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苓听霍雨桐之前曾提到过洛景枫、蒋伟诚两次,因而看到字条后便也未太过焦虑只是一想到女儿如此胆大,竟敢同男孩子们坐船出海,她还是隐隐有些忧虑若是他们遇上了什么大风浪,真不知这几个少年人该如何应对见字迹苍劲有力,雄浑大气,这一刻,读完字条的霍雨桐心中竟好生欢喜难不成自己是爱屋及乌?
连对方的字迹都能令自己感到欢愉?
想到这,她的双眸晕满了春意紧接着,霍雨桐手执字条匆匆走上了楼去,将其平整地摆在桌面上后,她准备躺下来休息可就在这时,她却忽地想到了一件事于是霍雨桐当即翻身下床,找到了书架中上个月买的那本《济慈诗选》,然后她又快速地翻到了那篇《夜莺颂》此刻她兴致骤起,因而学起了昨夜的洛景枫像模像样地吟诵了一遍奇妙的是,这首诗恰似一杯美酒,时而甘冽,时而香醇,真是越品越有味道读完后,屋顶上的那场浪漫邂逅又不禁令其面染嫣红,心跳加速接下来,慢慢平静下来的霍雨桐并未马上将这诗集放进柜中,而是又随手翻看了几页,很快便翻到了一篇名为《每当我害怕》的诗歌处此刻她又饶有兴致地读了起来:
每当我害怕,感觉生命将终结,
当我的笔记录下不羁的思绪,
在成摞的书籍里探寻之前,已经写下,
就像丰盛的谷仓,盛满成熟的谷粒每当我看见,夜幕下繁星密布,
巨大的云朵代表着超级的浪漫,
有时候我会想有生之年追寻不到,
它们的影踪,在我有机会用神来之笔写时,
每当我感觉,思念美人的那刻,
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再细看你
霎时间,她突然发觉这诗自己此先好似在哪读到过寻思了好一会后。。霍雨桐觉得自己从前明明只读过些莎士比亚的诗作,至于济慈的诗确实是最近才有所接触的可为什么竟会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呢?
这时,一念乍闪,她忙将书桌的抽屉拉开,找到了那封看似情书的信再度打开后,她发觉原来这封信的内容实则脱胎于这首诗作怪不得,自己会觉得在哪见过!
紧接着,她又扫了一眼落款倾慕你的诚
诚?
哪个“诚”?
自己好像并你不认识什么“诚”的可就在下一秒,蒋伟诚这三个大字却闯入了她的思绪当中这“诚”会是他么?
自己认识的人里带“诚”字好像就只有他了而与此同时,那张摆在一旁的字条竟又无声无息地印入了其眼帘霍雨桐顺手将其拿起后,字条和信便来到了同一个世界可就在此时,她竟发现了一桩奇事。为何洛景枫写的这张字条上的“诚”字与这封信中的那个“诚”字竟如出一辙呢?
且乍看上去,两张纸上的字体分明是同一风格而更关键的是,洛景枫还读过济慈的诗
此刻,霍雨桐不禁琢磨起这写信之人究竟为何来?
会是洛景枫或者蒋伟诚么?
还是他们俩联手搞的恶作剧?
又或者还有别的可能
可细细想来那时的自己明明还不认识他们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时,一连串的匪夷所思不禁在她的脑中盘桓而起可因折腾了两日全身倍感疲乏,且刚刚又寻思“谁是写信之人”也耗费了不少心神,因而这一刻她想着休息为要,有机会见到洛景枫时再仔细询问也不算迟几日后培英女校和秀江书院陆续迎来了新学期,
哎!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再见到他!
想到这,不知不觉间霍雨桐竟感到了一阵的心烦意也乱总想着他干嘛!
他这个家伙吊儿郎当的,总没个正经,长得更是马马虎虎,自己是不会喜欢上他的一定不会霍雨桐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表情也现了神游状,因而先生提的问题她都没有听清开学后的第三天午后,培英女校的学生们集体前往长兴里的万木草堂前听维新变法宣讲由于到的有些迟,培英女校的学生们只能站在外围观看霍雨桐向周遭望去却见此处黑黢黢的挤了不下上千名群众,大伙呜呜泱泱地将中心处的高台围成了密不透风的铁桶培英女校的学生们刚到没多久,变法宣讲便正式开始了第一位宣讲人为麦孟博麦孟博今年二十三岁,长着一张瘦削到略显干瘪的茄条脸此先他乃万木草堂维新领袖康祖诒的得意门生,因格外出众如今已晋级为先生麦孟博今日宣讲的论题为《中国之存亡决于今日》高台之上,麦先生主要向大家介绍日本维新以及如何增强国力从而救国于危难当他发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八字振聋发聩的壮语时。。在场之人包括老弱妇孺甚至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叫花子,皆群情激奋击掌共鸣如今,大部分国民的思想尚未启蒙,虽只有少部分受教的知识分子可以明了麦孟博的变法思想,但毕竟广州最早被列强入侵,因而期盼国家强盛的心境广州百姓可谓人皆有之,他们知晓家国的兴盛与衰败是每个人的责任麦孟博讲完后没多久,竟走上来一位比他还要年轻上几岁的男子是他?
竟会是他!
霍雨桐瞧见洛景枫登上宣讲台的一瞬,真乃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今日的洛景枫身着石青色长衫,跟以往的装束相较明显持重了许多因而霍雨桐才会愕然到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这时,旁边的潘美琳轻戳了下她的手肘后,踮着脚尖惊讶地说道:“雨桐,快看,那是不是洛景枫啊?”
真的是他此时台人之人已开口讲话,虽腔调不复平日那般轻佻浮夸,可声音一听便是他没错的确,台上之人就是洛景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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