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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虾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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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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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慌的钟姑娘迅速去往双武庄后的药房。一到门前,浓香的药味扑鼻而来。急忙进去门槛,就见一个五十上下、面慈体胖的大夫在一边拿着秤杆称着药量,还有几个专门采药、抓药的男子,三十余到四十余岁不等。

    她慌急中欲哭无泪的道:“溥大夫……我朋友阿离中了毒,快不行了,您帮我救救他……”说着话时,‘哐当’一声,连着背后的离落缨一起倒了下去,太累了;但她还没晕过去,忙扶起倒在旁边的离落缨叫道:“阿离……”

    这溥大夫是双武庄的郎中,住在山上很多年了。与杨傲雨十人甚为熟悉;溥大夫跟他们认识那么久,可从没见过钟姑娘这番可怜的情状,不知是为何事,但眼下不便细问,就忙唤道:“吴,赶紧出来帮忙。”

    “师傅,知道了。”那吴回道,又埋怨着:“外面明明有人还叫我……”,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话毕便从院里跑出来到药堂。正见三四人一起把脸色苍白的离落缨抬到左手边隔壁屋的木榻上躺好。接着钟姑娘慌忙解开离落缨的上身衣,摊开一看,在右胸面、正腹面有两道半寸长的暗器刺伤,伤口处红肿发灰,本应是溃烂生浓的,但有幸于钟姑娘的照顾,伤口才没那么严重。不过,暗器虽然只伤入皮肉,可因何断星涂的毒,毒性剧烈,能轻易将有血肉的活物放倒。

    溥大夫看着暗器伤口,脸色凝重,貌似从未见过这种伤口一般。用手轻轻按压,没什么变化。钟姑娘按捺不住心底的焦急恐慌,忙问道:“溥大夫,阿离的病情严重到什么地步了……”但溥大夫还是不说话,只细心看着伤口,摇头表示还不确定,哪知钟姑娘‘哐’的一下跪到地上,情绪急剧转变,哭求道:“溥大夫,您一定要尽力帮伶救活他……求求您了……”

    “你这丫头,这是做什么……哎,吴,扶伶姐起来”待她站好后,溥大夫无奈道:“伶姑娘,你这不逼我难做嘛,我不确定你口口声声叫的‘阿离’中的是什么毒,无法对症下药啊。5s你这一跪,我如何受得起……你别着急,待我给他把一下脉罢。”说着便伸出手给离落缨把脉。这时,双武庄的几个空闲弟子已经聚集到药房外,想探个究竟。

    钟姑娘回溥大夫的话道:“阿离中的什么毒我们都不知道……当时他一中了何断星的暗器,我们就立刻给他把暗器取了出来,以为没什么大碍了,也是因为当时混乱,给他取出暗器后,我们就没注意他了……等到混乱的情况好转后,他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还有,我在赶来双武庄的路上,也给他简单的清洗伤口、敷上了落星花药草,但还是发生了病变。对了,我们给他服下了强心丸,就怕他撑不到双武庄……这个药对他有没有坏处……”

    “是药都三分毒,且强心丸只适宜身体非常虚弱的人……”话没说完,溥大夫忽就紧皱眉头,神色凝肃起来,须臾低垂道:“伶姑娘……我实话实说罢,你这位朋友的脉象,是若有若无的死亡脉象;他身体内里的气血活动,已接近停止运行的状态,救过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毒药的药性太强了……而此时还有微弱的气息,是那颗强心丸的药效后劲,一旦药效过去……”

    钟姑娘悲沉的脸上顿时毫无活气:“不可能就这样了……虽然微乎其微,那也还是有非常的可能性救活他……溥大夫,拜托您尽力救他一下,求您了……”

    “伶姑娘……你坐好,别再下跪了……我一定尽力而为,行罢。5s”

    “好……我说他的一些情况给您知道,他自就开始打坐,用丹田练气一直到现在,身体内藏有将近十五年的纯然功气。就是这些功气没起到自主保护身体的作用,可各个方面应该都比常人顽强……所以,您看看,能不能不要把他当作一般人去救治……他一定能救活过来的……”

    “十五年的功气?!”溥大夫惊讶到:“竟然有此奇人!伶姑娘,真若如此,他就真能有一线生机!许多时候,人身濒临死亡之时是在与命运抗争,活过来的全靠自身的意志力以及万物生灵特有的强烈求生欲。”顿了顿又道:“既然不知道中的什么毒药,就只能用万毒的克星‘蒸清丸’一试了!但愿有些效果。”

    “蒸清丸,这种药只有您的师傅高老懂得炼制。我们曾听他说过,这药的配制过程非常耗费时间,所以珍贵异常,数量稀少……仅存在双武庄内的一共才有几颗,而且庄内有规定,要服用它,必须上报给沈庄主……”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这些章程延后再走罢!可不能再耽误时候了。”

