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踏进段府,紧张的气氛便在段文涛与关凤柔之间笼罩,任两者怎么沟通都说服不了彼此,进而各自为营变得对立起来。
“凤柔,你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来,这是我为你特做的晚膳,别生我的气了,先吃点好不好?”段文涛将提来的晚膳摆放在红木桌上,以商量的口气问道。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放了她们,从今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如果你不,那么我就陪着她们饿死在这里。”她用尽全身解数,却丝毫没有打动他的心,迫不得已,只好用绝食来逼迫。
“凤柔,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固执?非要为难我,让我放过那些与你不相干的人,非要以伤害自己来逼迫我,这样做你值得吗?”关凤柔的做法另段文涛很是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伤害过她的人的家人,能让她宁死也要保护。
“不相干?那什么才是相干?文涛,对于你而然,是不是官道,匪道的一切权势,利益才与你相干?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胁迫孤老幼小,这是你一个堂堂警察署署长所要做的吗?你不去除暴安良,伸张正义,却在这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你太让叫我失望了?”本不想捅他胸口,把他戳穿,但话赶话的她,不得不一吐为快,以正视听。
“在你眼里,原来我就是这种人?”听着关凤柔刺耳的抨击,段文涛眼神黯淡滴盯着她,见她负气中透着冷漠,他的胸口隐隐作痛,原来她不懂他,一点都不懂,他迈出沉重的脚步走到门口回头。“除暴安良,伸张正义,风柔,我想你会看到的。”
一天的时间就在等待与煎熬中慢慢度过,第二天清晨,冷邵峰独自一人坐在赏心阁墨香书房中思考,突然有一个下人送进来一封信件,称送信之人嘱咐此信需冷邵峰亲自拆阅。当他看完信件内容,脸色铁青,杀气怒气并存。他将信件塞入怀中,却在急忙奔出时从怀内遗落于地。
而关凤柔,自晨起,欲出再与段文涛争论并要探望冷母母女,却被下人拦下告知不得随意出入,实则软禁禁足。倍感焦躁与不安的她,情非得已将匕首抵向自己的颈项。以此来威胁下人们对自己不要轻举妄动,赶快放行,否则后果自负。为确保她的人身安慰,手下们只好无奈放行。
在段府寻了个遍,也没看到冷母母女被关押在哪里。急于要找她们的关凤柔闯进段文涛的正房,讨求说法,却也不见,逼问下人,下人均都不语。感觉事态不妙的她在正房内四处寻找,渴望能见段文涛身影。当她穿进他的卧榻,亦不见人,在她沮丧之时,却见床头柜旁摆放一相框,仔细一瞧,框中那人正是嫂夫人文熙。事有蹊跷,顾不得多虑,关凤柔拿起相框,速坐黄包车直奔龙虎堂。
来到相约地点,冷邵峰凝眸远眺,天边处,乌云密布,气势直压山顶。满山杨柳,均被突袭的黑焰笼罩。一种压抑的感觉油然而生,使人透不过呼吸。强风起,被第一场秋霜染指的泛黄落叶随之大片飘零。时而散落林间,时而被一波波掀翻后吹落脚前。脚下是一片广阔的空地,因落叶的到来不在寥寂。平下心来,一股浓烈的汽油味扑鼻而来。定睛望,百米处,几颗孤立的大杨树之中,相邻的两颗树上,正捆绑着冷母和冷妹,她们的嘴均被白布堵住,挣扎殆尽有泪无声。
看到她们,他欲疾步奔去,却忽略了段文涛早已站在眼前。他单臂平伸,挡在冷邵峰胸前,眼神中尽显怒意。“想救她们,首先要问一问我这始作俑者同不同意?”
看着段文涛不屑一顾的表情,冷邵峰寒意上心头。“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不想怎么样!我就是想和你做个游戏,一个能让你刻骨铭心,永远饱受思念与折磨的游戏。别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看着我,这是徒劳的。你若不明白我在说什么,那我解释给你听。”看着冷邵峰的情绪一点点被激化,段文涛煞有兴致的指着冷母母女的方向继续说道:“看到她们了吗?垂死挣扎,欲哭无泪,想逃逃不了,想走走不掉,心里是不是很着急?你说她们如果在你的视线里,砰的一声,烟消云散,血肉横飞,你会怎样?”
