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万里的一处冰原上,疾风夹杂着冰粒,在空中划过惊人的弧线,为了不被它们伤到,张海红和海朔两人不得不用自己的力量撑起防护网。
“终于到了。”张海红长呼口气。
这里一片雪白,正是张海红喜欢的颜色,不过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现淡淡的月白,这个颜色他也喜欢,要不是气候恶劣,他很愿意在这里定居。
海朔打量四周,这里除了风就是雪,没有什么牢房。他低头打量脚下的冰层,不在地上,难道是在地底下?
张海红眼含笑意看向他,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他们都被关在底下。”
他一只脚一抬一落,冰层震颤,这种打招呼的方式看得海朔青筋直跳,不由劝道,“少主,能礼貌些吗?”
“不然怎样?扯着喉咙大喊吗?那样才没品。”张海红撇嘴。
这里的动静很快引来看守员,来了两人,他们好像凭空冒出来,身上裹着雪白色的厚重披风,脸上戴着漆黑的没有开孔的面具,披风上长长的毛垂下来,一点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
“此乃虚牢狱,擅入者死。”粗哑的声音从面具里面传出来,硬邦邦的,一点不客气。
“我们是来接人的。”张海红朝他们微微行礼,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纸展开放到两人面前,说道,“喏,就是她。”
那张纸上画着一个捧着脸笑得灿烂的小女孩,眉眼弯弯,不禁连月光都灿烂几分。
“稍等。”他们的目光似乎能透过面具,将画在纸上的人记在脑中,跟来的时候一样,离开的方式也是凭空消失。
海朔叹道,“他们身法好快。”
“不是身法的问题,我们面前的两人只是投影。”张海红解释道。
“可是他们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海朔不大相信,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没错,如果是投影,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不仅仅是投影,还有别的。”说到这,张海红不禁啧啧称赞,“肯定还融合了幻境一类的法术,若不是有些血脉天赋,真要被糊弄过去了。”
海朔想到他的本体,不再坚持刚才的观点。要说幻境,对他来说就是从小玩到大都玩不腻的玩具,三五不时拿出来恶作剧,再熟悉不过了。
“没想到这里地方偏僻,技术却领先很多。”张海红发表他的看法,饶有兴致地看向海朔,“你说我们回去建议父亲也搞一个这种东西怎么样?”
“不可能的,这种技术对方不会卖。”海朔泼冷水。
“那就自己研发呗,他们都能做出来,没道理我们海岛不行。”张海红记下这点,准备回去的时候提一提。
海朔想说这个项目投资太大,岛主很可能不会同意,脚下传来剧烈震颤,他马上走上前,挡在张海红面前。
“少主,小心!”
张海红却毫无紧张感地从他肩上伸出脑袋,看到不远处的冰层分开两边,出现一个方形的洞口,一道浅色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那是个长头发的女人,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色囚衣,面色有些缺少光照的惨白,嘴角自然上翘,眉眼之间带着甜意,一眼就能看出她与那张画上的小女孩是同一个人。
“张海红,才多长时间没见,你的胆子又大了,竟敢拿这张画出来。”听内容应该是训斥,可是她的语气中也带着笑意,听不出有多严肃,似乎只是说笑而已。
这下张海红真的要躲在海朔身后了,他可怜兮兮求饶道,“晏姑姑饶命,这完全是父亲的意思,是他把这张画给我的。”
他口中的晏姑姑全名晏椿,跟他父亲是结拜兄妹,所以这声姑姑叫得有理有据。
晏椿失笑,“肯定是你诈了他,不然他肯定不会让你拿这副画过来。”
张海红嘿嘿傻笑,企图蒙混过关,“挺好看的,没想到晏姑姑从小就是个美人。”
“呵。”只见她手指轻弹,一道灰色的气团直指画像而来,一接触到就开始寸寸蚕食,不是火,而是另一种具有侵蚀性的东西。
张海红来不及反应,只能呆愣看它一点点变成灰烬,眼看就要到指尖,他赶紧甩开手里的东西,一脸惊魂未定。
“吓傻了?”晏椿在他眼前挥挥手,张海红回神看着她,不可置信道,“晏姑姑,你的毒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晏椿摇头嗔怪道,“想什么呢?我要真的出神入化,这破地方能困住我?”说着,她指着身后的洞口。
张海红看过去,不由问道,“那个洞就这么敞开?”
“无所谓啦。”晏椿转身望去,脸上的笑意收敛,嘴角不变的弧度看着莫名有些苦涩。她再次面朝张海红的时候,表情恢复正常,说道,“这里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走吧。”
同一片月色下,南沅沅已经追到了季万华他们,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南沅沅的表情有些沮丧,“我碰到青鸟的人了,只可惜没法进去看看。”
听她说的话,季万华暗暗看了她一眼,没受伤就好。
“我得到消息说他们在妖兽森林里有动静,没想到被你碰到了。”他说道,“应该是在核心领域附近,他们也真会藏,那地方就算是我也不能随便闯。”
南沅沅吃惊道,“师父,原来你知道?”
“很多事情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所以不光我们仙山院,还有很多势力都关注着,他们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悄无声息,只是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季万华说道。
“那什么时候能动手?”她紧接着问。
季万华的目光直视着她,看到眼底隐忍的波涛,挂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说出了自相矛盾的语句,“随时都能动手,只要你觉得适合,或者心里痛快。”
南沅沅哑然,这是什么话?
“就算不能随心所欲,也不能忍得太过。一个人做不到,可以找人帮忙,别什么都自己抗,你的朋友都会乐意为你奋斗。”
短短两句话恍若响彻云霄,让她久久不能言语。
季万华见她低头不语,没再继续说,心想,不是说南城和她很少见面吗?为什么这种别扭的性子一脉相承?
外甥长歪了没法扭过来,孙侄女一定不能走上歪路。
夜色中,他们继续前进,南沅沅想到如今重伤垂死的徐洲,不知去向的顾天澜,以及刚刚痊愈的千春流,还有很多其他人,她身边不知不觉有了这么多人,满心的执念似乎被他们冲淡了很多。
陪伴,这是她以前一直不敢想的事,可如今她好像已经拥有了这个东西。他们是那样鲜活,以至于此时此刻的她竟感觉到孤单。
身上的特别让她迫不及待地想找出原因,世界的真实在她面前总是朦朦胧胧,可是,她现在想明白了,一切都是真实的,打破思想上的隔膜,她就拥有了很多。
“那我要是叫上舅公,你可别嫌弃我们这一溜年轻人。”想通了以后,南沅沅开口打破了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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