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什么?”司马夜没想到自己隐瞒许久的秘密这么快就被雪发现。5s
“我只知道这些。”雪淡淡的回答。
“你是怎么发现的?”
“是主人告诉我的。”
司马夜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捏了一把,这个秘密除了自己魔王,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连手下的那些夜行者这几年来都被蒙在鼓里。他白天是衙门的艾尼瓦尔大人,晚上是黑暗的使者司马夜,主人一再告诫他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他却告诉了刚出现不久的雪,强烈的妒意泛上了心头。
“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雪看着天边消逝的晚霞说道。
司马夜没说话,满脸不忿的看着雪。
“我已经换了一身皮囊,这次是个男的。”
司马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再理会雪,走进了山洞。
艾尼瓦尔第二天继续去衙门当差,泰维斯亚迎面走来的时候,两个人都装作视而不见,去各忙各的事情。
没过多久,阿依古丽的儿子又来到了衙门,这次他还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声称阿依古丽前几日还来自己店里选过衣料。
艾尼瓦尔在心里默默的咒骂着雪,他拿出纸笔,询问着几天前的情景。
“大前天她来过这里,选了一大堆衣料,然后就走了,还让我把衣料送到这里,可后来我去了,那里根本没人。”掌柜的拿出一张字条递给艾尼瓦尔。
艾尼瓦尔看住址便明白了,那位置紧挨着花街柳巷,大多是暗娼租住的地方,只是他想不通雪到底在干什么。
“我娘怎么会买那么多衣料呢?还要把东西送去那种地方?”阿依古丽的儿子阿里木江低声咕哝着。
“你娘恐怕是给住在那里的女人当了佣人,身为她的儿子,娘亲做些什么都不知道吗?”泰维斯亚走了过来,一脸轻视的看着阿里木江。5s
“都是我不好,常年在外跟着马帮做生意,要是我能一直陪着她就好了……”阿里木江红肿的双眼再次流泪,在场的其他人也不再好说什么。
“出趟现场吧。”艾尼瓦尔对着手下摆了摆手,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出发。这是泰维斯亚拿起了那张写着住址的字条,确实满脸惊讶的表情。
“你说这个地方没有人?”泰维斯亚问掌柜的。
“是啊大人,我去了好几趟了,门是挂着锁的,没人。”
泰维斯亚把纸条放回了桌上,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看来这次他并不打算和艾尼瓦尔一起去。
艾尼瓦尔也没有理会他,带着人走出了衙门。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来到了那所宅子门口,老旧的木门上拴着一把大锁,差役举起斧头,几下便把锁链砸开了。
屋子里有些凌乱,床上堆着几件女人的衣物,床边上有一只男人的布鞋,艾尼瓦尔带人搜了一圈,发现留在房子里的大多是些没用的东西,可能是原先住在这里的女人不知什么原因急着搬走了。
差役在梳妆台下发现了一块首饰的碎片,他拿给艾尼瓦尔看过后正准备收起来,却被眼尖的阿里木江看到了。
“这是我娘的东西!”阿里木江一把抢了过来,他的手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我娘的簪子,这是我奶奶留给她的,她一直心的戴着,怎么碎了呢?我娘她一定出事了!”阿里木江死死攥着簪子的碎片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这里多半是案发现场,艾尼瓦尔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会不会是雪发觉了什么,才故意要这么做的?手下的几个差役都望着艾尼瓦尔,等待他的发令,往常遇到这种情况,是需要再次深入排查的。
“再查一遍,该翻的翻,该挖的挖!”艾尼瓦尔一声令下,差役们拿起工具开始干活,他心里很是忐忑,不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一帮人忙活的气喘吁吁,也是什么都找到。
“大人,我们把院子里翻了一遍,屋里的砖石也撬开了,就连墙壁也查看过了,什么也没有。”
艾尼瓦尔点了点头,正准备撤队,却看到刚才还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阿里木江正死死的盯着某个地方。艾尼瓦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厨房里的灶台。他的神情有些诡异,不同于刚才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如同一只泥偶。
“阿里木江?你在看什么?”艾尼瓦尔蹲在他身边,可阿里木江却没有反应。
“喂,我在和你说话。”艾尼瓦尔抬手在阿里木江眼前晃了晃,他却像是什么也没看见。
难道是中邪了?从前听人说起过,有冤死的亡灵或是托梦,附在亲人身上,来表达自己的冤屈。艾尼瓦尔心里开始打鼓,这次看来是被他遇上了。
阿里木江突然站了起来,他的神态在瞬间变了,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他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动作如同女人一般。
“来人!把这个灶台砸了!”
