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东方白道,“恕晚辈驽钝,不知道前辈用何武器?”东方白寻视半天之久,始终未见到“万相神医”的武器在何处,不禁开口相问。
“万相神医”撇嘴一笑,说道:“我只不过是庸医一个,哪里要用什么武器?兴到之处,信手拈来便是。”说着,从胸中掏出一个布袋,摆在桌上打开来,只见两排银针赫然出现。
“这便是前辈的武器?”虽然“万相神医”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但是东方白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因为“万相神医”所用的武器,实在是太出乎他的预料。
“正是。”“万相神医”回答道。
东方白隐隐感到了眼前这个人的与众不同之处,更感觉到了他的难以对付。
东方白与“万相神医”都不再说话,而是静默地站在店内,双眼紧闭,纹丝不动,恍若两座雕塑一般。
两人正在凝神聚气,排除一切杂念,以求专心对敌。然而就在此时,争斗已经开始,两股杀气倏然而起。
初而细若游丝,薄若蝉翼,清秀之中尽是孱弱,飘若浮云,缈若薄雾,轻盈之中透出虚糜,小心翼翼地徐徐而起,鲜能视见,轻手轻脚地缓缓而至,几不可闻。
继而便若山间细流,自山巅之上顺流直下,潺潺而来,徐步而趋,淙淙而响,一路清清脆脆,如若银铃震动,山石也被击得咯咯作响,发出一阵阵的应合之声。
未几却若大江,浩浩荡荡,急速而前,气势澎湃,让人见之而心生寒意,滚滚而来,声势骇人,震耳欲聋,让人闻之而若失魂魄。
俄而又若海洋,飓风骤起,成摧枯拉朽之势,暴雨突降,显狂澜难挽之局,平静之下暗潮涌动,阴暗之中险象环生。一道电光撕裂长空,一声惊雷闻风而至,海上顿时波涛汹涌,怒浪滔天。
“呱——呱——”屋顶上的一个老鸹,也感到了店内杀气的浓烈,唯恐被它所伤,惨叫着若箭一般地飞了开去,躲远了。
老鸹之声尚未落地,东方白和“万相神医”都在一瞬之间睁开了眼睛。一场恶战,自此而始!
夕阳如若遭受了致命的重创,正无力地滑落,摇摇欲坠之间洒下一地碎裂的余晖,无力回天地哭泣着一天之中最后的灿烂。
天地之间如同遭了亘古未有的浩劫,满是凄惨的殷红,尽是无边的落寞,时而在呜咽的冬风中携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淡淡的黄昏渐渐失去了斗志,悄然褪去了,暮色渐渐加重,浓得让人窒息,飘忽之间,夜帘笼罩着彻骨的寒意遮蔽了天地。
孤独而充满诗意的枝头,几朵失落的寒梅正低沉地酣睡着,一阵晚风呼啸着吹来,如云的梦境跌落在地,四散零落,一片鲜红。
寰宇之中尽是一片冷凄,被晚风吹得七零八落的梅花芬芳馥郁,香气四弥,无力地抵御着清冷,凄美地飘翻而去,写下一地的怜悯。
松碎的鹅雪瞅准了时机,从暗淡的天空之上飘飘而下,蒙蔽了傲立着的枯枝,覆盖了正无处可藏的浓密的愁绪。
秦筝上的弦柱斜斜地排开,犹若雁阵在飞行,洁白的筝弦却早已被厚厚的灰尘所覆蒙,难以见到本该的面容。
一段清瘦的身影独坐在窗前,望着纷纷而下的雪花发出一声声的长谈,时而又转头望着与她相伴的孤灯,仿佛在嫌它的烛光太亮。