“我看你是疯了吧,齐九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能让你这般厚颜无耻,丧心病狂。”看着段文涛笑里藏刀,刀中带笑,冷邵峰双拳紧握,强忍怒气。
“提起厚颜无耻,丧心病狂,比起你冷大少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来说,有过之而不及的是谁?啊?”听到冷邵峰的质问,段文涛嗤之以鼻大声咆哮,想起妹妹的死,他真想立即将其碎尸万段、
“齐九的一只狗,叫唤的还挺厉害,我看你是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吧?也是个道貌岸然之徒,想取我的性命,不必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她们是无辜的,有种你冲的我一个人来。”点破官场黑暗,冷邵峰将他划为小人。不想再过多说的他,侧身绕过段文涛,不想又被他阻拦。
看着冷邵峰一点点被恨侵浊,段文涛真是大快人心,他不辩驳反而反问。“你就不想知道这弥漫的汽油香是用来干嘛的?为谁准备的吗?不妨告诉你,在她们被绑的杨树下,埋藏了好几颗我精心为你们研制的炸/弹,它的威力一旦爆发,轻则残肢断臂,重则命丧黄泉。很是期待吧?”
听着段文涛戳心的话语,冷邵峰甚是揪心,万分担心母亲和妹妹安危的他,特想尽快摆脱段文涛的纠缠,他抡起双拳开始出击,并出一语:“你想称心如意,先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就这样,两个人第二次拳脚相向,你来我往,气氛特别紧张,远处半点忙帮不上的冷母母女二人,心急如火,焦躁万分。拼打了几十个回合,两者均衣衫浸透,大汗淋漓,以死相搏,各负伤痕,稍胜一筹的冷邵峰趁空挡将段文涛狠狠的踹倒在地,回头,箭步如飞狂奔。
“冷邵峰,看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火焰快!”一口血水从口内喷出,段文涛生冷擦掉,他从怀中掏出一盒火柴,嘴角上扬,取出一根划开。
只听山脚右侧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哥,不要!”“文涛,不要!”
冷邵峰回头,只见身后的火焰迅速追来。力争与之抗衡的冷邵峰,在拼命的赶到杨树下时,关凤柔亦从不远处大喘赶到,他们顾不得冷母拼命摇头婉拒。迅速将绳索解开。此时的火焰急进眼下,在奔出十几米远处,导火线被引爆。千钧一发之际冷邵峰大喊:“快卧倒。”砰地一声,身后尘土飞扬,残物横飞。
段文涛见状,先是担心关凤柔安慰而惊悚,后是看到妹妹出现而惊讶,他呆立在原地直到他们从燃烧未尽的落叶中爬起。
将母亲扶起,冷邵峰拍去母亲身上的火星和灰尘。总览了每一个人后担心的问。“娘,你们没事吧!”
“娘没事,你们呢?有没有伤到哪里?”吓坏了的冷母,生怕眼中的孩子们不幸受伤,依依查看问询。
“没事,我们都还好。”紧握被擦破了皮的手臂,关凤柔安慰迎合。
“伯母,风柔你们还好吧,吓死我了,你们要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如何向武哥交代。”刚刚的一幕,确实吓坏文熙,与哥哥同时跑至于此的她双眼含泪,责问险些铸成大错的哥哥:“哥?你还活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你会对我的恩人们下如此狠手?”
“恩人,他们不是我们的仇人吗?害死你的仇人吗?啊!不,文熙,你不是被他冷邵峰害死了吗?怎么你也会在这?”紧抓妹妹双肩的段文涛激动万分,面对此情此景,心情难以平静的他头脑一片浑浊,屡不清也道不明。一直被视为仇人的人,怎么成了妹妹口中的恩人。让他费解,十分费解。
就在几个人心境难平之时,孟彦武与维琛等兄弟接到段文熙从赏心阁派人传去的遗落信函,亦急急从总舵赶来,幸好大家都平安无事。
为了安全起见,顾不得去解释的一行人没有再纠缠,而是很快便离开。共同折回龙虎堂。
龙虎堂内,或多或少处理了伤势的几个年轻人齐聚卧龙居,势必要将来龙去脉谈吐个清楚。
憋了一道的段文熙,见了亲哥可谓是又喜又气,实在思想不通的她带点责备的口吻事先发问:“哥,不是说你在上海涉案被巡捕击毙了吗?怎么一会事?你快和我说说?为什么你说冷大哥是害我的仇人?”
