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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今天不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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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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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唐瑾瑶惊了一会,脑海中不由自主去幻想当时的场景。

    成人礼祭天可以说是齐国皇室最重要的仪式之一,任何皇女都期盼着自己能在这一天大放异彩。

    国师被认为是重要的一环,她们将国师视为天神的意志,得到了国师的祝福才是良事。

    可偏偏唐瑾舒最重要的祭天仪式上,没有国师。

    那位递折子劝说女帝不要找国师的朝臣一定会被唐瑾舒恨死。

    唐瑾瑶问道:“敢问是哪位大姐递的折子?”

    “这位你可能要叫大娘,”叶冬弦神色不变,“是太尉大人。”

    唐瑾瑶啧啧两声,说起来这太尉大娘和自己也是有缘分。

    离京之前的朝堂上,母皇要为怀信和唐砚清指婚,唐瑾瑶当时假晕搅黄这事,她晕倒时正好就倒在了太尉的怀里。

    太尉大娘身材消瘦,当时咯的她后背一阵疼。

    唐瑾瑶道:“太尉老妇真乃奇人也,谅唐瑾舒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叶冬弦笑笑。

    唐瑾瑶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叶将军如今如何?”

    说话时,她语气有几分心翼翼之感,叶冬弦面色一滞,没有了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

    叶荣比唐瑾瑶动身还早,如今在不归关待了许久。唐瑾瑶听闻苓国军队现在还死撑着不投降,叶荣这一仗应当是辛苦至极。

    不归关地形险要,苓国依着地势就和叶荣缠斗许久,好在叶荣在军事方面颇有经验,相信苓国投降也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寻常人大多都认为这一仗胜了便是万事大吉,但唐瑾瑶知道,苓国和齐国之间从来都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苓国如今君王姓楚,楚家最开始的君王推翻了前朝,而后自己登上王位成了新的苓国君主。

    自那以来,苓国和齐国的恩怨就一直断不清楚。

    叶荣这一战极为关键,苓国如今的王上想要停止进贡,养精蓄锐他日好摆脱齐国的统治。

    有损利益一事,齐国当然不允。

    所以这一战,不止要胜,还要胜得漂亮,让苓国如今的王上永远沉浸在绝望之中。

    叶冬弦看着唐瑾瑶,静静道:“老实说,我也不知真正的情形是怎么样的。”

    唐瑾瑶疑惑,叶冬弦继续解释。

    “有关军情的密函我看不到,我母亲的家书中也只是在报平安,我只能等着。”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叶荣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的处境如实告诉自己的女儿,那样只会招来她的担心。

    报喜不报忧似乎是每一位将士都会对自己家人做的。

    唐瑾瑶安慰的拍了拍叶荣的肩膀,道:“是我一族对不起你们家。”

    叶荣当即甩开她的手,嫌弃道:“干什么呢你这是?保家卫国是光荣,我用你对不起什么?”

    唐瑾瑶笑笑。

    正逢下人来道早饭已备好,唐瑾瑶招待叶荣去用膳,叶荣没有推脱。

    桌上三人,怀信也在其中。

    唐瑾瑶鲜少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况且在自己府中,那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

    叶冬弦和她说说笑笑,怀信在一边闷头吃饭,不怎么说话。

    叶冬弦嘴里嚼着饭,含糊问道:“阁下尊姓大名?”

    唐瑾瑶看着怀信,怀信将口中饭菜咽下之后,才缓缓说道:“在下名叫舟归。”

    “周归啊······”叶冬弦声咕哝一句,“还挺斯文。”

    怀信知道她定是将舟的舟误会成了“周”,他也没有解释什么,所谓言多必失,更何况叶冬弦同他也见过几次面的。

    唐瑾瑶听到了叶冬弦的后半句话,轻声笑了笑,叶冬弦直接踩了她一脚。

    “吃菜吃菜。”叶冬弦道。

    唐瑾瑶咧着嘴骂了她一句,之后席间便一直无话。

    唐瑾瑶归京已有些时日,叶冬弦早就有来看望她的心思,但她也知道唐瑾瑶身体疲乏,不敢来叨扰。

    于是叶冬弦等唐瑾瑶歇了几天,这才来找她。

    叶冬弦来时带了许些补品,唐瑾瑶也没有和她推脱,全部照收。

    吃完饭后,两个人又回到了房间之中,自然是说着一些悄悄话。

    虽是悄悄话,但其中也掺杂着许多的有关朝堂局势的话,两个人关系亲近,自然不会有什么避讳。

    叶冬弦在唐瑾瑶府上留了许久,下午眼看着要到了饭点,叶冬弦起身辞去。

    唐瑾瑶留她,叶冬弦推脱:“我长姐尚在家中,我应当回去和她一起吃饭的。”

