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落缨赶忙用力抽出被这凶徒抓住的手和匕首,边转身迈开步猛逃边望回去,就听后面丈许之远的人凶道:“出事了!兄弟们,快抓住那乞丐!!”其他人不是瞎子,眼前就这一事,谁没见着。5s“抓住他!”“好大的胆子!!”数十人乱声喊道,一下从屋子里冲出追去!大雨将来,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见那离落缨肆意拔腿在安阳街上使劲猛逃,后头的也长阳会歹徒也奋力穷追,跟他的距离不过数丈,又不认识街边的胡同巷口,除非有轻功,要不然,他怎么都甩不掉的!
庆幸是自在山里打猎长大的离落缨,腿下步伐很是飞快,还耐跑。半炷香的时间不到,就直逃出了镇南边的路口,继续南逃数里地,一头钻入野林。而长阳会的歹徒,只有五六人追到野林里,其余的人是分作前、后两头,拉来近数十丈的搜索,往野林搜进去!说实话,若不是离落缨被逼得冲动杀人,长阳会这些歹徒还真不会志同道合的那么大一帮人去抓一个乞丐。好一会后,有一长阳会的歹徒大叫道:“这乞丐骑着马要往山那边去!”竟然还有马来骑,这乞丐是假装的无疑了。
南边的路都给围住,也不知道这片野林多大,离落缨哪敢乱闯,只得往北出了野林,向镇子外围的泥泞黄路跑去,顺着路可跑向落星花山。早前自制好的木弓木箭也已背到身上,骑着马一到泥路上,没有了野林里杂杂草草的障碍,马匹奔得飞快,一碗饭了时间就跑了数十丈,长阳会的这下是追不上了。即将接近山脚,还心惊胆战的回头看来路,见那数十人的一个个身影就如一根筷子那么细。松了了一口恶气,继续跑去山里,保住命为重!
因为天要下雨,把不少人从山上赶了下来。这时,到了山脚的离落缨正与走路下山到此地的两男一女错身而过。三人皆身披雨蓑,两个男子一高一矮,具体到相差一个头。蓑衣下的后背着个布包,跟身板差不离多大,都装满了东西。5s而那着装清丽的女子是斜挎一个秋色的四方布包,大可装得下四五个苹果,很显然,重物都给那两男子背去了,不过,她那包也装的鼓鼓的。都是一些稀缺的药草,当然,落星花也在其中。论待遇,就这花被保护的最好了。
却只见那女子的眼睛一直追视着离落缨所骑的那一匹马,很是专注。而他逃都逃不及,哪会注意到这些情况。刚错过不到丈许,后边突然道来一个脆若夜莺的美妙声音:“哥儿!对不住了!”离落缨正想回头看是不是叫自己,却还没转回头,背后突然就被一脚踹的滚身下马去!因为跑得快,掉在泥路上连滚了几圈,沾了一身泥水才停下。这可真是成了乞丐的模样。摔的痛自不用说,莫名其妙的被飞踹一腿,真把他给踹晕乎、懵逼了。心里瞬间冒出一堆问题:“这女的会轻功?素不相识,她为什么踢我?难不成她是这匹马的主人?给长阳会的偷去了?”
看着这女子轻身落到马背上,一手拽起缰绳,‘吁’的一个刹声,降得烈马前身前腿立地而起,那副本属柔弱的身姿,在此刻尽显飒爽英姿,甚是英气逼人。马儿稍得安静,她便伸手去扯下包在马脖子上的草织围脖一看,大兴道:“真是你啊,六!”忽然转头下望去离落缨,一双利眼直射得他心里发虚!那矮个子见状便道:“好一个偷马贼!找寻了数日,终在这撞到了你!”声音近似尖亮之色,“是长阳会的杂碎罢!敢偷马,看我废掉你双手!!”说着从后腰掏出一把‘刃锤’,拉直离落缨的右手。这是一个羊角锤形态的武器,一边是锤头,一边是锋利的刃边,要比一般锤子长一尺。
眼看要被刃锤打断手臂,离落缨一下蔫了,发怵着急忙道:“大哥……不要……我不是长阳会的砸碎……马匹是我从长阳会手里偷来的……别打……别打,听我说……听我说……”
那女子已经掉转马匹过来,下了马就心疑:“我不信……”一脸的决绝之色。瞧她那双伶俐的双眼,黑溜溜的眼眸,泛着清净的亮光,显得溜光透彻,很是生灵;丹凤眼之下的细挺鼻子就如依着最好看的形状捏造而成,真是长得恰到好处;轻唇轻红,巧得动人;黑发挽成丸子之状,清丽简秀,也是为了让头发不妨碍务活而束起的。额前发帘不浓不密的倾斜向左,落在柳眉之上;一整眼看这椭圆形的鸭蛋脸,甚是美丽,而且耐看。穿着轻橙色的衣裙,裹得身段微苗条。看着她,能给人以一种清澄透心的质气,极是清妙。
离落缨慌急道:“姑娘你不信,我还有什么办法……好,既然你已经找回你的马匹,我也不是长阳会的什么杂碎,正好咱们无仇无怨,那,就……放过我罢,再不跑,我就死定了!”