“我?这话从何说起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连我自己也都糊涂了、你不要刚见到哥哥就横眉冷对的好不好。怎么还像以前那么刁钻厉害,一点都没变,能不能消消气,先听哥详说!”妹妹的这番发问,完全否定了以往段文涛认为的事实,他明了对于冷邵峰原来是一场冤案,自责中他推敲问题所在,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故而先将过去几年提及。“当年我和老八前去上海投奔他的朋友老徐,怎知老徐根本不是什么生意人,而是某帮派的头目跟班,他看重我和老八的一番伸手,叫我们跟着他干,一定吃不了亏,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迫于形势,我们只好暂时留下。这一逗留就是一年,这一年中,各帮派间的拼杀与争斗让我十分厌倦,赚足钱的我很想回滨江与妹妹重逢,但若想离开我们必须为他们再干最后一票才可放行。急于脱身的我们,在没有了解是什么任务的情况下一口应下。作案前二日,我们才晓得是要绑架来上海议事的滨江警察厅副厅长胡前进,此人犯贱招惹了帮内二号人物心仪的女人,故而欲遭杀身之祸。我深知这一案必定凶险,只怕有去无回,遂与老八商量,让他带着我这一年的积蓄设法先离开,我若能平安回去甚好,我若一去不回,便将妹妹托付给他,让他代我替妹妹寻个好人家嫁了。事情如我所愿,老八当真顺利离开了,我按计划带着一群兄弟行事,但行动却惨遭失败,若不是胡前进看我伸手不错,破天荒将我收留,对外谎称我当场毙命,我又怎能安全回来。”
说道动情处,室内鸦雀无声,段文熙眼中含泪,又觉哪里不对。她起身开口:“哥,你说你托老八将积蓄带给我,可他回来对我却不是这番说辞!”
“什么?”段文涛惊讶起身。
“当年他从上海回来,十分狼狈的出现在我面前,他说你得罪了上海黑帮老大,需要拿好大一笔钱去赎,不然就撕票,急需凑钱的我无路可走,便由他介绍,去了醉仙楼!“说道此,颇有尴尬的段文熙看了看身旁的孟彦武,又看了看坐在右侧的冷邵峰与关凤柔。
孟彦武虽知段文熙是被人陷害勿进醉仙楼,但是非曲直他却从未问及,谁会刻意揭开心爱之人的伤疤呢,既然过去埋藏就好。
而冷邵峰看到段文熙传递的眼神,心中一震,他反复思量却无有关段文熙的任何记忆,稍有心安、同时看着段文熙投过来的目光,关凤柔心中预感倍生,此事一定和冷邵峰有关系、
“这个混蛋,他带你去醉仙楼干什么?”被信任的兄弟忘掉托付,竟然带自己的妹妹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段文涛心中又激起一股怒气。
“他说,只要我愿意在那里接待一个人,就会得到一大笔财富去救你。”段文熙又看冷邵峰一眼,越说声音越小,她稍有不自在的低下头。
众人似乎明白,她指的那个人八九不离十就是冷邵峰。
倍感尴尬的冷邵峰以为段文熙是自己曾经被染指的姑娘中的一位,他看了看身边的凤柔,又看了看孟彦武,不知自己应不应该在此刻开口说话。
“我就知道,即使这个混蛋不是草菅人命,也是欺男霸女之辈。”语毕,段文涛起身。愤怒出拳挥向冷邵峰。
冷邵峰心中凌乱,一时避之不及,被段文涛狠狠的揍了一拳。
“哥你干什么呀,你怎么这么冲动,我话还没说完呢?”见哥哥出手误伤冷邵峰,段文熙气愤中,立即起身阻止。
“是呀,文涛,快放手,你误会了,文熙是我的,她没有属于任何人。“上前劝勉的孟彦武将段文涛对冷邵峰撕扯的手臂拉开,将他按回原位。
见冷邵峰无辜被打,段文熙好是自责。她替哥哥表示道歉。“邵峰对不起,我哥他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我向你替他道歉。”
“顾念他爱妹之心,这次就不跟他计较。我没事,大嫂,你接着说。”冷邵峰冷眼撇了一下尚未平气的段文涛,单手摸了下带血的嘴角,然后接过关凤柔递过来的手帕擦拭了一下。静待下文。
在众人的等待中,段文熙不得不打开那段令她今生难忘的苦海记忆······,
门咯吱被打开,模糊的视线里,段文熙只感到一身带着寒气的男人正向自己靠近。蜷缩在床角的她感觉甚是孤冷与害怕。当他止步在床前,俯下身用手轻微拨开她挡在额头前面的刘海,仔细观察并开口问道:”怎么哭成这样“
听他发问,段文熙将头低的更低,打着冷颤怯懦不语。
他收回手臂两手插向裤兜。“我在问话,回答我。”