黄色的云层满满地遮蔽了天空,天色忽而之间变得暗淡而无一丝光亮,举目之处一片深邃幽暗,灰蒙蒙全是降雪的迹象。
沙滩之上一片雪白的寒冷,轻轻的水烟缥缥缈缈地弥漫而起,衰败的枯草颤颤栗栗地远去到天际,遥远得不可触及。
石阶破旧得不堪入目,只剩了残留的寥寥几级,一棵老松已近垂暮之年,孤独地横立在直垂而下的绝壁边缘。
由于日光和月光终年照耀不及,山崖之上一片阴暗,一望无际的碧绿苔藓,在山崖之上肆意地尽情弥漫。
雪花像是一场始料未及的灾难,在枝头之上胡乱地翻卷,断桥之下一艘孤独着横写的船,被冰封在河面之上缄口不言。
大地静默得只剩了风的唏嘘,苍苔之上长满了韦曲,处处皆是难耐的凄寒,荒凉的草丛遮暗了斜川。
悠长的歌声管乐随风飘起,撕扯着早已破碎的静寂。只剩了残存的落花在迷茫的雪光中漫无目的地摇曳着,恍若一首凄楚的挽歌。
昔日的明月被毫无遮拦的夜风荡碎,又被遮掩在云层的背后,时而闪过的一丝星光,仿佛是在倾吐天空的忧伤。
长夜退去,晨曦渐至,一股暖热之气从地下喷薄而出,啃噬着满地的积雪,终于让它化作了淙淙的流水,远远地淌走了。
久违的东风带着丝丝的亲切,诉说着盎然的春意,给人带来阵阵的惊喜,吹拂着春日初出闺门的丽姿,使得暖意之中多了一份柔和。
多情的柳絮和游丝,也不安分地在暖日晴空里飘扬起来,与游春的情思纷然交织,满溢出无尽的缱绻缠绵。
原本空当寥落的枝头,也萌发出一粒一粒的春芽,嫩绿中包含着娇气,幼稚中透露出生机,清脆中掩藏着坚强。
湖畔的红花娇艳欲滴,间隙之中满是不远万里遐飞而回的莺燕,执著地来赴它们昨岁的期约,鸣啭声中满是喜悦。
幽会的男女闲散而行,随意之中却泄露了心中无限的柔情蜜意,连路旁的花草都被感染,洋溢着撩人的芳美情意。
朦朦的香尘随着东风四散飘溢,在不知不觉中遮蔽了天地;湖堤之上满是垂柳,湖面之上漫起的烟雾围着树荫凝成了翠碧。
琴弦管笛的繁音乱纷纷地奏鸣而起,播撒着无尽的凄迷。不意之间一声悠远的燕鸣,带来了欣欣向荣的消息。
淡淡的天宇之上,几朵悠闲的浮云飘来飘去,慵懒中透出散漫,娴静中透出恬淡,睡眼惺忪中又带着几丝疲倦。
一只燕子从树梢花前飞过,飘然而轻快,圆畅而优美,舒展的尾翼好像一把剪刀,剪开了漫天漫地的花红柳绿。
一阵细雨过后,群燕倾巢而出,从芳径之旁灵敏地衔起沾有芹草的春泥,贴着地轻轻飞远了,仿佛是在竞相夸耀自己的轻盈矫健。
几朵花苞突破了包裹,艳丽成了诱人的花蕾,经过春雨的洗礼之后,芬芳的香气争抢而出,一直飘去了未知的远方。
几只蝴蝶受了诱惑,循着香气而至,翅膀闪动着难以言说的欢乐,一旁的黄莺好像怕是打扰它们,知趣地飞走了。
夕阳渐渐倾颓欲坠,海边的渔舟滑动着落日的余晖,竞相满载而归,渔夫们唱起了欢快的歌儿,脸上笑得怡然自得。
一面丰盈的玉盘自东升起,皎洁的银辉顿时洒满了大地,璀璨的银河倒映在水中,里里外外皆是一片耀眼的光明。
夜色渐深,闲鸣的蟋蟀也归于平静,独自沉睡去了,四下一片安然的静谧,帘外的月色无声地照了进来,撒落了一地的洁白。
&/di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