    叶冬弦长姐和叶冬弦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性格,叶冬弦为人不拘节,又爱闯祸。叶冬弦的长姐却性格沉稳,心思重。

    叶冬弦当然不能留长姐一人在府中吃饭,那样免不了她又胡思乱想。

    叶冬弦起身欲离去,唐瑾瑶亲自送她。

    院子中下人正在扫雪,唐瑾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怀信。

    他也在扫雪。

    叶冬弦也注意到,拍了唐瑾瑶道:“诶,那不那谁吗?”

    怀信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抬起头来,和叶冬弦点了一下头,叶冬弦问道:“周公子怎么亲自扫雪?”

    怀信将扫帚放在一边:“闲着也是闲着,叶二姐要回去了吗?”

    叶冬弦点点头。

    怀信手和耳朵都被冻得发红,唐瑾瑶握了一下他的手,道:“差不多就回去歇着吧。”

    叶冬弦将二人的互动都看在眼里,不多时她眉眼间就溢出了淡淡笑意,在马车上,叶冬弦靠着软垫打量着唐瑾瑶。

    “看不出来啊。”

    叶冬弦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偏偏任唐瑾瑶怎么问她都不说。

    唐瑾瑶也知晓她说不出什么好话,问了两句见她逗自己玩便也不去理她。

    没想到这时,叶冬弦缓缓坐直身子,道:“我怎么觉得舟归看着有点眼熟?”

    唐瑾瑶心中咯噔一声,这叶冬弦从前还没这么聪明,怎么这就开了窍了?

    她不会瞧出点什么来吧?

    叶冬弦继续思索着,唐瑾瑶脑子转得飞快,叶冬弦却此时开口:“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了?”唐瑾瑶忐忑。

    “我看他像你王侍!”

    唐瑾瑶气结,险些将叶冬弦从马车上掀下去。

    齐国虽是女治国家,但其制度大抵还是仿照男权社会,女子为王爷,那其丈夫必然就是叫王夫。

    而侧室妾便叫王侍。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下去!”

    叶冬弦不依不饶:“耳朵红了耳朵红了!”

    “你烦死了!”

    马车摇摇晃晃总算是到了叶府,唐瑾瑶非常嫌弃地将叶冬弦推了下去。

    “快滚吧你。”

    叶冬弦犹自站在门前看着马车傻乐,马车哒哒扬长而去,叶冬弦抱臂看了良久,直至马车消失在街角她才回到府中。

    唐瑾瑶接下来的几天日日不得安生。

    朝中大臣听闻唐瑾瑶修养好了身体之后,不少人都起了拜访的心思。

    唐瑾瑶光是在府中坐着,一天就要和两个不同的人吃饭,好在这些大臣没有撞在一起,要不然那个场景唐瑾瑶还真是不敢想象。

    唐瑾瑶和这些大臣虚与委蛇的有些烦了,开始进宫躲清闲。

    怀信现在的身份不便进宫,她调了一些人手在暗处保护怀信。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唐瑾瑶叹气道:“谁叫你是我软肋呢?”

    这个说法有些暧昧,怀信耳根子红了一瞬,道:“我也有人手在暗处保护我的。”

    唐瑾瑶笑笑:“多多益善,好好等我回来。”

    唐瑾瑶坐上轿子,然后掀起帘子一角,透过窗看着怀信。

    眼前从王府的场景变成街巷四邻,盛京的建筑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变幻着。

    历经一番战火之后,唐瑾瑶格外享受现在的生活,哪怕尚有许多事未处理,但唐瑾瑶却不会让那些事扰乱自己的情绪。

    不多时便到了宫门,唐瑾瑶踏入宫中,先是去见了女帝一面,然后才向凤君寝宫走去。

    凤君寝宫似乎比从前清冷了不少,宫中伺候的人手也没有从前那般多。

    原本院子中还开着一些花,但冬季花朵凋零,入目所见皆是一片雪白,更显寂寥。

    宫人瞧见唐瑾瑶后便匆匆忙忙跑到殿内去通知凤君,又有宫人在唐瑾瑶身侧耳语了一番。

    “陛下的侍君正在给凤君请安,殿下进去吧。”

