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徐徐从东边升起。
养心殿内,两个小宫女扒着门缝边缘痴痴的看着外边。
“皇上舞剑的模样真是好看”
“你且小声些,别忘了殿内可是还睡着柔妃娘娘呢,你这话要是被她听到了,小心你脑袋不保”
“春儿姐姐不至于吧,那柔妃娘娘看起来是个挺好相处的主子呀”
“你呀,终究还是年轻了些,你看宫里的这些个主子哪个不是看着好相处,可暗地里的那些勾心斗角使手段你是没见着。”
在两个小宫女的窃窃私语中,云芷柔缓缓睁开了双眼。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回了床上了,赶紧坐起身来,望着旁边的空位,深呼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衣裳皆被夜殇宸撕碎了,此刻身上仅着一物,赶紧裹紧了被褥唤道:“小小”
听到云芷柔的唤声,两个小宫女立即噤了声,快速端着衣裳及洗漱用具来到云芷柔身边。
“小小呢?”边被两宫女伺候着穿衣裳,云芷柔边问道,只是其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许是受了风寒,声音竟然有些嘶哑。
“回娘娘的话,奴婢们不识娘娘口中的小小”
也是,自己才进宫三日,若是没有昨日的这一出,想必自己是谁他人都不知,又遑论她人能识得自己身边之人。
正在云芷柔想得出神之际,夜殇宸推门而入,吓得云芷柔赶紧回了神,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昨晚之事已然让其有了阴影。
然而云芷柔突如其来的这一动作却是让两个宫女一愣,见夜殇宸进来且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她们自是很识趣的从一旁退下了。
众人退下后,夜殇宸冷笑道:“怎么,柔妃竟然如此怕朕?”
记忆只保存了云芷柔扇自己的那一段,后面之事夜殇宸全然无印象,醒来之时发觉云芷柔赤身躺在自己身侧,且床单上的斑驳几点血迹,夜殇宸猜测是自己突然发病,一时冲动宠幸了云芷柔,如今瞧着云芷柔这番怯弱模样,倒是让夜殇宸确信了几分。
“臣妾不敢”
“连出手扇朕之事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云芷柔不敢的?”夜殇宸持剑,将剑身搭在云芷柔的肩头,距离云芷柔的脖子不到一公分。
听此,云芷柔慌乱的跪下:“皇上恕罪,臣妾昨夜里只是一时情急才会如此”
“怎么,你解释来解释去只会这一句么,听闻尚书府的大小姐知书达理,能言善辩,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如今看来所闻非实”边说着,夜殇宸边收回了手中之剑,错过云芷柔身旁,走至书桌间,拿出布细细擦拭着。
“回禀皇上,市井传言听信不得”
“哦?如此说来,市井传言你对逸王有意也是所言非实咯?方才还想着若是属实,朕就下旨成全了你二人,如今看来倒是朕多虑了。”
听此,云芷柔心头一喜,脸上尽显欣喜之色,张了张嘴本想将事实全盘吐出,却是被一道熟悉的声音给就此打断了。
“自是非实”
没有回头,云芷柔便知是说话之人是夜殇逸,先前有多欣喜,如今便有多失望。
“臣弟见过皇兄,听到皇兄提及臣弟,一时情急忘了通传便进来了,却是不知柔妃娘娘还在此,多有失礼,请皇兄责罚”。
说完,夜殇逸的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云芷柔,只见其低着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随即云芷柔脖颈上裸露在外的“吻痕”不经意间的落入眼中,夜殇逸眼睛一红,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成了原来的神色。
书桌前二人的神色尽数落入眼底,夜殇宸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是淡然的说道:“都是自家人,无妨无妨,方才朕也不过说笑罢了,来人哪,给逸王赐座”。
“谢皇兄”
听此,云芷柔这才意识到方才夜殇宸所言不过是试探罢了,若是没有夜殇逸的及时出现自己险些便酿成了大错,想到此,云芷柔不由的一阵后怕。
“地上凉,柔儿来,坐朕身边来”。
“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就不在此打扰了皇上与逸王商量国事了,还望皇上批准臣妾就此退下”
“如此也好,昨晚柔儿你着实劳累了,就先下去好生休息吧,午时,朕在过去陪同柔儿你用午膳好了”。
“谢皇上,臣妾告退”
说完,云芷柔转身快步走出养心殿,那模样颇有落荒而逃之感。
云芷柔离去后没多久,夜殇逸也随意寻了个由头离去了。
出了养心殿,一直跟随着夜殇逸的侍卫曲弃忍不住问道:“王爷,您这又是何必呢,自四日前,柔妃娘娘入宫您便日日借酒消愁,昨日听说皇上让柔妃娘娘侍寝,您又特意假借陪太后用晚膳为由头进宫阻止,可”
未等曲弃说完,夜殇逸倏地停下了脚步,顺着夜殇逸视线看去,那失魂落魄的走在御花园的不是云芷柔又是谁?
“不是身体不适需要好生休息,怎的还有兴致在此观景?”夜殇逸一边冷冷的说着,一边快步走近云芷柔。
而云芷柔则没想过夜殇逸会这么快出来,如同惊弓之鸟退至一旁。
“这白皑皑的雪景真是好看,如同洗净铅华一般遮住了御花园这满园景色”边说着,夜殇逸伸手接住仍在下的细细雪花。
听此,云芷柔忍不住苦笑一下感慨道:“再美有什么用,不过是路过”。
听到云芷柔如是说,夜殇逸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瞬时燃起,双手抓住云芷柔那纤细的肩膀,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好一句不过是路过,所以我们之前的一切在你眼里都不过是路过是么?”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夜殇逸,云芷柔彻底的慌了,先前的赌气一消而散,云芷柔摇着头哭着说道:“不是的,不是的”。
见得云芷柔哭的这般伤心,夜殇逸松开了云芷柔双肩,然而在他心里,事情已然成了定局,是与不是都不那么重要了,并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夜殇逸冷冷一笑,欲就此错过云芷柔身旁离去。
然而未等其离去,云芷柔伸手拉住了其。
明明力度不大,夜殇逸却觉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迈不开半步。
“柔妃娘娘还有何事?”
“逸,我们不要赌气了好不好,当初我进宫本意只是希望有机会能替汐儿求情,并不是真心想要进宫为妃,我们现在就去找皇上说清楚好不好”边说着,云芷柔边拉着夜殇逸就欲往养心殿走去。
“够了”狠心甩开云芷柔拉着自己的手,夜殇逸冷笑着道:“替云芷汐求情,多么好听的借口?怎么你当你那权倾朝野的父亲是摆设么,你觉得这种理由本王会相信么?”
“逸,你真的误会了,当初就是父亲跟我说他位高权重,以权谋私,势必会遭到其他大臣打弹劾,只有我入宫为妃才好”
“才好吹枕边风是么?”
云芷柔张了张口却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夜殇逸曲身靠近云芷柔,目光直视着云芷柔双眼,苦笑一下道:“云芷柔,无论出了什么事,你从来就没想过来找我,让我替你摆平,许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逍遥王爷,你从来就不曾信我”。
听到夜殇逸如此说云芷柔泪如雨下,不是她云芷柔不曾信他,只是她知道若要让他帮自己势必会让他的多年隐忍,多年来的计划尽数就此毁灭,她不忍,她也不能这么自私。
云芷柔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夜殇逸伸出一个食指抵住了唇。
“事到如今,你已是他夜殇宸的宠妃,本王不日便要迎娶丞相嫡女为妃,就让往事尽数消散在这雪中,你我今后再无瓜葛”。
说完,夜殇逸直起身来,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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