“是那群人罢!”她指着那来路上追来的数十个长阳会凶徒道,“没事,等会他们快跑到这里时,我就放你走!”
离落缨听了急上加急,这还不如把他交给长阳会算了。眼看凶徒越追越近,害怕得哭笑不得的道:“姑娘……我不是恶人……你不要这么逼我啊……让我走罢,好吗……”话一说完,就连忙爬地起来,可才跑得了两步,那不饶人的姑娘又是轻身一跃追去,一脚从他身后踩贴到泥地上!“我叫你别走,竟然还跑起来!听好,我这匹马叫六儿,半个月前就被偷了去,半个月后,就是今儿,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我面前,这事儿不问个仔细,岂会让你就这么走了!还有,我的马鞍你弄哪里去了?现在这个马鞍虽好,但到底不是我的东西!!”
离落缨抬起满是泥水的头,大急求着道:“姑娘!我不知道什么马鞍不马鞍……侠女啊!再不松开脚,我……跟你拼了!反正跑不掉,迟早都会被打死!”
“嘿……吓唬我呀,还真不怕,不过……”
“伶”那高个子不想惹是生非,语气严肃的道“放了他走,我们赶快回去!”
离落缨趁此插嘴道:“就是就是,姑奶奶,马上要下大雨了……听话罢,赶快回镇里躲雨去才是……”
那姑娘不乐意了道:“关你什么事……”离落缨忙忙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快放我走罢……好罢……”却在暗地里骂她!这姑娘真收起踩住他的脚,看着他连爬带跑的急急逃向山林,还撂下一句狠话:“多谢姑娘!但你踹的那两脚,我会记住的!”留了个心眼往回一看,那姑娘却没因这句话追来。她若真敢再像前两次那样把自己当猴耍,他死也要保住她的腿,狠狠摔到地上再说。人都杀过了,还怕她!
在山脚的路上跑着,感觉太招摇了,又一头钻进数丈边的林子,想从林子躲着逃到山上。可,兴许是善良使然,或是缘分之故,他忽就为那姑娘三人着想了,若是因为那匹马被长阳会的凶徒拦住为难,这就糟糕了。尽管他们会武功,但敌不过人多啊,群狗还可能会戏死猛狮!于是,他改变主意,在林子里躲好!一会的功夫,那数十个长阳会的歹徒跑到他们跟前,果然不出他的料测,这帮手无寸铁的歹徒围住了那三人和一匹马,相去丈许!显然,都互不认识。
为首一人摆出不爽的脸色道:“三位义士!实不相瞒,这匹马是刚才那个乞丐从我们手里偷走的马,把它还给我们,各自便都相安无事!否则……”
那姑娘的脾气一下就来了道:“呵!你们的马!凭什么说是你们的马!哪来的证据?还是马匹身上刻着你们谁谁的名字?!”
“这位美人儿,我说是我们的马就是我们的马,趁着我们还好好说话,快点给过来,不然,等下就后悔都没用了!!”
那个子是个暴脾气,忽然就变戾色道:“别嚷嚷些废话!够种就打来上!否则,把路让开!”这一句狠话令气氛变得异常凝肃,因为穿透力足,清清晰晰的传到离落缨的耳朵里!只见那四十余歹徒慢慢站出阵势,一层一层的人墙围住三人,彻底堵得死死的!当前这一触即发的凶险状况,令那紧绷神经的离落缨像中了邪似的在林里喊道:“我在这!!长阳会的杂碎,你们放过那姑娘三人!!”说他脑子突然短路也不为过。这一声毫无底气的叫喊,却也使那四十多人微微一愣:这乞丐竟然!
离落缨稳步走出林子,在接近那帮人时,虽然脸上还有泥土遮掩的不明显,但认得他的人一下来了个激灵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四十人中,伍弄、倪梁的手下都有在这里!就是这子,烧了酒馆偷走马,还在长阳会门前杀了人!不止如此,现在竟然还敢出风头!这会可热闹了。
“狗屁离落缨!你算什么东西!!”那‘阿明’一口骂道:“命真大啊!那样滚下山都没摔死你!如今你还是落到我们手上了,我们梁哥可是非常的惦记着你!!兄弟们,就是眼前这个浑身泥浆的臭乞丐,夜里在闻吉村烧掉了倪承州主的酒馆,我们现在抓住他,也算是给长阳会立功了!”这帮人又对离落缨投射以金子般的目光!七八个人都不用吩咐的,自觉向他围上去!
可离落缨不搭理他们,站到一定的安全距离时,就对峙他们停下来了,另说言语道:“你们先别动手,我不会跑——那位姑娘,把马给了他们罢,这样你们就都没事了!”
那姑娘可笑道:“你不逃命去回来干嘛呢!跟这帮人有过节,不是被作弄而死,就是被毒而死。还想救我们,真是比我还天真!好,我也不说你了。你要知道,我的六怎么都不会给他们!劝你快些逃罢!”离落缨这可就为难了,没救着人,还给自己搭进去了,当着长阳会歹徒的面,怎么逃啊,心中莫名的苦涌上脑袋。
“美人!有胆儿!你们应该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今天,一个都走不了!兄弟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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