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天鹏掠过黑压压的夜空。莎忒雷坐在前面梨可坐在后面,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上一句话,很明显梨可的情绪不稳定。天鹏鸣叫一声撕开天空的雪幕,原来的鹅毛大雪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是零星飘散的雪花。
莎忒雷大喊一声“抓紧了!”手摆动一下缰绳,天鹏突然转向冲向地面。梨可差点没抓稳,她还迷离在分别的痛苦中。天鹏落在地面上拍打着翅膀以进行缓冲,卷起一楼高的雪雾。莎忒雷跳下来,把梨可接了下来。
“走吧!天鹏不能在树林里降落,有一段路程需要徒步。”莎忒雷呼出一口白气,他手中的终端散发着微弱又惨白的光。
“你不是有步鵏鸟吗?”梨可显得很悲伤,看样子是不想走路了。
“我们在这头,我的步鵏在另一头,他们不会听到哨声的,况且现在是冬季时末期,他们还没醒。”莎忒雷自顾自的走,他似乎不关注梨可的感受。
梨可只能跟上去,如果她不动的话会死在这荒郊野岭的。
走了很久,沉默了许久,连路上的雪都渐渐消融。梨可忽然像是看见曙光一样蹦了起来。因为她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座木屋。
“走了那么久我们可不可以到那木屋里讨口水喝?”
莎忒雷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可以,但到里面不论有什么都要听我的,我顺便有几个关于人类的问题想问你。”
“耶!”梨可欢快的冲向木屋,好像之前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一般。梨可来到木屋前,能从窗户看到里面有温暖的火炉,虽然她不觉得冷,但却让她感到安心。梨可敲了敲门。
“是谁?”里面的人问,是个稚嫩的声音,用的是第三次元界的语言。
梨可没听懂,莎忒雷回应说:“我们是旅行者,一不心在山中迷了路,希望在这休息一下。”
门打开一点,探出一颗脑袋。是个和梨可一般身高的女孩,她的脸神有些阴沉,皮肤竟然是浅灰色的。她先看了看梨可,在看到莎忒雷的时候欲言又止。最后她把门大开待两人进入后又关上。
两人齐齐对女孩鞠躬,梨可坐到桌子旁,莎忒雷坐在她对面。
女孩走过来问他们:“请问你们需要什么?”
梨可不懂这种语言自然不回答,莎忒雷一手放桌上一手放桌下说:“请给我们两杯茶,谢谢。”
女孩点点头,走进一扇门。梨可问莎忒雷。
“为什么我觉得有点不对?”
莎忒雷只是闭目养神,不语。5s
不一会女孩端来两杯茶放在他们面前,“慢用。”
“谢谢。”莎忒雷说,梨可也说这个单词,不太标准。
莎忒雷喝下这杯茶,梨可也学他一口闷,但她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梨可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了,从他们进入木屋以后女孩的手中就多出了一把伞,而伞的柄分明就是刀柄。而莎忒雷却淡定得很,他的身体在挥发着白色的气体,这分明是灵力大量流失的表现。
莎忒雷太淡定了点,那女孩反倒充满了警惕。梨可狐疑:“你不是要问问题吗?”
“主上,她还在持续。”说话的是女孩,用很恭维的语气。
梨可这才发现自己和莎忒雷是一个状态,然而莎忒雷已停止挥发,但自己却还没停止。
“这茶叫做弃灵茶,作用是快速排出体内全部的灵力。”莎忒雷拿出白象牙指着梨可的头。
“你的灵力柱比我的还长,你到底是什么人?”莎忒雷说。女孩的刀也出鞘一半,看起来很锋利。他们有明显的敌意。
“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呢?”梨可显得从容不迫,其实内心慌得很。
“在给你调节温度的时候,发现了你胸前的那块水晶充满了灵力。在没有这方面知识的世界不可能修炼灵力,况且一个二十多岁而已的人拥有的灵力柱比持续修炼四十年的人还长,难免会引起怀疑。有两种可能,一,有高人教你,二,你不是人。”
“我算是人类,也不算。”梨可表现得有那么一丢丢紧张。她接着说:“梨可在几年前就不存在了,所以她的身体停留在了几年前,也就是现在的我,虽然寿命有限但不会衰老。”
“那你是用什么方法占据梨可的身体的,还是说你是神级,梨可只是你的容?”
