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三生世界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八十四:困局迷县:无风不起浪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如此热情,生惶恐啊。”

    钟家院中,三生先前所见陌生的下人,突然全拿起刀剑,直指三生。在这之中,有一人气势最盛,他将初灵境初期的灵气,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威压着三生。

    “废话连篇!乖乖束手就擒,拿你的性命祭我死在你手里的儿子!”如此说来,此人的容貌确实与那蒙脸人有八成相似。

    “那可否走个流程?去县衙转转也好,我也没试过被人审判。”

    三生虽嘴上说着笑语,但眼中却无半点戏谑之色,这可不是什么笑一笑就可以过去的坎。虽说杀人偿命这事,三生确实赞同,若真被捕了去,判了死刑,他无怨言。可他三生的命,要想夺了去,对方也得努力一下才行。

    “笑话!我们就是县衙,我们就是审判,说你有罪,你便有罪,在哪不是一个死字。”身后的阙知礼围了上来,行云流水说了一套,落在三生耳里,就憋屈了些。

    “也是,我不否认我的罪名。“三生摊手道来,这种情况,他确实没什么办法了:”只可惜我想挑个好的时间,好的地点。”

    “三生,我最后问你一句,你那日救我一命是否真心。”阙知礼的情绪暂时从愤怒中脱离出来,他要知道三生是否是因为天农教的命令,才救下自己。

    三生能听出阙知礼这问题的重量,所以他也没再说玩笑话,而是神情严肃的说着:“救你并非我愿,只是路过而已。”

    这话全然是三生的心声,若是阙知礼与廉隋,他更愿意去救廉隋。而后一句,则是回答了阙知礼想知道的事,三生虽不是真心,但路过于此,也并非受人之命。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会给你选择,你想怎么死?”阙知礼用他少有的低沉问着。

    “若要我选,我想……”三生正准备举起双手,怂一下肩,说一句笑话,之后大打出手。但事情往往没有想象那样平滑,现实则是更为奇妙,那举起的手突然被一旁伸来的手拽的生疼,那间本该无人的厢房不知怎么开了门,三生就这样被硬生生拖了进去。

    “想老死呢?想的美~”郎中的声音在三生耳边响起,或许这是三生唯一一次觉得这声音是如此悦耳。

    “你为何在这?”三生有些发愣,要说钟家与阙知礼要抓捕自己,定不会留下其他人在府中才是。

    “我在哪,很重要么?”郎中挤着眉毛,连同眼睛一起。他用这张鬼怪表情的脸,愣是说出一句很帅气的话来:“重要的是你该走了,剩下的由我来。”

    府中无关此事的人应该早就被阙知礼他们清个干净,为何会多出个人来,他们也摸不清头脑。待他们反应过来,推开房门之时,屋中也只剩郎中一人了。

    “三生呢!”阙知礼的气不打一处使,这煮熟的鸭子飞的毫无道理。

    “走了。”郎中饮着手中的茶杯,身后墙壁破开的大洞,吹来阵阵凉风,拂摇着他的衣帽。

    “你究竟是谁!”

    “许郎中?”

    阙知礼的怒吼与钟家主的疑声几乎同时响起,随后二人面面相觑,两人眼中摆满了疑惑。前者是询问钟家主为何会认识这人,后者则是疑惑着郎中为何在此。

    “难不成,你也是天农教的异徒!”

    “难…不成,你也是天农教的异徒?”

    郎中听二人的异口同声,为他们各自吞吐的语气感到一阵笑意:“你们猜?”

    无声无息在钟家破开一个大洞,在十余人的包围下将人救出,又独自面对众人的怒火。这在三生想来根本不可能之事,却无疑发生了。他低头快步在街道上,不知所措,三生就像是迷路的野孩子,有人伸出手将他拉了过去,和他说这边有路,他也没怎么想,就去了。

    但踏上了这条路后,剩下的又只有迷茫。三生开始担心郎中的安危,也开始怀疑着就样离开钟家是否正确。路边三姑六婆对“三生”此人的议论声,何时开始剧烈起来,她们脸上带着恐惧,话语里却尽是指责和咒骂,县衙明显也是躁动起来,这股浪潮已经汹涌到,关门在家也能听闻浪声。

    县衙那已经压不住三生的事情了。钟家大肆围剿三生的事,迟早会暴露,天农教放出的谣言已经达到了目的,闲暇无事的百姓,自会在目击者惶恐的神色里,为溪流捏造一起海啸。

    “你们真觉得“三生”是天农教的人?”三生轻声缓步,用他不起眼的矮身材,融入到街坊谈话之中。

    “要不然呢,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众人都笑了,尽管三生是那样严肃。

    “可他完全没理由要杀这两人,天农教是叛国之徒,若那三生真是天农教的人,根本没理由去杀两个没有身份地位的百姓。”三生为自己做出辩护。

    “天农教的人,都是异徒,都是疯子,他们做出什么都有可能。”

    “对啊,我还听说天农教的人,是阴间来的,爱吃人血。”

    “如今皇朝当道,百姓安居乐业,非得这时候出来弄什么叛国,这不就想着害人么。”

    “没错,这群害人的鬼,杀一两个人吃了去,有什么奇怪的。”

    众人七嘴八舌之中,唯有一事是相同的,那便是对三生的辩护嗤之以鼻。

    “倒是你,又是说那杀人狂三生并非天农教人,又是说天农教没理由杀老百姓,这是作何?”大家笑了笑,把目光瞥到三生身上:“瞧你这副侏儒模样,我看八成也是天农教的人吧,还想为害人的鬼说好话?”

