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酉时,清月楼房内颜成均看着手中的信件陷入沉思,房内烛灯渐渐暗下,秋风呼啸,樊正换了根烛心,四周通明,颜成均面色凝重,几经纠结,他开口道:“樊叔,去叫岚儿来吧。5s”
天已入秋时,湖边寒气渐渐,颜思岚正薄衣轻衫坐于静室静心悟道,功法玄技高深莫测且功法描述晦暗难懂,修炼极难,静心去悟方可悟其玄机。
道道真气若隐若现,颜思岚缓慢睁眼,真气尽数聚集胸前呈一圆形八卦乾坤,而后慢慢消散。
自上月为慕雪肃通脉失败后颜思岚便少去风语阁,而是专心修炼,他以为通脉之所以失败定是自己修为不足,通脉的功法未学通透才会失败,若是自己实力在强一些也许希望更大。
静室极简,两盏长灯于室窗棂,静室分东西两室,中大堂古朴香炉,云烟环绕,樊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西室玄关外,静静等候。
颜思岚平手收式,走出西室,见樊正静站玄关外,颔首行礼,道:“樊爷爷有什么事嘛?。”
见颜思岚走来,樊正细细端详,颜思岚这般用功修炼的模样让他想起了些陈年往事,记得当年他们那些弟子也是这般刻苦,想着,他欣慰笑道:“去换身衣裳,掌门有事要跟你谈谈。”说罢便离去。
颜思岚换好衣裳正要去清月楼,途径文识学堂,一望未见有人在识堂内疯跑乱跳,便知颜辰焕果然又不在识堂,十之八九又偷溜了出去,于是便去识堂问先生。
这会儿应当是最后一节课,学生正休息,颜思岚见教书先生坐在识堂内正品茶赏今天学生所创的佳作,他轻步上前恭敬行礼,轻声道:“思岚见过先生。5s”
教书先生闻言转回身,看了看,腾出身边空位笑道:“是思岚啊,别站着,来来坐这。”
那些弟子见是颜思岚来此,都纷纷围观,满是崇拜之情,尤其是女弟子爱慕之情更甚,这位清武派的少主年少有为,外出历练三年修为了得,又是这般英俊潇洒,城中不知多少姑娘争相要嫁。
颜思岚婉拒道:“不了先生,父亲还唤我去清月楼商议要事,下次在与先生品茶赏文。”
教书先生释然,问道:“那你这是为颜辰焕那子来的吧。”
颜思岚不好意思了,颜辰焕在识堂没少惹祸,每次都要自己拉着他来跟先生道歉实在丢人,道:“辰焕他又给先生惹麻烦了。”
一听到辰焕两字,原本笑着的脸立马又绷住了,颜思岚以为教书先生要动怒了,教书先生却又是一笑,毫无怪罪之意,乐呵呵的道:“没什么惹麻烦不惹麻烦的,都习惯了,他一天不捣鼓出些事情来,这识堂就可太过沉闷了。”
两人又闲聊几句,颜思岚才行礼别过,清月楼坐立无名潭旁,楼旁有一紫楠,秋时落叶,秋风吹楠木香。
清武派虽为修真门派但也分设有学堂,颜辰焕在武识学堂的学业早在前年就已经完成,唯独这文识学堂的学业迟迟没有完成,文识学堂不好比武识学堂,条条框框之多,背诵的诗文、礼仪、涵养的文章之多,叫人头疼不已。
武道学堂要完成学业的条件很简单,只有两步,只要觉得自身修为已经达到学堂的要求,便可向学堂的先生挑战,画地生真气道阵,以一炷香为时限,若香尽还能待在阵内便算是通过,这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逃跑,在清武派内有一宽大荒地虽看着是普通荒地其实地下尽是机关,人一旦踏入便会惊起地下的机关,机关一动,成林成墙,要在半柱香燃尽前逃出荒地。
文识学堂想对简单许多,只需接受识堂先生考核便可,但这考核可不止比试这么简单,每年的考核内容都变幻不定。
若派内弟子完成两项学业便可获得外出历练的资格,如颜思岚那般,亦或者能在玄榜上排得上名,后者看似简单,不过一个排名,其实为最难,像颜思岚在未外出历练前,便已经是云州十一名剑长歌剑的主人。