她知道收了钱就必须履行自己的承若,最终骨起勇气缓缓抬头。“我······我是为救哥哥才来的,”
“哦,这样,收拾好你自己的东西回去吧!我这个人一向不强迫女人做她不喜欢做的事。”话落,他转身离开。
“啊!不!冷少爷,我,我愿意。”见他转身欲离开,段文熙仓皇下地拉着冷邵峰的手腕。
他将她紧抓的手从手腕处移开,抛下一句。“放心,钱你会一分不少的拿到。”
以为会被强/暴,以为会被占有的段文熙,就这样轻易被冷邵峰放过,她的心里有慰藉亦有感激,见他离去的身影,她依靠床沿深吐呼吸,一想到马上可以去救哥哥。她的脸洋溢出灿烂笑意。怎知当她跨出房门,欲找花姐拿钱离开时,噩耗来临。
见段文熙欲和自己要钱,老鸨花姐怪腔言道。“拿钱?拿什么钱?”
生怕花姐欲不认账,段文熙焦虑的问询。“花姐,你不能出尔反尔啊,你不是答应过我,事成之后会给我500大洋的吗?”
花姐嗤笑这个仍蒙在鼓里的段文熙,故作冷漠严腔;“是,我是答应出500大洋,但是我也没说这钱一定要给你呀,想要钱,找你的老八哥要去?”
“啊!这样,那,那我找他去。”段文熙对哥哥的朋友真是深信不疑,事到如今,依然没有芥蒂。
“找他,我想你是找不到他了,再者,你已经成了我们醉仙楼的人,以后哪里都不准去,乖乖在花姐这好好接客,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暗自庆幸楼里又多了一颗摇钱树的花姐,从怀里掏出一卖身契给段文熙看。让她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
“不会的,这卖身契不是真的,你们在骗我是不是?老八哥怎么会把我买了呢?他可是我哥哥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啊,他怎么会这样,那些钱可是我要用来救哥哥,他怎么会这样?”这样的事情如晴天霹雳,打乱了段文熙柔弱的心,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在束手无策之时,她慌张跪地,扯住花姐的绫罗芳裙道:“花姐我求您放过我吧,我要去救我哥哥,求您借我点钱救我哥哥,我求你了,若能救得回家哥,文熙回来愿给您当牛做马。我求您,我求您。”
一脸嫌弃的花姐,吩咐人将她拉开,耐不住性子道:“想什么呢你,真是异想天开,进了我醉仙楼就休想踏出半步。不妨告诉你,和老八洽谈买你的时候,他就已交代,你早已举目无亲,仅有一位哥哥一个月前命丧上海,再也回不来了,我才忍痛不惜以高价买你回来的,我花姐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若不好好为我捞金,死都死不成。来人把她拖下去好好调/教,选吉日接/客。”
“就这样,我被他们关押起来,想逃逃不了,想死死不成。”提起痛苦回忆,段文熙泪眼潮湿。
“太可恶了,他们竟然如此对文熙姐,那后来呢?文熙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听到伤心处,关凤柔愤然起身,走到文熙旁边为其擦拭眼泪。
几个男人中实属段文涛情绪波动最大,他强忍怒气,听妹妹继续讲述。
“我被他们关押了几天,但终一日,他们强迫我去接待一个叫刘成的人······”此人名字一出,段文熙的话便同时被冷邵峰与段文涛打断。
“刘成,那个依仗舅父在警察厅做副厅长而狗仗人势,欺良怕恶之徒?”想起怜香早前说过的话,冷邵峰疑问开口。
初次不在与冷邵峰对立的段文涛迎合开口:,“除了他滨江还有哪个刘成,这人依仗自己是胡副厅长的外甥就总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吆五喝六的,今竟欺到我妹妹头上,早晚我把他办了。”
“是的,就是此人。”段文熙话语肯定,又接着说:“那天,我誓死不从,用杯子砸了刘成的头后赶紧跑了出来,我在前面跑,他们后面追,当我快被他们追到的时候,不巧撞上带朋友进来消遣的闫彪,他见我一柔弱女子被几个壮汉急追,故生爱怜,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付重金将我从醉仙楼赎出。之后他便将我带回龙虎堂,进而我与武哥相识,武哥和闫彪从我口中得知哥你在上海被绑之事,故派上海分堂兄弟四处打探你下落,又帮我追查老八。”
