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倪承州主很不爽道:“钟伶舞!你嘴皮子倒是能说!既然只有一条人命,被烧酒馆也就与你们无关了,行!我们不为难你们几位,就马上把那个叫离落缨的臭犊子交出来!张鸿狩所背的那条人命,赔偿五十两便可了之!否则,你们若想离开落星镇,怕是难如登天!”离落缨听这话,焦虑之情瞬间充满身心,十分忐忑不安。5s想,和那姑娘四人是素昧平生,他们极有可能把自己交给长阳会。
那姑娘将说话,给她雨哥便是杨傲雨给拦下了:“伶,我来说”即以沉亮的音声对倪承道:“倪州主!一条惹是生非的劣性之命,可不值这五十两!先别急着反驳我的话,长阳会人众向来的所作所为,你应也心知肚明;总是以多欺寡,以强欺弱,专行歹恶之事!今日因某些意外和我们发生了点枝节,你们在绝对的人数优势之下吃了点亏,再以寻常的好恶心态看待这件事,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但也请你反在我们的立场想一想,这点亏若是栽到我们身上,你应该能预料得到,我们必定是面临命丧人亡的结果!如若我杨傲雨惧怕你这前后总共百来人的场面,那你们也就不会如此忌惮我了!所以,当前这条因我们而亡的人命赔偿,就一口定价,十两!否则,随你如何了!”话语之间,尽是威霸之气!毕竟是他们杀的人,这十两是在情理之中。但也几乎是他们目前所有的钱财了。
那一脸奸恶的费清书州主忽然道:“杨傲雨,你的事情好说!但你要帮身后那臭子,可就难说了!料你也不想因一个陌生之人斗得两败俱伤罢!”
杨傲雨正声道:“如若是无辜之人,我救他一救也不无可能!不过,现在看来他并非是无辜之人,跟你们的仇怨……”
“想跑!”那倪承突然喝道!只见离落缨因听最后一句话,害怕的急忙翻身上去他所看着的那匹疤痕马六的背上,‘啪、啪’的使劲抽动缰绳鞭策马匹的脖子,那马惊得‘嘿……!’一声嘶叫,便向着落星花山狂奔开去!此时不逃,要留下来等死么?
可是因离落缨他这一个动静,一下就令那个长阳会会主何断月的未婚之妻‘何夫人’惊呼叫道:“那匹马背上的马鞍!倪承、清书,快去给我夺回来!!”严厉的话音方落,那两个州主就如听到了死命令一般,毫不思索迟疑,望着那离落缨的后背弹手一挥,只见两枚劲道凌厉的暗器飞击而去。5s人群里的胡枫看这一下,都替他兄弟心惊肉跳了!
眨眼间,‘噗、噗’地两下,猛见倾斜趴在马背上的离落缨后背硬生生的被击打得挺直了起来!那两枚劲道了得的毒暗器击穿了他所背着的包袱,直伤到皮肉。如果不是后头的那个包袱,他命就难保了。
方才,杨傲雨不是说长阳会前后共百余人手么,他是在赶来的路上见到的另外三十个人,也是手拿兵器的家伙。正是这从身后赶来的三十人,倪承立急对他们下令道:“截住那犊子的马!”大喊指令之下,离落缨要逃生的路被牢牢堵死了。不过,路边野林的左右两边可没人堵住,只能往里头闯一闯!于是,他跳转马头往左边,又往林里钻了进去,如若里头顺利,会直接逃入山里!
“那是我的马儿!雨哥,我去把马抢回来!”钟伶舞姑娘后知后觉的连忙惊奇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本还想让那‘哥’骑马逃,可见那‘何夫人’下的命令,心思里就想要看看那马鞍到底藏了什么东西,竟让长阳会的唯一大夫人那么花容失色!却是此时,突然如妖魔般的大风骤然刮起,吹袭满山的树木枝条摇摇欲断;只听得远处的雨水拍击树叶“哗啦啦”的响声渐近传来。片刻,暴雨倾盆而至。她也不顾暴雨如何,以惊人的奇速追步开去。看雨帘中,她那模糊了的纵跃身影,犹然一只无拘无束的轻蝶,肆意望前跃飞,雨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若飞之速!
