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人间,恰好她又不想再走动,任务便从此处开始罢。
冥界她是不必操心了,有霍阑看着呢,任务上左右出不了什么乱茬子。
只是她当初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却还是存了别的目的的。
夙谣眸色一深。
六界间自由通行,如今是名正言顺了吧。
正沉思着,茶楼下突然更热闹了起来。
夙谣向下望去。
上演的正是神似司命命格薄里痴男怨女的戏码,说来司命那些烂俗的话本子,也是她无聊之时的一大消遣了。
楼下停了一辆奢华气派的马车。
马车对面站着一个盛装华衣的姑娘,朱唇琼鼻,是个美人。
此刻美人正透过车帘,哀怨地望向里面的人。
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美人道:“墨铭昱,你出来!”
人群里一片哗然。
一人惊道:“那不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名讳么!”
另一人道:“那姑娘瞅着像是顾大将军家的独女呢!”
又一人敬佩道:“顾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这三年间平定西北乱党,战功赫赫啊!”
“……”
都是大梁国里显贵至极的人物,周围的看客不自觉地后散了些距离。
车帘一挑,里面出来了一个贵气俊朗的公子。
公子开口,温润中带着责备:“阿姝,在大街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美人不可置信道:“你凶我?”
“宫宴已过,阿姝,你该回府去的,”公子道:“你在外多年,舅舅很是思念。”
“你莫要转移话题,墨铭昱,你只说,何时娶我?”美人杏眼含情,带着三分质问与七分盼望。
公子皱眉:“阿姝……”
“太子殿下最喜欢的是红袖馆里娇滴滴的小美人,姑娘差的有点远呢!”人群里一静,走出来一个持扇的紫袍少年。
少年笑得邪气,桃花眼潋潋生光,紫冠束发,一笑众生颠倒。
这种绝色却无几人敢欣赏。
帝都里谁不晓得,沈三少性格纨绔恶劣、霸道横行、处置人的手段残忍血腥,偏偏背景强大,有个镇国公的爹,又有个做公主的娘亲,还有个又有个圣上宠爱的皇贵妃姑母,几乎无人敢惹。
这就是个小祖宗啊!
因此他这话虽然轻佻,太子也需卖他几分薄面,便忍了忍,将这苦果独自咽下了。
楼上的夙谣突然一阵怔愣,这张少年的脸,莫名地令她有种熟悉感涌上心头,却一时又无法想起。
她心里一片烦乱,手上一晃,茶盏直直坠下。夙谣怔怔地看着,竟没有接住。
茶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响声,接着是女子怒气的呼声。
没一会儿,话本子里的主角们就活生生地站在了她面前。
夙谣回了神,看着面前的人,扶了扶额。
她只是看戏,却并不曾打算入戏啊!
这下好了,麻烦来了。
美人手持长鞭,发火的样子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喂,你!蛮横无理,冲撞贵人,还不赔罪!”
蛮横无理?夙谣想了想,这个评价不太准确。
不过与这些小孩子们计较,实在没必要,况且此事又是她有错在先,夙缘想了想,淡淡道:“抱歉。”
太子看着眼前神色冷清的白衣女子,一抹不悦浮上眉头:“姑娘,道歉还是心诚为好。”
心诚?
夙谣将手伸入衣袖中,半晌摸出来个物什,她摊手道:“唔,赔礼。”
是一颗成色极好的金色珍珠,有龙眼大小,此刻躺在她手上,光芒夺人眼球。
二人眼中都是一阵惊奇,欣赏之色十分明显,但终归是见过世面且教养良好之人。
能拿出这样的宝贝,这女子的身份也应当再思量一番了。
那太子脸色瞬间变得颇为平和,他拱手道:“姑娘这东西珍贵,还是收起来罢。”
东海蚌王相赠,可不是珍贵非常么!
她想着自己万年也不与人道一次歉,此次赶上了,出手总该大方些。可自己似乎没有把握好度,有些过了,便想收手换一样宝贝。
收回的手却被中途握住,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好看的紧,一如它的主人。
夙谣抬头望着面庞精致的少年,皱了皱眉头。
少年有一双清澈而深邃的桃花眼,看着人时脉脉含情,但若细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古井无波,冷淡至极。
美人虽美,只是她实在不习惯与人有这般近的接触。
“放手。”她眼神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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