“随后的事情我也一清二楚,也都一起参与了。”孟彦武接过话题继续说道:“当年上海兄弟传信,你在那次绑架案中已被当地巡捕当场击毙,怕事有疏漏的我们,派出许多兄弟四处找寻老八,想已与对质,终将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在双城抓住了他,在他口中得知的消息与前者同出一辙,也因如此他才背信弃义,丧心病狂这样对待文熙的。”
“那他人呢?现在在哪里?”很想得知他下落的段文涛,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他,将其碎尸万段。
“他那人好赌成性,又吸食大烟,在我们找到他时,已把钱财挥霍一空,被我们抓回来没几日,范毒瘾死了。”孟彦武回答。
尽显恨意的段文涛,冷冷说道:“这种人早死,真是便宜他了。”
孟彦武心有一疑问,恐怕也是所以人心目中的疑惑。他一览众人,开口说道:“哦!对了,文涛,为什么你会认为是邵峰害了文熙呢?这根据从何而来?”
“是老鸨花姐对我亲口说的,当年我随胡前进回滨江,已经是事发后两个月的事,一回到家中,不见小妹,我遍四处找寻,却无所获。想起朋友老八,亦是找不到人。我倍感事情不妙,便四处打探。有人说见妹妹好似去过醉仙楼,那里是何等地,一个姑娘家家怎么会去那,但我依然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问了老鸨花姐。怎知在她口中,却说是冷邵峰看中妹妹美色,派人诱之醉仙楼进而施\\\\暴,小妹不堪屈\\\\辱,悬梁自尽而死。故而才有了之后的事。”听信一面之词的段文涛,在比对真正的来龙去脉之后,心里对冷邵峰及家人的所作所为,还是有所愧疚的。
孟彦武感慨分析:“据我调查,花姐一直都是齐九的人,若不是他给撑腰,一个小小老鸨怎能有如此的能耐,你是不知他们暗地里在醉仙楼做了多少不要脸的勾当,这个老谋深算的东西真是不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筹码。竟整出一箭双雕之计,一面是摆脱了你,一面又嫁祸给了邵峰。真是居心叵测呀。”
忽然倍感自己像傻瓜一样遭到利用的段文涛紧闭牙关,攥紧拳头用力挥向桌面:“这个可恶的齐九,我终于知道在这几年的交际中,他为什么经常总向我小施大恩,又煽风点火,恨不得让我伙同他立刻除掉冷邵峰才好,”
误解被澄清固然是好事,但一想到曾与段文涛过往的种种,想要释怀还是有待时间。冷邵峰冷眼相持直言不讳。“哼!多亏苍天有眼,终于还我清白了,那你那些穿制服的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满城转悠,搜捕我了?”听到冷邵峰发问,段文涛开口欲言又止,他在心里思量,胡副厅长对自己有恩,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将来还需靠他大力提拔,千万不能将其共出,断了自己后路不说,日后生出大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左思右想后他警慎开口:“话虽如此,但眼下我和齐九并未撕破脸,如果我现在就将人撤下,齐九必定心起疑惑,不但对我有所戒备,对于你们会更加堤防的。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文涛你有何高见,不妨直说。”孟彦武放下茶水,洗耳恭听。
段文涛起身佯装思考,颇有城府道,“过几日便是齐九六十岁生辰,那时他必定会宴请滨江县所有与他有瓜葛的达官贵人们,我们不妨趁机巧施妙计,里应外合,来他个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暗度陈仓,釜底抽薪。”
听后,孟彦武激动起身。有种英雄所见略同之感。“此计正与我们不谋而合,只是在筹划中苦叹无人内应,真是天助我也,竟把文涛你送到我们面前。此事大成也。”
终见曙光,几人相视而笑。
段文涛内心庆幸,总算是没把胡前进抖供出来,但是想要除掉这个曾将自己作为棋子的可恨齐九,他的动作还是要万分小心,疏忽不得,思量中他亦有一事不明,遂开口问道:“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同在滨江闯江湖,这几年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却未曾耳闻,也未碰过面,是何理由?”