“妖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驾!”那何夫人也火气喷喷的骑马追向离落缨所逃去的左边那片野林!因为这何夫人的动静,使钟伶舞姑娘那三个哥哥的戒心有所分散,正是此刻,只见那杨傲雨惊速提刀挡在身面之前,‘叮、叮……’数下,是偷袭而来的暗器击打在刀身之上!雨水虽影响了一点暗器之速,但却很微。这一番动静,惹得那只大猫子低吼着,将欲扑上之势。不过,张鸿狩压住了它,这种情况下,不能随意出手。
“狗改不了吃屎!要置我于死地,你们这些人还不够数!!”杨傲雨轰然大喝,举开刀器,望着那倪承州主,迅猛的一个冲身突进,‘呼’的挥出一个刀声,就见冷白的大刀甩着雨水,悍然斩下!那马背上的倪承看这凶霸之势,惊恐万分,慌忙撤身下马往后退怯,但因退的太急,骤然倒向泥水里,还好是他的手下一把扶住了!恐惧之余,看着自己身前的那匹已经身首异处的好马,暗自庆幸着,“若是自己下马不匆急,怕也和这马匹一个样子了!”马血因为雨水的冲流,已经聚成一泊。眼前,长阳会的数十人都被杨傲雨这一迅猛斩刀慑住了。
“长阳会的!要打要杀便上来,我杨傲雨奉陪到底!!”他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在雨水的拍打下,仍稳稳盯住费清书!接着又道:“鸿狩,阿蚁,你们有没有中这倪承的暗器?!”张鸿狩道:“阿蚁左腹中了一枚!”杨傲雨火气顿然上涌,凶色道:“倪承!解药!”却看那倪承竟毫无惧意道:“这暗器无毒!我哪来的解药!”他还想继续说‘有也不给你’,可一看张鸿狩旁边的大兽柔羽,心底就虚了。大体来说,不敢对杨傲雨发起反击,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这头大家伙。
“你说没毒就没毒么!鸿狩,注意他们又来阴招!”杨傲雨说着,从自己的冠顶取下束发的银发簪,到已经拔出击入肉层的暗器的‘阿蚁’面前,试了一下伤口的皮肉,须臾,见银簪渐渐发黑!“解药!!”杨傲雨突然转身,厉声暴喝。心中的怒火正无声大烧!死死盯着那倪承州主,凶凶走去,双眼已成血红色。
突然,“雨哥!!!”杨傲雨才喊完声,就从左边林中传来那钟伶舞姑娘的尖亮叫声,音色惊急,似要喊破喉咙一般!穿透极强,连暴雨声都盖了过去,顿时响遍附近的林野!“伶……!!”杨傲雨心中惊道“发生了什么事?!”又对那两个州主严色道:“倪承!费清书!何断月的娇妻元魅也在林里头,除了那个离落缨,她不可能伤得到谁!如若遭遇不测,你们两个谁也担不起!还有,管好你们的心思,敢再下阴手,那你们就试试!!”严重警告他们,便急步跑向路边野林。
所幸离落缨往林子逃的还不够深,杨傲雨追入时,立马就见到右前方木茂草稀的数十丈处,愕见一个也是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人正抢着被钟伶舞姑娘牢牢抱在怀里的马鞍!但却见她毫无任何反抗,一动不能动,像是被人定住了。离落缨就倒在马匹的后腿处,而那何夫人则是倒在自己马匹脚下,三人都是不能动弹分毫的状态,任林间雨水肆意拍打!
