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歌武少年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二十章 欠着的抱歉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什么叫任性学渣,就是于央这种,不爱学,索性便不学了。学了六年语文数学,升学考试两门加起来考了59分,除了智商不足的,颜非真没见过如此狂妄之人。

    不过这样也好,家里人不会太过失望,因为已经绝望。

    他身体极好,四肢粗壮,胸肌高隆,平时又爱运动(打架),正经的念书实在是“委屈”了这条汉子,也许专业的体校才是他蹦跶的地方。

    家里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出发。

    突然到来,一是为了道别,二是玩一个的游戏。

    校方并不知道,因为一个游戏,颜非之名已经在学校的“不良团体”里传开——差点玩死个人。

    于央一直很怀疑,那个游戏的真实性,是不是真如传闻那样,可以让人感受一次死亡,“我想玩一次昏迷游戏。”

    昏迷游戏,一个简单又极其危险的游戏,有人、有墙就可以完成(由于危险性过高,请忽略具体玩法,切勿模仿),能让人陷入昏迷,体验短暂的死亡,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体验,但是,昏迷者超过一会儿不能醒来的话,就一定要把他打醒,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游戏是晓磊他们先开始玩的,颜非也是抱着不信的态度体验了一下,没想到瞬间就昏了,短短几秒,甚是奇妙,他能听到周围有人说话但听不清再说什么,所有的空间都是朦朦胧胧的,意识模糊,不知道什么是思考……醒来的时候脸上火辣辣的疼,摸了一下居然肿的老高,颜回、晓磊他们都在狂笑,却是被他们一群打醒的。

    颜非心有余悸,又觉得奇妙好玩,给班里的几个“捣蛋份子”说了一下,干柴棍李达“献身”而出,谁知把他弄昏迷之后,他直接就口吐白沫,颜非大惊,二话不说,照脸猛扇,四巴掌下去……活过来了。

    好在围观的人少,也都自觉保密,此事才没有闹大。

    可能和人的体质什么的有关,有些是昏迷,有些是半死,甚至有些……颜非不敢想象,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这个游戏的可怕,打算“金盆洗手”。

    于央听到的肯定不是全部,颜非给他仔仔细细地说了下自己和李达的事,就是希望他不要冒险。

    但是有些人天生爱冒险。

    看着他更加坚决的眼睛,颜非不由叹了口气,道:“辣条不吃你找死,走吧,后院人少。”

    后院还是那么荒僻,自黄将们搬走后一直空着,夕阳洒下一半,空气里依旧透着阴暗。

    于央有些迫不及待道:“可以开始了吗?”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比较简单……先…再…(内容和谐)…靠墙站好,气憋住。”

    当他依言做完,颜非开始推…力道由轻变重…持续增加…默数几秒后,缓缓松开,静静看对方反应,环着的双臂也做好了防止摔倒的准备。

    但震惊的是,于央的眼睛还睁着,脸色微红,依旧直直地站着。

    “难道是身体太好,力道不够?”颜非暗暗不解,问道:“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于央拍掉身前环着的手臂,走了一步讷讷道:“没感觉啊……”

    “啊”音刚落,他便毫无意识的一头栽下。

    颜非根本没想到会这样,更来不及伸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噗通”一声,脸先着地。他嘶地吸了口冷气,已然是被痛醒,呆滞地站起来,茫然道:“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地上?”

    颜非更是懵逼,反问道:“你什么时候昏迷的?”

    “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倒下之前说过一句话?”

    “不记得……我的脸怎么了?”

    “别动!擦破了一大片心感染。”

    “多大一片?”

    “巴掌那么大。”

    于央微微一怔,连忙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淡淡道:“伤而已不碍事,行了,你去忙吧,我也有点事要走。”

    原来他睁着眼的时候就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要是当时不要放下手臂,再坚持一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颜非自责而又懊恼,伸手想把他留住:“你等等先,去我家处理下伤口吧。”

    于央一下子跳开,挥了挥手,开玩笑道:“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不用管了……道别的礼物我收下了,放心,我不记仇的,再见咯。”

    颜非无奈地笑了,想说抱歉,可语言上的抱歉是那么苍白无力,说多少句都表达不出内心的愧疚,喉咙在这一刻更是比卡住屎都难受,勉勉强强的,只说了一句:“再见!”

