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做戏
文昊看到季胥的时候，上去一把揪住了季胥的衣领，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接近文清到底什么目的？”
站在一旁的文清连忙上前拉住文昊的手，说到：“昊昊你别这样，是我请求季老师帮我治病的，你放开他。 ”
季胥面无表情，眼神中没有丝毫内容的看着文昊，然而文昊眼中的怒火还在熊熊燃烧，揪住季胥衣领的手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李国胜上前拉住文昊的手，“有话慢慢说，有话慢慢说，大家都是文明人儿，是不是文队长？”文昊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走到文清面前，说到：“是你要求的？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啊！”
文清坚定的点了点头，“你告诉我的是事实吗？”
文昊低头不语，文清继续说道：“是我请求季胥帮我治病的，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好吗昊昊？”
“即便记忆很痛苦你也想找回来？”
文清坚定的点了点头：“是的！”
“如果我不希望你找回记忆你会听我的吗？”
“昊昊，你知道我我不想自己一直有一块空缺，我”
文清的话还没说完，文昊便挥手打断了文清，“好的，我明白了。”文昊走到季胥面前，对着季胥说到：“你跟我来一下。”
说完，文昊向村口走去，季胥跟在文昊的身后也朝村口走去。文清想要跟过去，被李国胜拦住，对着文清摇了摇头，示意文清不要过去，让两个人自己谈谈。
在村口的桥上文昊站定，自顾拿出一颗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到底什么目的？”文昊开诚布公。
“帮你姐治病。”季胥依旧淡淡的回答。
“就这么简单？”文昊挑眉。
“就这么简单。”季胥冷静回答。
沉默半分钟，文昊拿出一根烟递给季胥，季胥挡了回去，说到：“戒了。”
文昊点点头，将烟装回烟盒，随即说到：“我姐的记忆很痛苦，所以我宁愿她选择忘记，就这么活着。”
“可是你不是也很鼓励她看心理医生么？”季胥问到。
“是，我很纠结”文昊又深深的吸了口烟，季胥静静等待文昊的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姐在八岁那年被邻居一个我们很尊敬的爷爷侵犯过”文昊说出这句话时，季胥的脸色非常难看，眼神冷冽的盯着文昊问到：“你怎么知道那个爷爷是真的侵犯了文清？”
文昊看到季胥的眼神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季胥立马眼神看向别处，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说到：“没，就是觉得八岁的女孩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很难接受。”
文昊被季胥的话搪塞了过去，也跟着点了点头，“是的，所以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们的继父，继父拿着家伙伙同村里的人就去找邻居爷爷闹，要讨个说法，可是谁都没能想到，邻居爷爷不但死不承认，还在第二天上吊自杀了。”
“你相信那个爷爷真的侵犯了文清吗？”
“我我相信我姐姐。”
季胥冷笑了一声，说到：“是啊，不相信你姐姐还能相信谁呢，毕竟她才八岁。然后呢？”
“然后第二天爷爷是吊死在自己家的房梁上的，我和我姐姐被邻居家弟弟的哭喊声吸引了过去，所以其实爷爷吊死的那一幕应该对我姐姐的冲击力太大，她没想过会因为自己的话而让一个人失去性命。从那天开始她就变了，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文昊的讲述，季胥脑中的画面历历在目，仿佛这些都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只是，文清后来的变化季胥便无从知晓，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离开了福荫村，为了活下去而过着艰难的乞讨人生。
“那她是什么时候失忆的呢？”季胥接着问到。
文昊从烟盒里拿出第四根烟点燃，脚下还躺着三根被撵灭的烟屁股。“大概十三四岁？不记得了，太久远的事情了好像。要说我姐的命也真是不好，呵呵，竟然还被自己的继父给糟蹋了，只可惜我那个时候太，眼睁睁的看着继父对她”文昊的声音里有了哽咽，季胥还是第一次看到文昊这么脆弱的样子。
继续轻轻拍了拍文昊的肩膀，安抚一下文昊的情绪。文昊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没事儿没事儿，后来我姐就找了警察，继父被判无期的时候我妈狠狠的打了我姐一顿，说她是妖精，勾引完邻居老头又回家勾引她男人，再后来我妈也喝农药自杀了。呵呵，讽刺吧，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换做是我可能我也会疯。”
“那你姐”
“我妈自杀以后，我姐就疯了，每天不是笑就是哭，一会儿说爷爷拿着绳儿要把她带走，一会儿又说看见我妈在屋里做饭，反正就是疯了。后来还在街上打骂别人家的孩儿，我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带着我姐走了。到了城里，福利院肯收留我们，然后帮我姐治病，她才渐渐好转，只是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都忘了。大夫跟我说这是”