    “这样最好……”钟姑娘感激道:“伶谢过溥大夫……您的医者仁心,伶深感敬佩,这份恩义,没齿难忘……”

    “你这姑娘,有时候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待我去取药来”出了房门时,忽回头叮嘱她道:“切记,不可随意让人进来这屋子!”钟姑娘点点头,跟上去把门拴住。再回去坐好,满脸愁容的看着躺在木榻上的肤色苍白的离落缨,是又怕又无奈。说实话,这会的离落缨的脸色,就像已经死了一两天的人。

    蒸清丸是住在金州锦城县金水乡的筑溪医庄里的高丰老大夫所研制;第一颗药丸的炼制成功可谓艰辛困苦,花费了他近十年的岁月。虽然双武庄的这几颗蒸清丸也来之不易,但和高丰老大夫比起来,是九牛一毛的苦。跟马家的马青永镖头保护几个郎中到施武山寻找药草一样,庄主沈翊也是派了数十个弟子保护溥大夫去找药。而马家是在双武庄制出蒸清丸后的几年才着手炼制的,至于药品配方,是通过华军的关系向双武庄所取得。说的难听点是花重金买下。马家非这么做不可的原因是与长阳会打交道越来越频繁,无意中打听得知长阳会的毒药师常续春正在费尽心思的炼制毒性强烈、见效快的毒药(何断星使用的那种就是其中之一,叫赤心膏,对内脏进行破坏),不得不去想方设法得到这种清除任何剧毒的药丸。这种解药的作用机制是将血液中的毒药在一段时间内蒸化清除,副作用是有的,但相比于毒药带来的痛苦甚至造成的性命危险来说,这不值一提。当然,这种珍贵的药物也不是谁随意就能用,毕竟成本太高了,方才,溥大夫嘱咐钟姑娘不要让人进来药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岂能随意给人服用;而他非这么做不可,不仅是因为钟姑娘向来招他喜爱,还因为离落缨这个濒死的‘怪人’,如果被他救活过来,不知道有多兴奋自豪!这也算是‘虚荣心’罢。

    不久,溥大夫回到药房。还特意叫来了五大弟子邵思姑娘把门外的弟子都叫走,免得再生琐事。入内,叫钟姑娘开了门,疲惫之极的她一见到这位美貌无双仅年长三四岁的邵姐姐,当即就扑上去抱住,呜咽道:“邵姐姐……”邵姑娘安慰道:“伶,溥大夫已经将你的事情告诉我八九,受苦了……看看你的样子,憔悴了许多。要不,去我屋里歇息歇息罢?”

    “我不去……看不见他我不安心”钟姑娘从她怀里起来道:“邵姐姐,我要一直守着他……直到他好起来为止……”

    “伶,你的性格突然改变了很多,从未见过你这般伤心。”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邵姐姐,我好累……”话还没说完,就见她双眼迷糊一下,慢慢闭上,身体发软登时失去支撑,惊得邵姑娘一急:“怎么了,伶!”连忙扶住因疲累而晕过去的她,搀扶着去另一个木榻上躺好。钟姑娘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所有双武庄大弟子都知道张鸿狩来双武庄求援的事,邵姑娘就在心想:必定是发生了大变故!

    “哎!身在江湖不由己呀!!”溥大夫感慨道。

    为防药效作用不大而可能用到第二课药丸,他便把所有的蒸清丸都拿来了。每一粒都像个黄豆那么大,一个装在一瓷瓶,瓷瓶放置在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里。

    他在木桌边打开盒子拿出一瓶,将药丸倒在一个刚准备来的药碗,碾碎成粉,加入适量温水,搅匀。再教邵姑娘过去把离落缨扶起来,一手压着他下巴打开了口,溥大夫接着一汤匙一汤匙的往他嘴里灌。

    可因为离落缨是晕死的状态,很难灌入喉,呛了很多次才面前灌完那一口药。之后,再心的将离落缨放下躺好。这还没结束,离落缨身体内的气血活动将近于无,而为使药物能彻底的流遍周身,发挥出最好的药效,溥大夫还给他通身轻轻的按摩。

    一边的邵姑娘则出去打了半桶水来,给这晕倒的离落缨、钟姑娘两人擦洗脸面手脚。要说杨傲雨和双武庄的男人关系最好的是席易展;那说到女子,非邵思姑娘莫属了。她不仅人长得端庄好看,而且通情达理,善于讲教,这是她作为五大弟子的不可或缺实力。实际上,在这温好的一面下,她还有着巾帼之威,可以说,哪个男人娶到这样的女子,是祖上显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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