“是的,我是神级。”
女孩的刀拔出更多了,脸神冷峻,要面对一个神级一定会很吃力。莎忒雷制止了她。“墨雨,不是所有人都是敌人!”
“可是你并没有出现任何特征,还有你使用灵力的技巧简直烂透了可以说弱得能用两只手指捏死。”莎忒雷做了个捏手指的动作。“你有为什么要代替梨可呆在白身边呢?”
“关于这两个问题说来可能不清楚,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梨可清清嗓子。
“曾经有这么一个女孩,她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活得就像豆豌公主一样无忧无虑,她的父母也很爱她。可是好景不长,有一个闷热潮湿的下雨天,公主第一次来月经了。女人真是麻烦,还会流血。”梨可无奈的调侃。
“继续!”
梨可翻了个白眼又说:“公主的父亲十分高兴,连着夜色去给公主买内个,可她的父亲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她们接到通知在停尸房里见到了父亲的尸体。公主悲伤极了,跪在她父亲尸体旁痛哭,她的母亲安慰她但语气却没掩盖住那怨恨。”
“所以梨可受到的打击是丧父?”白象牙远离了梨可的头,但依然指着她。
梨可点点头又说:“那晚公主没有睡眠,她痛苦了一晚上,在黎明的时候才昏睡过去。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太阳已在正午了,房间的门和灯都是开的。走出自己的房间没有人在也没有意料之中的早餐,家门紧闭没有哪里可以逃离这栋房子。”梨可咽了咽口水,指了指桌上的茶杯。
墨雨端着一杯新茶回来,拿走放在桌上的茶杯。
梨可轻轻的在茶杯上抿了抿。“公主很不解,她摸摸自己的头,可还没碰到头却感到了刺痛,她飞快的跑到镜子前,惊讶的发现自己头上长了两个扭曲的肉瘤,确切的说是两只角。”
“那是你的角,可它到哪里去了呢?”莎忒雷忍不住插话。
梨可撩开刘海露出里面的额头,上面有两块疤,一凹一凸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公主长出了角,她的母亲认为这是不祥的征兆从此就排斥她,不让她出门去上课,在家也像对待怪物一样对待公主,公主再也不是公主了,她是被人禁锢的怪物。公主感觉到了母亲的变化,她觉得都是这两只角惹的祸,于是她在她母亲出门的时候,狠下心用刀子把两只角切了下来,痛得她昏了过去,她认为这样就可以回到从前,其实是进入了地狱的边缘。当公主醒来的时候,她的母亲也刚好回来,看到跪在血泊之中的公主,手里拿着刀和自己的角,越发觉得恶心大吼:‘你这畜生!还想害谁?’于是上前给了公主一巴掌,气冲冲的夺门而出。而公主的心比脸更疼,委屈的泪和痛苦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过了几天,公主头上的痂也掉了,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她的母亲依然厌恶她,母亲给她办了转学手续,转到了南方的一个城市,那里有她的姑。她的姑接纳了她并且对她很好,很爱她,但公主仍停在之前的阴影中不敢接受那温暖的阳光,害怕阳光会把她灼伤。公主把阴影的泪水化作动力沉浸在学习中,成绩不断提升名列前茅,但是她处理人际关系的方法都是漠视,不论是好意还是恶意以及求教和授教她都不理睬。于是她就被同学们生疏了,各种非言非语都出来了,说她高冷查她底细嘲笑她。伤心的公主一个人跑到天台,坐在一个不起眼的护墙上,开始是无声的哭泣,接着是嚎啕大哭。他想到曾经的生活,在那个公主还是公主的生活。这时她想到自己饱尝剥骨之痛和遗弃之殇,没尝过的也就只有死了。于是她站了起来,她这是所想的也就是死一死的滋味。就在她向前跨出一步的时候我醒了,就在这时正好有人抱住了我的双腿,原来是有人偷偷从后面摸了过来想把梨可拉回来。”
“那个人就是晖生白?”