    唐瑾瑶将裘衣摘下放在宫人手中,下人掀开厚重的帘子,唐瑾瑶才走了进去。

    屋中暖意迎面而来,唐瑾瑶抬头便迎上了屋内向自己投来的数道目光。

    兰侧君竟然也在。

    真是稀奇。

    唐瑾瑶走到中间,对上凤君殷切的视线,跪道:“女儿迟迟才来,父君恕罪。”

    凤君站起身便要下来扶唐瑾瑶,但此时还有外人在此,于是一边的侍子便代劳。

    唐瑾瑶在屋中坐下,道:“今日父君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兰侧君竟然也在此。”

    听到有人提自己,兰侧君侧过半个身子向唐瑾瑶点点头:“殿下许久未见了,身体可还康健?”

    唐瑾瑶手里握着下人送来的怀炉,听到这些话时捏着怀炉的手都不自觉紧了几分,指节泛白。

    兰侧君尽收眼中。

    “本王身体自然康健,边关锻炼人极了,日日都是九死一生,好在本王活下来了。”唐瑾瑶笑得得体,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凤君自然有所听闻,此时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而是静静听着。

    其余侍君自然不敢干预。

    兰侧君似乎没有听出唐瑾瑶的弦外之音,反而是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殿下身体康健便好,也不枉凤君的每日惦念。”

    唐瑾瑶挂上假笑,极度敷衍。

    转过头时,正好有一个一瞬不移地瞧着自己,唐瑾瑶回视过去,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是谁。

    那人起身对唐瑾瑶行了个礼:“前几日在紫宸殿,臣侍不心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唐瑾瑶不假思索:“你谁?”

    话出口之后,唐瑾瑶又作恍然状:“鲜侍君是吧?你那日哭的太惨,本王竟一时没认出来。”

    屋内众人轻笑出声,就连兰侧君嘴也翘起笑了笑。

    唐瑾瑶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由此可以看出这个鲜江人缘很不好。

    后宫之中惯来捧高踩低,不少侍君都会和其他人联手,以求能够达到共同的利益。

    但也有少数人不肯拉帮结派,兰侧君是其中一位,这位鲜侍君也是其中一位。

    不过前者是因为自持清高不屑为了恩宠便和人同流合污,而后者自然是趾高气扬认为自己与众不同。

    唐瑾瑶却知道,这些侍君之中,除了自己父亲和兰侧君,其余人在母皇眼中都是一个样的。

    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不过是肤色黑与白、年龄大与的问题。

    认为自己与众不同的人才是天真。

    不少侍君在暂得恩宠之后,便认为自己从此变成了凤凰,可以成为凤君和兰侧君之流,于是日日恃宠而骄,做着白日梦。

    哪怕碰见凤君兰侧君等人时,也会摆出谱来,而后再暗地里对女帝添油加醋告状。

    日月轮转,多少侍君都熬死在了宫中,这两位却依然稳坐钓鱼台。

    唐瑾瑶不在京中这一年多,这些侍君都以为凤君失去了仰仗,很快就会从凤君的位置上跌下来。

    凤君自然没空搭理他们,于是这些人越发嚣张,就连进宫不到一年的鲜侍君都对凤君下了不少绊子。

    如今唐瑾瑶归来,自然不能让这些人舒坦了。

    鲜侍君方才被唐瑾瑶噎了一下,现在面色很不好看,咬着牙恨不得扑上去打唐瑾瑶两巴掌。

    好在他理智尚存,知道这位不是自己能动的主。

    “殿下说笑了。”

    唐瑾瑶瞥过头去不理他,她打量众人一圈,然后笑着问凤君:“父君这里日日都这么热闹吗?”

    唐瑾瑶说这话时眉眼都在笑,还有几分洋洋得意,凤君不知她要干什么,只能如实回答:“你今日来得巧,父君平时这里还是很安静的。”

    换而言之就是说这些人聒噪。

    唐瑾瑶点点头:“我还以为日日都如此,若是这样那我可要天天进宫来,女儿从北疆回来之后这几日正愁生活无聊,还真想瞧瞧热闹。”

    一众侍君都面色一滞,这昭王殿下不动声色却连损带贬,将这一众人损了个干净。

    有几个侍君已经起了离去的心思,鲜侍君咬牙道:“殿下这是嫌我们太吵吗?臣侍好歹也是陛下的人,殿下莫不要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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