差役们举着锤子斧头一顿狂砸,没多久灶台就塌了,差役把碎掉的砖头扒开,最底下铺着一张油布。艾尼瓦尔一把掀开油布,里面躺着两具刚刚开始腐败的女尸。
这两具女尸被带回了衙门,其中一个正是阿里木江的母亲阿依古丽,另一具则是之前租住在那所宅子里的妓女尼莎。尼莎的死因是被钝器击中头部,而阿依古丽则是被勒毙的,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勒痕。
泰维斯亚似乎还在和艾尼瓦尔过不去,一直没有出现,艾尼瓦尔也懒得理他,一直呆在验尸房里。手下的差役已经被派出去查找线索了,尼莎生前是妓女,曾在几家不同的妓院呆过,社会关系极为复杂,从案发现场看,凶手是伪造出了尼莎搬走的迹象。
艾尼瓦尔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雪做的,她这是闲的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既然是她做的,这案子定是破不了,自己在衙门的地位马上就要岌岌可危,要是握不到重权,主人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可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艾尼瓦尔坐在桌前写着报告,心里烦躁的如同一团乱麻。
夜幕降临,艾尼瓦尔收拾东西离开了衙门,他又成为了司马夜。司马夜怒气冲冲的想要找雪问个究竟,可是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她的人影。曹喜正在他的房间里忙活着,一大堆瓶子罐子摆在地上,司马夜走了过去,曹喜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忙活手里的事情。
“雪去哪儿了?”司马夜一直对这个呆子不爽。
“不知道,我还想问您呢,我已经好几天也见着她了。”
司马夜用力咬了咬牙,转身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艾尼瓦尔来到了衙门,发现有人来的比他还早,是他手下的一个差役,他已经整理好了昨天排查的报告,呈给了艾尼瓦尔看,艾尼瓦尔无心细看,把报告放在了桌子上,可是差役却没有离开。
“你还有什么事吗?”
“大人,昨天发现了重要的线索,您还是看看吧。”差役的神情心翼翼的,像是有什么不能说的话。
艾尼瓦尔拿起了报告,仔细一看却是惊出了一身汗。原来昨天差役们去了尼莎生前呆过的最后一所妓院,说尼莎一个月前被一个恩客赎了身,搬到了外面。那个恩客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对于相貌体态的特征都让艾尼瓦尔觉得惊人的熟悉。报告的最后一页则是根据妓院鸨母的描述作的画像,艾尼瓦尔的手一抖,报告差点掉在地上。画上的男人竟然是泰维斯亚。
想想泰维斯亚对于这个案子的表现,恐怕不仅仅是不愿意面对艾尼瓦尔。事态严重,艾尼瓦尔连忙将事情报告给了知府大人,知府下令,即刻传讯泰维斯亚。
泰维斯亚像是有了某种预感,今天并没有来衙门当差,艾尼瓦尔便直接带人来到了泰维斯亚的家里。敲门之后并没有回应,艾尼瓦尔命人撞开了大门,然而他看到的却是意想不到的一幕。
泰维斯亚死了。
他双目圆睁,嘴边泛着白沫,地上有一只瓷瓶,那是用来灭鼠的毒药。桌椅都翻倒在地,看来他死前曾痛苦的挣扎过一段时间。尸体被运走后,艾尼瓦尔照例对屋内进行了排查,倒是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这明摆着就是畏罪自杀,可是通过这段时间和泰维斯亚的接触,艾尼瓦尔坚信泰维斯亚不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他在瞬间明白了雪的用意,只是不懂她为何要帮助自己。
案子很快便结了,少了一个对手,艾尼瓦尔心里舒畅了很多。泰维斯亚的事情也在衙门里引起了不的震动,这个平日里铁面无私秉公执法的助理也变成了假正经,趁着这个机会,艾尼瓦尔连着几天都住在了衙门,不分昼夜的辛勤工作,重新博得了知府以及衙门里的其他官员的好感。
不管怎么样,也得和自己讨厌的女人说声谢谢,司马夜回到天山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雪。
雪不在,一个男人却背对他站着,艾尼瓦尔觉得很是熟悉,刚要开口,那男人就转过了身。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阿里木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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