“是的,那个人就是白。白对着我乱骂一通,说什么‘孩子为什么想不开呢?世界明明那么美好!’我苏醒的时候读取了梨可的部分记忆,也听得懂白在说什么,我觉得我可以帮梨可些什么她太可怜了,就在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时候,控制权又是梨可的了。”梨可抿了抿茶杯。
莎忒雷手指敲打着桌子,思考了一下说:“感觉你的故事快到了尾声,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是谁?仅从你有一双角这个特征看不出你是谁,古书记载有角的神也不在少数。”莎忒雷用白象牙顶了顶梨可的头。“我看你还是直说了吧!”
“我的名字叫梵,锻造之神梵!”梨可骄傲的说。
莎忒雷把枪放在桌子上,思绪立刻充斥他的大脑。锻造之神梵,古书确实有记载,种族是火山角兽种,有强大的解析能力和灵力控制技术,每个族人都是匠人中的天才。但是即使他们的灵力柱再长也不会有多强,梵可以成神是因为他的角——最好的灵力载体。火山角兽种多年依赖角作为载体所以无法像其他人一样对着空气释放灵力,所以现在梵空有一身极长的灵力柱没有释放的载体,弱得像一只蚂蚁也说得通。但莎忒雷还是不信。
“说点什么让我信你吧!毕竟知道梵的人太多了。”
梨可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托坦斯重刃是我打造的,用的是最精品的材料,当年打造它的时候差点震塌了锻造塔。”
“不够。”
“…………你大哥的那把兽人玫瑰是我设计的,在几百年前的人类科技热潮我研习了人类的武器,设计了兽人玫瑰,结果还没开始制作锻造塔就突然塌了,所有人都一起陪葬。你们手中的兽人玫瑰设计图一定是残破的,你大哥手中的兽人玫瑰仅仅是外形相似!”
“这个确实是机密,我信了。不过你又为什么要呆在晖生白身边呢?”
“这是故事的后半段了。”
“说。”
梨可喝了一口茶,娓娓道来:“从那天以后,梨可和白成了最好的朋友,高分低能儿和校园不良少女的组合真让人激动。不过梨可不仅没被白带坏还把白摆正了。两人经常相约一起去哪里,生活变得充实梨可也慢慢开朗起来。当然这也少不了我对梨可的教导,我可以在她每天睡后和她在梦里会面,我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我时吓了一跳的样子。我教导她从阴霾中走出来,同时为了不让她再度被我融合我告诉了她实情,说她再被刺激就会与我做最后一步融合以次坚定她的意志,还真有效。可是呢!好景仍然不长,按第二次元界的说法就是福缘不够。这个可怜的公主得了一个怪病,每到发病的时候全身就疼痛不已,只能躺在病床上,失去了重拾的快乐。”
“那以后白每天都会来看她,两人双双成绩下降,公主只能暗自惭愧。直到公主每天有一半时间发病,医生告诉她和她的家人她活不过三天了,公主也绝望了。那天她在梦里告诉我,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但又放不下白,希望我能陪在白身边三年。我没有答应,与其这样我更愿意一起死,但我却无能为力,当容器命门还在但容器自愿就是我被迫融合了。当我健康回归时所有人都高兴坏了,都说梨可死里逃生必有后福,只有我一个暗暗伤神。”这时梵真的有些伤神。
“你答应梨可活三年,但你却多活了好几年,为什么?”
梵想了想,有点不想说又不得不说的样子:“作为一个男人我爱上晖生白了,但身为一个女人我只能默默的呆在她身边,成为她最好的朋友。”
莎忒雷点点头,“嗯,一切都说得通了,解析一下这个吧!给你这个,里面还有些灵力分析一下莎忒亚觉醒失败的原因。”
梵接过莎忒雷的终端,用它点在白象牙身上。终端不是最好的载体,梵搞了好久终于有了些思绪。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把枪与莎忒亚并不是没有契合度,而是因为它看到了白,你知道拥有灵魂的选择人才时眼睛更加雪亮,它认为自己和白更加合适所以拒绝了莎忒亚。这把枪拿去送给白吧!她们更合适。”
莎忒雷点点头。“嗯,那么我现在诚信邀请你加入我的组织,你愿意吗?梵?”他站起来向梨可伸出一只手。
梵冷笑一声也站起来握住莎忒雷的手。“当然愿意,还有,叫我梨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