原来是,就在钟伶舞姑娘、那何夫人先后追进林子,对着跑马在前的离落缨座下马鞍欲进行争夺时,因钟伶舞姑娘有轻功的大优势,一个脚下急停躲到树木边,再回头轻身纵起,一个狠辣的飞踹,把突然出现在面前紧追不舍的何夫人踹下马背去!这一脚比踹的离落缨那第一脚还要狠劲,砸到地上时就晕死过去了!紧接着,钟伶舞姑娘再迅步疾身追近那正回头看情况的离落缨!他被踹了两次,正所谓事不过三,吃一堑长一智。就再次见那她飞腿踹近来时,离落缨立刻松开缰绳,一个突然扭身向后,双手登时猛抱死那姑娘踹来的右飞腿,拽着她一起狠狠甩到地上,仍是死不放手的抱着钟伶舞姑娘的腿,衣裤都挣扎的破开了!两人死皮赖脸的撕扯着。
“放开我!”那姑娘厉色道:“再警告你一次!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三番两次的踹我,还好意思说什么客气?”
“我又不知道你人心好歹,何况,不就是踹你两脚了么?又不是好不了了!”
“先动脚打人还有理了!看我把你下衣撕破!”
“你敢!!!”钟伶舞姑娘恼羞成怒,转念又变了脸色道“好!你先松手,我们谈和!让我先去把马鞍解下来!”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撒谎骗我!”
‘铿!’一声,那姑娘从袖口里抄出一把短剑插在离落缨的右手边!他一下子就老实了,确实这姑娘是没有撒谎,如若不然,他的手就被刺穿了!那姑娘站起来,边走去她的马匹旁,边下令般道:“快起来!看好那个女人!我们能不能全身而退,就靠这个马鞍了!”钟伶舞姑娘对离落缨本就没有恶意,后续还知道他捣了长阳会那么些个篓子,即便不该救,也不能害他。
而离落缨对她的歹意,此时都已烟消云散,不知所踪了。看着那边晕倒的何夫人,想她暂时应醒不了,就看着钟伶舞姑娘快速解下马鞍,粗略翻查了一下,见木马鞍底下缝上了一张皮革,但并不是完全缝死的,显然这特意留着的口子要藏什么进去的;她用手指去探了一下,竟探出一块质地柔软的金黄色锦缎,叠得极其工整,且还散发一股幽香的胭脂气味。这颜色跟她身穿的衣裳颜色差不多一样,这下正好,把自己的衣物割下一角,并整齐叠好,再藏进去!
“姑娘,快看看这布块里包着什么”离落缨跟人很熟似的凑近来道,忽然,侧着身的他余光瞥见有一个身着黑绿色相间衣物的人由树枝间飞掠而到!停都没停就从那姑娘的后上方树枝上一脚重踏而下!“姑娘当心!”他大急一喊,霎间狠命的推开那姑娘移了几个身位,摔倒在马匹的右前方。
“嘭”的一下,那黑红衣人的重踏瞬间踩空!可土地就遭殃了,被那人踩踏出了一个深有半尺的脚印。虽然下雨松软了泥土,可那姑娘一旦这脚被踏中后背,不死也好不到哪里去。应该庆幸,这黑衣人没有手拿兵刃,否则,那一脚之后,两人必有一死!而不拿兵刃,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紧接着,那人十指微柔摆动,只见在他的数丈外,正从地下冒起十股排列着的差不多一人高的阴浊气影,随之十只合扣,控制那十股阴浊气影袭去钟伶舞姑娘!就是此时,她厉声尖喝道:“雨哥!!!”尖亮的话音正落,只见那十股排列袭来的其中一股阴浊气影当即附中她的身体!此外,还有离落缨,皆被那‘阴浊气影’给附了住,一样也是动弹不了,也都说不了话!喉咙如同给寒冰冻住了一般!接着,那黑衣人一脚再把他撂翻,倒在雨水里的他,望这黑衣人的脸色,十分惨白,却极其饱满,就如白色的蜡烛。再看着他走去拿那姑娘怀里的马鞍。这黑衣人何以在此?原是收了人钱财,暗中监视长阳会的某些个野心膨胀的人。出现在落星镇,自然就是这儿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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