云州三十四城,宗派众多,高手如云,而玄榜的排名有无数的修真相争,由此可见其困难程度,能上得了玄榜的高手无一不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清月楼内,颜成均执笔在白纸上正写着什么,颜思岚刚好走到门口,他也不回头淡淡道:“进来坐吧。”
颜思岚行了礼,走进屋内便坐下,颜成均未停下手中书写,头也不抬,问道:“这么这会儿才来。”
颜思岚自然是隐瞒颜辰焕偷溜出去的事,回道:“方才经过识堂便去同先生打了声招呼。”
颜成均却是直接戳破,说道:“是那王八蛋惹祸又偷溜出门派了吧。”
“哼,那子不好好跟着先生学,前年也只过了武识的考核,到现在文识学堂的考核都未通过,整天就知道给我惹事。”
颜成均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坐到茶桌,颜思岚给颜成均斟茶,徐徐道:“辰焕从天资聪慧,学什么都比常人快些,在年轻一辈门派弟子的实力中属是佼佼者,说是识堂的考核过不了,应不是贪玩造成,只怕是他故意不通过考核吧。”
颜成均自然知晓,颜辰焕是不想外出历练,至于为何自然是与自己有关,他叹了叹气,茶温刚好,入口苦于舌,润于喉,静于心。
提到朝廷,颜思岚试问道:“父亲,此次找孩儿来要商议乱党的事?”
颜成均将放在怀中信件递给颜思岚,道:“城中这几日的城中流言,你也有所耳闻了吧。”
颜思岚双手接过信件点了点头,他历练回来时途中也听到了些关于乱党的谣言,只是当时归家心切并未在意,没想到现在这些谣言竟是越传越大了,不仅如此更有极端者已经将清武派当做乱党的同伙。
将信件细细阅了一遍,双手递回给颜成均,又为颜成均斟了杯茶,道:“乱党这些天的一系列动作都是针对我们清武派的,而且毫无掩饰的意思,明显是有意而为,而且这些造谣者四处散播谣言诬陷我们清武派,显然这次的乱党只针对清武,朝廷那边倒是还没有什么动静。”
颜成均眼中闪过些赞许,满意一笑,道:“除乱党的事情外朝廷那边也有消息传来,这几日郑元洲正暗中在各城门部署兵力城中兵力戒备也比以往多上几倍,只怕古薇恐将有动乱啊。”
颜思岚看着杯中的茶渣,陷入沉思,乱党这次竟然不是对朝廷出手而是对清武派出手,城中所传清武派勾结乱党这样的谣言势必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自上代掌门逝世后,清武派与朝廷就在没什么来往,如今我被安了个上卿的名号,那郑元洲以为不负百姓期望为由,让我四处为朝廷奔波卖命,若真能为百姓做点事情我无话可说,但他的心思似乎没这么简单啊。”颜成均说罢,举杯啜了一口茶,“想必这些时日那些人定会有所动作,你告知辰焕和元廷少出门去。”
颜思岚知道朝廷定不会让父亲安心待在门派,主持门派里的事,这些事颜成均向来不让他多问,但依旧不忍问道:“父亲,既然知道朝廷心怀不轨,为何不推脱?为何要处处听从差遣?”
“这权谋之事,哪有表明上这么简单说推辞就推辞?这权皇帝给了你,你不接也得接,接了便不可能在轻易放下。”颜成均深邃的眼眸满是忧虑,他低头饮茶,连连摇头。
颜思岚眉头轻皱,欲言又止,他知道有些事还是不应多过问,应声道:“知道了”
那些人有何目的?是否和朝廷有关?他们到底在酝酿些什么?颜成均和颜思岚心中都各自在猜疑。
这几日颜辰焕到真听从兄长嘱咐没有在偷溜在出门派,和杨元廷老实待在云室静心修炼。
这天晚饭过后,颜成均让颜思岚和颜辰焕前往清月楼议事,颜思岚知道应当是父亲又收到了有关那帮人和朝廷的其它信息,只是之前并未叫上辰焕,为何今日却是要辰焕也一同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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