为了给不知是非曲直的段文涛一个圆满,孟彦武开口解释道:“这你有所不知,自从得知你噩耗后,文熙终日以泪洗面,悲伤不已,为了安慰她,我抽出时间。陪其左右。一来二去,便相互渐生情愫,但闫彪亦对文熙早已倾心。江山可以让,但挚爱决不能拱手相送。为了减轻我们兄弟二人之间的矛盾,我便带着文熙与一帮兄弟去了上海暂居,一眨眼便是三年,三年归来,物是人非,嗨!许多事可谓是一言难尽,以后再和你详说吧!先说眼下,这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出现轰鸣爆炸声,齐九和警察厅会不会追根溯源,一查究竟呢?”官场混得久了,这欺上罔下,无中生有的勾当,段文涛向来是处事不惊,游刃有余,当他听到孟彦武对自己有所顾虑,底气十足的言道:“这个请放心,我自会给出他们一个相宜的解释的。”段文涛游目四顾,最终将冷邵峰定格在视线里并一语言出:“只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能讲?”
看尽段文涛眼中展露的复杂,冷邵峰语气生冷道:“但讲无妨?”
“我想接凤柔暂住府邸。”段文涛一语道破。
“不行,她是我义妹,只能呆在我身边,哪里都不准去。”深知他不怀好意,冷邵峰一口回绝。
刚回暖的气氛似乎因为凤柔的话题又变冷却,孟彦武静观几人神情,似乎看出点端倪。他与文熙四目对望,却都不好擅言其说。
话不投机半句多。见此场景,关凤柔又是心惊胆战,生怕他俩又为自己打起来。坐立难安中,只好默默祈祷。
冷邵峰的态度,段文涛是意料之中的,知道他脾气执拗,九头牛都拉不回的主,故而改变战略不和他死磕,既然自己做不了凤柔的主,那么就让凤柔自己来做出选择岂不是更好,也好让他冷邵峰死心。思此,段文涛故作可怜,夸大其词道:“凤柔,你是从我眼底下失踪的,我已经向齐九打包票,一定将你找回,如若不然便以人头谢罪,齐九是何等人物,他的党羽依靠甚多,我若对他食言,即使他不赶尽杀绝,暂且保全住我的性命,想必日后也不会让我好过的,在我们没有除掉他之前,切不能在万事俱备之时而打草惊蛇呀!”
段文涛这些绵里藏针,威逼胁迫的话,明显是说给自己听,他的目的就是要以凤柔换取他肯当东风的条件,冷邵峰顿时怒火烈燃,恨得咬牙切齿,他在内心咒骂这个唯利是图,见异思迁的伪君子,卑鄙小人。他的神情凛冽,杀气横飞。如若眼光能杀人。杀他千遍万遍也是不多。
看着这两个大男人像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段文熙亦是左右为难,不知该替谁言语是好。只可怜了凤柔夹在中间里外做不得人。一心为凤柔思考的文熙开口直言:“哥,你当真要把凤柔交给齐九,难道你不知道那齐九是什么人吗?为了凤柔的安危,我是不同意你把她带回去。”
段文涛心里早有机盘计,他撇了一眼冷邵峰,进而望向关凤柔并胸有成竹的开口:“这一点大家尽可放心,我必然有办法保全凤柔毫发无损。”
看见段文涛趾高气扬的模样,冷邵峰实感厌恶至极,他转向关凤柔,压抑愤怒等她表态,她岂是一个平常女子,听不出段文涛话语的含义来。头颅范沉的她努力抬起头,正对上他灼热的眼神看过来,他不知道她是否晓得自己的想法,期待她说不,然而她的回答真真是让他失望了。
她斩钉截铁轻声开口:“我跟段大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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