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餐厅。
在柜台处报明身份和预约，立刻出来一个女服务员为她们在前方引路。
“你先进去吧。”洛零收拾着自己手袋里的一堆细碎物件，抬眸，看向苏仪，轻声，“那个包间我知道位置。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好。”苏仪也不多言，只是点点头，随即就跟着前面的服务生走入长廊。
女洗手间。
简单地接了捧水扑在面上，她微微出了一口气。
上午的事情实在是来的太过于突然，真的，真的就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林希就那样忽然地死了。
不过——
最后到底是知道了她还没死，足够了。
打开手袋，拿出里面的方帕，轻轻地擦拭干净面上的水珠。
低着头，收拾着手袋里的东西，正准备拉上拉链——
“段姐。”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几分显然的笑意，听得出话音主人此刻的心情很是愉悦，“没想到，我们居然在这里又见面了。”
身体本能地反应，侧开一步，转身，便定定对视上来人似笑非笑的眸子。
金世云。
“金总这是走错了位置？”洛零稍微松开自己死死扣着大理石台面下沿的手指，语调不自觉地就带上了几许寒凉，“这里可是女洗手间。男士的，在对面。”
“我知道。”他笑，却是一步步地靠着她走近。就在一步之距，洛零微不可察地蹙眉，下意识地就想闪身离开，但，却是他的动作更快，直接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折上，将她抵在冰凉的瓷砖墙面上，另一只手封死了空间。
要不是此刻她的眼神太过于寒冽，现下这般，赫然便是电视剧里少女心爆棚的经典场面——壁咚。
“金总这是电视剧看多了？”被人居高临下的感觉并不好受，她微微挑眉，直接抬眸撞入他的眸子，唇角几分讥诮弧度。
“电视剧看没看多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很清楚，现在，你逃不出去。”他凑近，呼吸可闻的距离，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那似有似无的特殊香气，附在她的耳边，他低声轻笑，“段姐这样的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姿态，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金总今天来a，总不会是刻意来等我的吧？”她神色淡定，“特意来这样的地方，想来，包间里等着的，是金总所要接待的贵宾。让贵客这样久等，似乎，不合礼数。”
“牙尖嘴利的狐狸。”颔首，几乎是贴面的距离，他微微一笑，却是退开了几步，到了安全距离之外，面上那般怡然自得的神态，不慌不忙，举手投足都自然地流露着上层圈子里带出的贵家气韵，“我确实是来这里接待重要的客人，那么，段姐呢，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缘故？”
“接待一位重要的朋友。”迎视着他几分探究意味的目光，洛零坦然答言。
“却不知道，这位是段姐的朋友，还是，r的朋友？”说着，他眼睛稍许眯起，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意。
“金总在认识我后，想来，应当是让人调查清楚了我的身份，”洛零淡淡瞥了他一眼，直接从他身边走出，“与其费心思让金总大费周章地派人去调查，倒不妨我直接相告，毕竟，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次我宴请的人，是我曾经在锦华音乐学院进修时的朋友。”
“苏仪。”
她的身影走远了。
“段洛零，r。”金世云看着她走开的方向，颔首，看着自己掌心中在动手那一瞬间趁乱扯下的几根发丝，微不可察地勾起了唇角。
“来了？”一走入，苏仪便自然地看向她的位置，轻笑着开口，“你倒是好大的手笔，居然请我在这样的地方吃饭。”
“哦？”洛零故作不知，解开自己身上的这件外衫，挂在古式风格的衣架上，走向餐桌，“怎么，刚才在上搜了一下a？”
“上可没有关于这家a餐厅的评价消息，”苏仪摇头，歪着头好笑道，“不过是刚才在来的途中，一路上看到了许多经常只会出现在电视上的那些人。金融圈投资商，政府要员，还有一些明星，就是像我这样在国外期间不怎么关注华国局势的人都知道，这里的档次，可想而知。”
“怎么样，是不是感动得想要以身相许？”洛零不置可否，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地开了个漫不经心的玩笑，入座，快速扫了一眼桌面上的各类菜色，瞥向旁处，从容抬手，打开了旁边那瓶八7年的siy红酒，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了过去，自己手里端着另一杯，轻轻地摇晃着，鼻尖微微翕动，似乎是在分辨着红酒其间的香气，“八7年的siy，除了这里还有着足够数量的收藏，平日里想要在其他地方喝到，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接过，稍许抿下一口，苏仪点点头，给出自己的评价：“口感确实难得，不负盛名。”
“不过我记得你最喜欢的还是那款9年产的li。”顿了顿，她看向身边淡定地抿着红酒的人，微微勾起唇角，“怎么这次却是选了siy？”
“人偶尔也需要换换口味。”耸耸肩，洛零不置可否，放下手里的红酒杯，半起身，拿起中间那碗七鲜汤中的大汤勺，给自己盛了一碗，再复从容入座，勺起汤水中那一颗雪白的鱼蓉丸子，送入口中，嚼得津津有味。
“认识你以来，你还真的是一直都那么喜欢吃鱼。”见她这般模样，苏仪忍不住托腮，微笑地看着她现下这般吃东西时的模样，“吃起东西来，人前那种冷漠劲可就没了，活脱脱就像个孩子。”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我一个眼神，倒是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敢这么说。”洛零悠悠地瞥去一个眼神，喝下青瓷碗里的最后一瓢羹汤水，抬手，抽出一张纸巾，从容优雅地擦拭掉唇边多少沾上去分毫的汤汁。
