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鸟的法力下,大家又回到了原来的出发地。
可是落地后,众生灵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来草木丛生的旷野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块又一块方方正正的农田,田野里有人拿着农具正在劳作。
这些人都长着长长的脑袋,全身长满了羽毛,他们的头发是白色的,眼睛红彤彤的,长长的脸颊上,突生出一张尖嘴,嘴上竟然长着鸟的尖喙,背上还生有一对大翅膀。
生灵们看到,这群人在一块田地做完了,他们又飞到另一块田地继续做工。
这可把刚从月亮上回来的生灵们给看傻了!他们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掐了掐自己胳膊。可是,对!没错!他们既没有眼花,也不是在梦中。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投射到青鸟那里,好像是它应该知道些什么似的。
青鸟摊了摊翅膀,很难为情地说:
“我和你们一样,对这些事也是一样的毫无所知。”
此时天黑了下来,二八神又出现了。大家立刻把它围了起来,要问个清楚。这时,他们觉察到,似乎就连二八神看起来也已经苍老了很多。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蛮蛮夫妇问二八神,“这些带翅膀的羽人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在这地里是要做什么呢?”
“哦,你们去了这么久!难怪你们会产生疑问的。”
“我们去了没有多少天啊!”师蒙纠正道。
二八神并没有理会她,而是问大家:
“许久许久以前的羲皇和娲皇,你们可曾听说过?”
听到二八神提到羲皇和娲皇,肥肥、若易和中孚都点了点头。只有年少气盛情的师蒙又嚷嚷了起来,她是要给二八神纠正错误的:
“羲皇和娲皇,我们当然了解喽!不过那是才多少天前的事啊,并不是许久许久以前的!”
对鹦鹉师蒙的指责,二八神仍然不予理会。
“你们知道就好办了,那么他们以前的有巢氏和燧人皇呢?”
这次只有若易和中孚点头了。
二八神在问完了这两个问题后,用眼睛扫视了一圈围在他身边的生灵。然后才往下继续说道:
“关于这些你们不知道来历,却又好奇的鸟人,说来话可就长了。你们有耐心听我从源头给你们讲起吗?”
大家一听二八神要讲到他们所关心的问题了,于是都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听他讲下去。
“据说,他们就是这些先皇后人的支系。他们的祖上燧皇为了拯救白猿、狌狌、鹿蜀等兽族生灵,曾经一把火烧死了天柱峰顶上的毒蛇猛兽。可是,结果整个猨翼山也被烧成了一片灰烬!”
“这群燧氏族人,因为那里已经一片荒芜,草木不生,禽兽无栖,此后在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只能到别的地方游猎,以维持生计。可是许多年之后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他们因为追逐一队鹿群而重新抵达了这座山。”
“当他们再次经过猨翼山时,他们惊奇地发现,在被大火焚烧之后的山地上,草木却比以前更加繁茂,更加高大了。他们在惊诧之余,就把狌狌族贡献给他们的粮食——祝余,也种植在了那里。结果令他们十分满意,祝余在那里长的又高又大,一下子就解决了他们很长时间的吃饭问题。这使他们尝到了放火烧山,种植作物的甜头。”
“于是,他们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并开始以此为根据地,进行大规模的烧山。这群人把不需要的草木用火焚烧掉,再用石块、木棒掘地,种植他们喜爱食用的作物。一个新的部族——神农氏就这样诞生了。”
若易和中孚回想起了那大火焚烧、烈焰熊熊的过去,不无感叹:世间的事情真是奇妙,由好变坏,再由坏变好,有谁能预想得到呢!