    “只是觉得其中,有许多纰漏罢了。”三生的双眸本就暗淡,如今更为浑浊。

    “再多的纰漏,也是事实。这“无风不起浪”,既然大家都是这么传来,就算这“三生”不是天农教里的异徒,也不是什么好人。”有人开始恼怒,他们茶饭之后,就靠这些闲言闲语打发着时间,这死矮子非得跑过来,说什么合不合理之事。真是笑话,有没有纰漏这事,交给县衙自己去理会,能与自己有多大关系。

    “无风不起浪么。”三生嘟喃着离开,他弯着身子,精疲力倦的脸上却是挂着笑意。

    “真是晦气,这打哪来的人,灭了兴致。”

    “就是,看这四尺侏儒身,不正是那阴间的鬼?”

    “哈哈哈,我瞧着也像。”

    身后的嘲笑,传入三生的耳里,阵阵刺耳。可他手中揣着白条,依旧带着笑意,这白条是郎中给的,说是离开之后,可以去白条上写的磨坊。

    说来也是好笑,三生来阙县不就为了本功法,接了份悬赏。怎知与委托人反目成仇,落的一身杀人甚至叛国之罪,都已经深陷泥潭之中,进退不得。这般惨状之下,三生还不得不使劲往里陷,让自己更惨一些。

    三生收起手中的白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禁叹息着

    “玩大了。”

    “大人,属下有罪,未能阻止阙知礼调兵,请责罚。”县衙之中奚幺双手持令牌,单膝跪地,将令牌递给唐天安。

    唐天安接过令牌,掂量了几下:“无妨,阙知礼调兵去了何处?”

    “回大人,去了钟家。”

    “三生可是被捕了?”

    “未被捕,钟家后院开了个大洞,逃了去。”

    “谁开的洞?”唐子天语调高了些。

    “不知,附近的人家没有听到声音,地上也没什么碎石块,就好像,好像凭空开了个大洞。”奚幺说到后头,连自己都不太相信了。

    “然后呢?”

    “阙知礼和钟家带着一伙人冲上街道,县中已经开始传言,县衙正暗中逮捕三生。”奚幺顿了顿,又说到:“我看,这事已经压不下去了。”

    “既然压不下去,就弄大些吧。”唐天安突然说道

    “大人?这……”奚幺懵了。

    “派人去街里贴上悬赏令,找人画张三生的肖像,无须过于精细,大致相同就行,但记住上头不许出现通缉二字,标明要活人,最后附上寻得三生者,赏百两黄金。”

    “是!”奚幺虽不知这有何意义,但唐天安的命令,他向来服从。当即应到,快步出了里屋,给下属的衙卫交代完一切后,才回来。

    “已经吩咐下去了,可…”

    “想知,此举有何意义?”

    “回大人,属下跟随大人多年,仰慕大人多年,但终觉自己不配当大人的侍卫。可属下想护大人一生,便想多学习一些,知道一些。”

    “你如今已经很好了。”唐天安难得露出笑容:“天农教利用民声舆论,引导三生,目的也只是将三生逼入绝境,若能使他归顺天农教,继而将千武宗拉进这趟浑水,那便是最好。若是不能,也会致使县衙与千武宗产生一定矛盾,弟子下山,在阙县无故背上罪名,这要落在本就心向逍遥的宗门中,定咽不下这口气来,前来向阙县要个说法。”

    “如今皇朝内忧外患,精神紧绷之际,闹出这一趟来,只能做出两种反应,一是无所作为,放任阙县与千武宗自行解决,但如此一来就会灭了皇朝的威信,让民众担忧皇朝的实力,这时天农教起义便有了理由。”

    “二是严惩阙县或千武宗,无论责罚哪方,必定会引起一方不满,宗门与皇朝的平衡势必会打破,一但形成对立的局面,天农教也能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如此一来,三生这人物便十分重要。既然天农教能利用舆论,我们自然可以,明确要求活人的重金悬赏令一出,县衙里的十万百姓,就成了三生最好的保护,而我之所以要画像无须过于精细,是以防三生作出伪装之后,与画像差异甚大。”

    “但若是画像模糊,百姓为了这百两黄金,就算与画像不似,也不敢乱伤其分毫。”

    “可这样一来,不就代表县衙承认三生是天农教的异徒,正好顺了天农教的意么?”奚幺不解。

    唐天安微微一笑,悠悠道来

    “我可没说要通缉身为天农教异徒的三生,不过是寻人启事罢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