其实我家是个医学世家,也兼顾着做些药材生意。说起药材,就不得不提及西荒的药材,想必这点老伯你也是知道点的。”
“天下药材出西荒,这谁都知道西荒的药材是整个大陆都是出了名的。”
“确实如此,所以就常常需要去西荒边境的关市进行采购。前些年我也曾跟着长辈去过西荒那边,也抱着一线希望看看能不能找到我一个十分要好的玩伴。我那玩伴早年被家里人带出去了西边安家,约定好以后再去看望他,可谁想后来西边出了乱子,再想要寻他的时候就再也找不着了,只听说他也进了戏班子,也算是和老伯是同行了,所以我想请老伯帮个忙。”北芒拱拱手,露出几片金叶子,真切的说道。
老伯瞟了一眼,却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为难道:“这位公子可能不知道,在中洲国西部尤其是接近西荒的地域,这戏班子的处境是极为尴尬的,这人还真的不好找啊!恕我直言,那不过是你儿时玩伴呐……”
北芒再露几片金叶子,表情更加恳切。
“老伯,你不明白的,这是约定!也不需要老伯找人,只是想看看老伯有没有可能向我提供一些关于我那玩伴的消息而已。”
犹豫片刻,老伯开口问:“不知你那玩伴叫什么,我也好知道听没听说过这个人。”
“说起来他也姓刘,叫刘慕宽,不知老伯听说过没有。”说着还比划着人的模样。
老伯做思考状,半晌后才说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北芒也没抱多大希望,所以对老伯的回答他的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眼里也没剩多少期待。
也不再继续追问,北芒留下了自己的地址:“我就住在城西偏角处的落斋,若果有消息,就请老伯告知我一声,多谢了!”
说完,北芒告辞就要离开。
刚刚出了棚子,迎面而来的是几个穿着家族制式衣服的人。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位绮绣华服,戴珠缨宝饰的富家男子。
他的嘴角擎着笑容,眼里满是贪婪之色:“你们进去给我把人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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