她的动作，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上层圈子里的人自带出的傲慢与骄矜，偏生，却又着实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去。
苏仪定定地看着她，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地轻笑了一声：“r，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以你的相貌，若是想要出道，就算是你哥哥不在后面用一堆资源捧着你，自然也能够有很高的热度。可你倒好，却是偏生去当了个幕后的经纪人，真是半点都不知道让我说什么好。”
“当初你来锦华进修，我还以为你会马上出道，结果，没想到啊。”说着，苏仪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摇摇头，筷子夹起一个虾仁，放到自己唇边，斜眼看向她，玩味笑道，“陈恪你没睡就算了，其他几个呢？”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饥渴的人？”洛零淡淡一个眼神看向她，不置可否，“我不过就是被你逮住了那么一次，怎么，还真不肯放过去这个话题了？”
“拜托，当初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结果透过门缝看到你和我们的云城市长滚在一张床上，我差点没吓死好么？”想及当初的那次，苏仪现在仍旧是心有余悸，“苏宸的气势也太吓人了，我敢说当时要不是你拦着——”
摇摇头，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看过去：“话说你现在还和他在一起？”
“不止。”洛零夹起一块烤鸭，咬下一口，无比淡然地继续答言，“现在还多了一个。”
“哈？”苏仪嘴角微抽，“你认真的？这什么情况？”
“或许你可以关注一下我们云城警局中的高级警督。”洛零继续专注吃菜，手上动作不停。
“拜托，我又不像你，还需要关心那么多政治上的人物。”苏仪嘴上说着不以为意的话，不过身体还是相当诚实地放下了碗筷，拿出手机在上搜索了起来，“高级警督，这样的职位，放在云城这种特区里也算是不低的职位了，不会是个快四十的——”
“苏雩？”一刷新，页上，前面几条跳出来的几条消息，其中一张照片立刻本能地吸引住了她的目光，苏仪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嗯哼~”洛零淡淡应了一声，夹起一块雪白的鱼肉，吃得从容。
“才二十六，长的很不错么，难怪。irr上这些热议帖里贴出来的照片角度找得都挺好的，只是，这类事关内部人员的照片，警局的人都不删么？还有，这个苏雩这么年轻就能升到这么高的位置，他身后什么家底？”苏仪看向她，好奇问道。
“苏宸亲弟弟。”洛零淡定答言。
“噗，”苏仪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自觉间一口口水呛到，立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咳，他们兄弟一家人？”
“很惊讶？”洛零挑眉，似笑非笑，唇角不可捉摸的弧度。
“他们——”苏仪拍了拍胸口，总算是缓了过来，看向她，眨了眨眼，“你和他们两个这样，他们彼此知道么？”
“知道。”洛零夹了一个虾仁放在她的碟子中，无比淡定地开口，“知道你喜欢这道龙井虾仁，我特意让他们选了薄姜水库里出产的活虾，怎么样，他们这道做的水准，还喜欢么？”
“r，你不许扯开话题，”苏仪现在完全是被她给勾起了八卦心，“你是怎么又和这位苏雩警督扯上关系的？”
说着，她将手机举起，点了点屏幕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证件照，笑得一脸玩味：“这怎么看都是禁欲警督啊，说说吧，这位又是怎么被你给骗到床上去的？霸道市长爱上我就算了，你现在还想领一个霸道警督爱上我的剧本？”
“我还有个霸道哥哥算不算？”洛零扬眉。
“算，怎么不算，”苏仪笑得狡黠狐狸模样，“这么说起来，我们r才是真正的女主。”
“算了，按照传统的女主剧本，我这样的，最多就是个恶毒女二，而你就是帮着女二沆瀣一气的女三女四。”洛零瞥了她一眼，放下筷子，落于筷枕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毫不客气地揉搓着，“还有，别忘了，你出国的费用，可都是我替你包下的。说起来，我可是你现在最大的债主。你既然回来了，自然，欠我的这些债，可都该给我一点点还清了。”
“我怎么说都是国外潜心修学回来的，你总不至于坑我的工资吧？”苏仪好笑。
“放心，在我这里工作半年，这笔债，就算是彻底还清了。”洛零看向她，微微勾唇。
“这么少？”苏仪不很相信地挑眉，稍许眯起眼睛，“你什么时候会愿意做亏本生意了？”
“郑星航和u-vrs的艺人合约，今年七月份到期。你觉得，到时候他会选择业内的哪家公司？”洛零勾唇。
“……你狠。”立刻明了了她的言下之意，苏仪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头，由衷感慨，“r，我现在真的是想不到以后还有那个男人能够压得住你。”
“压我的？床上的还是有几个的。”洛零轻笑一声，稍许颔首，执起旁处的红酒杯，轻微地摇晃着，若有所思，“至于别的——”
“谁知道呢？”
“说起来刚才来包间的路上，走廊边见到的一个，我看着眉眼上倒是和你有点相似，”忽然想到之前的一个片段，苏仪浏览着手机上关于苏雩的一些消息，漫不经心地随口道，“说不定你以后也会见到呢。”
“是么？”也不放在心上，洛零淡淡应了一句，再给自己夹了一块鱼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