“心因性失忆。”
“对，心因性失忆症。十几年她都没有再犯过病，并且活的很开心，但是三年前她突然就又犯病了，所以我才想让她继续看看心理医生，就像以前那样不需要回忆起那些痛苦的经历就能好转，像个正常人活着就行。”
文昊将差点烧到手的第四根烟扔到地上，踩灭，看着季胥一字一句的问到：“你能让她不回忆起那些痛苦的经历吗？”
“不能。”季胥认真的看着文昊，也一字一句的说到。“这是患者的主观意愿，也是治疗过程中不可能绕过去的环节，如果她一辈子都在逃避这些痛苦，那她的病就永远也没有办法真正痊愈，灵魂也会一直有个缺口。”
“你希望她一直这么空缺的活下去吗？”文昊刚要张口说话，再次被季胥打断。
听到季胥的质问，文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尊重文清的选择吧，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完整无缺，哪怕那是黑暗和肮脏的灵魂，也是它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季胥望着远方的河流，轻轻的说到。
文昊顺着季胥的目光看向远处，太阳已经快要下山，河水里时不时的有几条鱼蹦出水面。
“你是谁？”文昊突然问出了在他心里困惑已久的问题。
季胥没有回头，也没有惊讶于文昊的问题，因为季胥知道早晚有一天文昊一定会问他这个问题，那个时候两个人将彻底撕破脸，但绝不是现在。
“季胥，特级梦境侧写师。”季胥淡然的回答，语气中不带有任何情绪。
“你很像一个人，我认识很久的一个人。”文昊也没有情绪的自顾说着。
“我就是一个人，毕竟不是一条狗。”文昊被季胥的话逗笑，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同时笑了起来。
季胥在文昊的笑容里看到年少时，那个下水帮自己抓青蛙的哥哥，看到自己鞋子破了一路把自己背回来的哥哥，而这个哥哥仅仅比自己大一岁，却照顾自己那么多。季胥笑着将脸转向别处，笑容中多了份苦涩的味道，眼眶不禁有些泛红。如果这世界上哪里有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没办法与命运抗衡，只是希望真相来临的时候，你还能这么从容。
季胥和文昊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大家已经围坐在食堂的桌子边准备吃晚饭了。
看到文昊走进来，文清立马迎了上去，“昊昊，你”
“姐，我和季胥已经说好了，如果你一定要找回记忆，我不反对，但是你要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勉强自己可以吗？”
“嗯，我答应你。”文清笑中带泪的点头答应。
“好了好了，既然都说开了就皆大欢喜了，大家快吃饭吧。”李国胜把季胥拉到饭桌前坐下，侯亮、庄枫和吴法医一一跟季胥打了声招呼。
文昊看着侯亮问到：“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听到文昊的问话，侯亮连忙把嘴里的茶水咽了下去，说到：“头儿，我正想跟您说呢，我今天去他们村派出所了，胖警察不在，就留下昨天那个警察看家呢。那个被他们抓起来的妇女，说是胖警察给带城里医院治病去了，说她精神不正常了。当时我就怀疑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儿，我就让警察带我走访一圈，警察支支吾吾的说自己得在所里值班，不能跟我走。嘿，我这暴脾气，爷当下就发飙了，说要给市里打电话，这个案子咱们不管了！这警察才跟我说了实话，说他也是新来这个村当警察不到一个星期，他们这地方警察也得听村长的话，上面交代他就告诉咱们凶杀案的事情，关于其他的一概不许提。”
说完，侯亮又喝了一口水，停了下来。文昊问到：“然后呢？”
“没然后了啊。”侯亮天真的看着文昊。
“啧，你就是这么当警察的？合着出去半天就问出这么点事儿来？”文昊皱着眉头有点不悦。
“不是头儿，咱也不能为难人警察不是，但是我自己去被害人家里了，走了一圈，这三家人都锁着大门，没一个在家的，这点倒是很奇怪。”侯亮回忆今天的走访。
文昊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说到：“看来还是得从村长家着手。这样吧，现在是晚上6点半，吃完饭各自回房间休息一会儿，11点钟的时候在我房间集合。”
文昊的话音刚落，庄枫打了个喷嚏。
“丫头，你感冒了？”李国胜关切的问到。
“嗯，好像有点着凉了。”庄枫蔫蔫的答道。
“我房间有药，一会儿吃完饭你跟我去拿一下，今晚的行动你暂时先别参加了。”文昊说到。
“不用，我没事儿，谢谢队长关心，行动我可以参加！”庄枫一副赌气的样子，说完便目光移向别处，不再与文昊有眼神的交流，文昊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这一微妙的气氛被季胥看到眼里。
夜里十一点，大家准时在文昊房间集合，耳语密谈了半时后，文昊、侯亮、李国胜、季胥和庄枫依次走出了招待所的大门，向不同的方向四散走去。
村子里一片漆黑，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早已进入梦乡，整个村庄死一般的沉寂。突然，一声惊声尖叫划破了整个夜空，打破了村子里的宁静，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灯依次点亮，村长家门前聚集了一群衣衫不整手里拿着武器工具的村民。
梦境侧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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