二八神见大家毫不言语,认真倾听着他的讲话,感觉自己多少年来的孤单,终于迎来了可以尽情释放的时刻。因此也就愈加讲得详尽卖力了:
“因为他们擅长放火烧山,因此他们的头领就被人们尊称为炎帝。由于他们发展出了种植技术,较好地解决了人们一年四季的吃饭问题,因此势力就越来越壮大了,人口也就越繁殖越多。”
“到现在在位的炎帝,已是第好几任上的了。他们的神农氏族类,也已经遍布了好多个山系地域。每一个新的部族,都有酋长,都把自己的山系领地称之为方、邦,又或者是国。比如说这里你们看到并诧异的这些人,就是属于羽民国!”
“听这意思,倒好像是过去了千秋万代似的。”
师蒙一直在为二八神前面没有理她,而有些不高兴,这次她趁二八神喘气的功夫,硬楞楞地插上了这句半是揶揄半是诘难的质疑。
师蒙总是喜欢抢在头里讲话,二八神对师蒙的轻率言词甚是不屑,可能这正是他之所以不喜欢师蒙的原因吧。他看也不看她,只是冷冷地反驳道:
“岂止是千年,几个千年都不止咧!”
“可是?”大熊抓了抓脑门,一脸迷惑不解地问,“我们才离开了您有多久啊?您就这样说。”
“哼哼,多久?”二八神看了一眼肥肥,“难道你们就没有听说过‘天上一刻,地下三年’吗?你们走了这些天,却不知道大地上,已经是沧海变桑田了呢!”
听到他们的这些一来一往的对话,老旋龟中孚也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疑问了。他向二八礼貌地请教核实道:
“您的意思是说,这些羽民人也是神农氏的后裔。那他们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二八神点了点头,算是对态度谦卑的中孚能正确理解他的话语的肯定。但对于中孚后面的疑问,他却并不作直接地回答,而是又反问道:
“你们还记得此地东边的毕方鸟吗?”
“当然记得。”师蒙回答道。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毕方鸟了,它们全都逃到远方的章莪山去了。恐怕那里现在也没有剩下几只了。”
“为什么?”师蒙追问着。
“人们为了成仙啊!”
二八神撇了撇嘴,用愤恨的、似乎是对难以理喻的人类从来都不屑于一顾的神态,继续着他的解说:
“在这些奸滑而又贪婪的人群的捕食下,此地的毕方鸟早就没有了。后来,他们又盯上了这里的鸾鸟。可是,鸾鸟也是非常珍稀少有了,他们生怕再把这日益稀少的鸾鸟给吃没了,所以人们就不得不开始尝试着以鸾鸟的蛋卵为食,以期望取得相同的成仙效果。”
“没想到,这也确实令他们受益,由于他们常年食用鸾鸟蛋,因此也就渐渐地有了仙气。他们寿命增长了,个头长高了,眼睛变红了,嘴巴又长又硬了,肋下还生出了翅膀。不过,他们虽然能飞,却不能飞很远,也就是田间地头的飞飞吧。”
“但是,由于这些人只注重修身成仙,不顾老人和孩子;所以他们繁衍生育后代的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竟然也像禽鸟一样,开始直接从蛋里孵化出来了。”
“慢慢地,所有这些,都引起了附近其他部族的羡慕。他们当中求仙寻道的人,把羽国人身上长出羽毛与神仙联系在了一起,到处传言:‘人学道修行,最开始的境界就是长生不死而成为地仙;再继续修行,达到更深的境界后便真正得道,像羽人国民那样,身上长出羽毛,向上飞升而成为天仙。’”
“其实,他们完全忽视了这些羽民人自己还要种田吃饭的事实,却不顾是非、硬生生造出羽化成仙的幻境谎言,并把这作为修身求道的终极目标。你们说,这是不是着实有些可笑呢?!”
“你说的鸾鸟,可是和凤凰同类的神鸟么?”在听完二八神详细地解释后,若易向他问道。
“对啊!
“鸾鸟是不轻易现身的!除非是世间清明,天下太平之时,它们才会现身。”青鸟插了进来,也接着他们刚才的话说,“这么说来,神农炎帝是很厉害的了!他能够让众生灵们和谐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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