    于央笑了笑不再回头,再见的时候不知是多年以后。

    怅然地望着那道昏暗的巷子,颜非担心的是:他脸上的伤要如何向家里解释?以后是不是要蒙脸见人?疤痕会不会留下一辈子……

    而两人的友谊会不会因为这一道疤,像此刻的夕阳一样——

    到了尽头。

    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既然已经发生,多说无益,多想无用,就把它埋在心里,总有一天会有一个时间,让你去弥补上所有的亏欠。

    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去“大个子”那里,颜回他们应该等急了吧……

    人都说“暑假已经到了,寒假还会远吗?”,是的,真不远,对颜非来说就是晃了晃眼,基本上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情,反反复复,不烦不厌,随着时间成长的,是自身的体质和游戏号的等级,还有深深的罪恶——只从母亲那里拿一块、两块已经支撑不起庞大的费,除了买资料和学校收费克扣几个,颜非还开始对他父亲“出手”。

    自从颜光耀开了间古玩铺子,衣兜里的钱便不再寒酸,最主要的是,他没有数钱的习惯。

    隔三差五地拿上五块、十块,如果都是整钱,便立马调整策略,从杂物柜里拿个回收回来的银元,出去后倒手卖掉。

    虽然每次“作案”都胆战心惊,但颜非没想过后果,因为满脑子都想的是游戏号的未来,好在还未被发现。

    曾经的伙伴:阿田、天天和七七时有联系,多是打个招呼,闲聊几句就散,不过关系却是一点都没淡——一见如故,感觉再过几年、几十年,都是那种“你化成灰老子都认识”。

    于是过年的时候,颜非去各家门口吆喝一声,“团伙”便要开始搞事了,平时没时间,但是过年的时候,放炮的诱惑,要比游戏还大的多。

    将整串的鞭炮拆成一个一个,衣兜裤兜都塞满,带上钱带上火带上烟,出发。

    原本是用烟点炮的,实用、装逼两不误。但自从天天那次把烟丢出去,拿炮抽了一口后,众人一致觉得还是用香比较好——幸好那是个哑炮,不然就不是炸破皮那么简单了。

    走街窜巷,用香点炮,走一路丢一路。

    脚步不停,炮声不断,炸易拉罐、垃圾桶、花盆什么的都是儿科,最刺激的还是炸厕所。

    那时的禹城基本都是露天的旱厕,有个简陋的防雨檐就算高档的了,隔墙丢个炮进去迅速跑开,一声闷响,屎尿齐飞,虽不如烟花绚烂,胜在恶趣味满满——这是一种重口味的仪式,腾空的黄白之物,就是对厕所的通告:过年了,你们也要嗨起来!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专业炸厕所,也难免不跑路。

    那是老街通往城东的一道巷子,颜非知道,中间那个两米的矮墙后就有个厕所,喊了一嗓子问问有人没有,良久无人应答,便安心地丢了个电光炮进去……“咚”的一声,如火山瞬间喷发,又如突泉涌射,地面的震颤让人感觉里面的粪坑都似乎炸了。

    几人刚准备跑过去“查勘现场”,便见厕所隔壁幽幽探出一个头来,湿漉漉的头发上顶着一坨冒烟的“金翔”,方形的镜片水染黄晕,黑着的脸比张飞还要吓人。

    顿时惊疑,站在原地,什么情况什么鬼?

    眼看那人伸手抹了把镜片,颜非遽然反应过来,立马转身,嘶喊道:“跑!”

    毫无疑问,被抓到的话不死也要褪层皮,好在,几人逃跑的功夫已入化境,那短腿,一个个像装了马达似得。

    当那人爬上墙的时候,巷子里已空空如也,一阵寒风吹过,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头上的“金翔”不再冒烟,却是硬了几分。

    经历此事,“团伙”自觉安分了下来,但是颜非,却不敢在过年期间去厕所蹲“大号”了——光是想想,就一阵恶寒,尤其是再听到炮声……听说过被吓出屎的人,但被吓得屎不出来的人,颜非还是第一个。

    不过,他总能想到对策。

    你知道大过年的,在别人家房顶上拉屎被看见是一种什么体验吗?第一时间的感觉是万念俱灰,瞬间放弃抵抗,索性继续蹲着,死之前先屎吧,但看到对方那抠脚的爬墙技术后,那就看到了一丝希望,也正是一线生机……虽说回家后得换个裤衩。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