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静地坐在角落里，抱着依偎在她怀里的少女，拍着少女的肩膀，口中不住地安慰道：
“没事的。”
只是，她的年龄，看上去与少女相差不了多少。
少女在哽咽啜泣，她只能苍白地安慰。
“你叫什么名字？”她温柔地对少女问道。
“我…我没有名字，只有个乳名，叫巧儿。”少女边哭边说道。
“那我，也叫你巧儿吧。”她平淡地笑了笑。
“你叫什么？”巧儿感觉身边的这个同龄人，是个很有魄力的人。
“慕容月。”她淡淡回答道。
“慕容…月？你是大夏国的三公主？”巧儿感到难以置信。
她这才仔细审视慕容月的样貌，美艳动人的眉宇间，的确始终带着一种高冷的气质，那是只有高贵阶层的人才会带的气质。
“这里哪还有什么公主。”慕容月自嘲一笑。
“这里，可是男儿国啊。”
……
坊间。
这里是国内再平凡不过的市集，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各种摊位沿着道路一字排开，各色普通的丹药与法器杂乱地摆着，毫无噱头地出售。
最强壮的战士也会在此处驻足，挑选自己中意的用品。如果没有一种商品存在的话，这里看上去会与国外的任何市集没什么两样。
但是这里有——女货。
各种年纪的女货被麻绳绑着，或者关在笼子里，像猴子一样出售，臀部看起来大的，价钱便会高些，因为好生孩子。
“大夏国新抓来的女货！还没挑过，每只00金币起，先到先得！”摊贩扯着嗓子叫卖。
很快，周围就聚集来许多人。他们观察着这些女货的品相，各自品头论足，高谈阔论。
女货们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听着这些人的言论，几近绝望和崩溃。她们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挣扎扑腾，确实像是被抓到的野生动物。
“都说大夏国的女货都很能生，看来真的如此。你看她们，真是很有活力。”
“哼，子，新来的吧？刚抓到的女货基本都这样。买回家一段时间就扑腾不起来了。有些女货刚买的时候叫得欢快着呢，结果回去没几天就给养死了！”
“是啊，所以选她们，得看品相。并非越活泼越好。”
“大哥们高见，受教了。咦——这两只怎么不叫唤？”
终于有人注意到关在牢笼里的慕容月与巧儿。
她们安静地在笼子里坐着，头颅低垂，一言不发，只是手却紧紧地牵在一起。
“是啊，真是奇怪。老板，你该不会拿旧货出来充数吧？”有人直接对摊贩提出质疑。
“哼，货在这，自己挑！看不上眼，不买便是！”摊贩根本不吃这一套。
众人嘘了一声，便转头欣赏别的货物去了。
巧儿终于松了口气。
果然，慕容月说的办法有效。让自己看起来病恹恹的，就不会被购买。不被购买，就会被老板……
扔掉，或者杀掉。
但是，纵然如此，也还有活着的可能，一旦被人买走，就一定会死，受尽折磨而死。
不知不觉，她们熬到了下午，马上就要散场了。
在这期间，她们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女孩被买走，疯狂地挣扎哭泣。但她们什么也做不了。
摊贩看了看她们两个，厌烦地摇了摇头，两个积压货，看来是卖不出去了。他看着越来越稀疏的人群，便整理了各种东西，打算收摊了。
“等等，老板…”
正当摊贩已经要把最后两个女货装上车时，只见一个少年忽然现身在他身后，指着巧儿与慕容月说道：
“这两个，我要了。”
两个女孩原本安下的心再次被提起，绝望再次涌上心头。
摊贩愣了愣，旋即转身过来，一下子认出了少年，笑道：
“原来是唐城殿下，你可是老主顾了。”
老…老主顾。
两个女孩看着这个表面上略显文静的少年，心里却是害怕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慕容月之前在大夏国就听说过，那种最经常购买女货的人，绝对是男儿国里最强大，也最凶残的人，落到他们手里，完全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
因为，他们很可能会把她们抓去，做各种实验，甚至直接被切碎炼药。
“少废话，两百金币，两个。”唐城冷冷道。
摊贩明显不太愿意。但咬了咬牙，心想反正也卖不出去，两百金币总比砸手里要好。
“唉，谁叫您是老主顾呢，我这就给您包起来！”摊贩乐呵呵道。
“不用了，给我根绳子牵着她们就好。”唐城说道。
“行。”
摊贩点了点头，将笼子里两个女孩取出，系上绳子后交给了唐城。唐城扔过去一袋金币，摊贩数了数，正好两百枚。
“跟我走。”唐城对两个女孩低声说，便牵着绳子朝西边的远处走去。
两个少女想要逃脱，但是绳子被下了禁制，一旦挣扎就会有如同大火里灼烧的疼痛。她们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唐城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并不说话。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
“等等，这不是唐城殿下么。”
忽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唐城转过身看去，只见到一个少年出现在他眼前。
唐自如，那个要挑战他的年轻人。
“还买了两件女货，这是修炼要用到的？”唐自如声音低沉地调侃着。
“与你何干？难道现在就想动手了吗？”唐城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在他的印象里，唐自如是年轻一辈当中最活跃的人之一，每次参加掠夺任务与战争都最积极，而且总是口出狂言，哗众取宠，生怕没人注意到他一样。
几十次任务，十几次战役，只受过一次伤，这是唐自如短短三年内的成就。
“自然不关我的事，而且既然下个月就要决斗，我也没必要现在动手。好奇而已。”唐自如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走向女货之一的巧儿身边，微微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
“巧…巧儿。”女货颤抖着身子回答。
“嗯，我叫唐自如，世间第一的剑士，死的时候，也要记住我的名字。”
他忽然目露凶光，空中瞬间闪过一丝剑影，等唐城反应过来时，巧儿瞪大了眼睛，脖子上多出一道血痕。
只是一道不显眼的血痕，但她却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巧儿！”慕容月彻底崩溃了，她再无法保持沉默，跪在了地上，摸着巧儿的尸体失声痛哭。
短短几天的相处，已经让她将巧儿视为亲妹妹。
“你这是什么意思？”唐城一下子暴怒了，金色原气光芒在身上陡然而起。
“哟，这是要动手么？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劝你还是冷静一点。失手杀了一只女货罢了，赔你便是。”
唐自如丝毫不为所动，淡定地调侃着，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金币扔了过去。
那袋金币，唐城看都不看一眼。
“下个月，我会让阁下好死。”他牵着慕容月，转身离开。
唐城走后许久，唐自如一直木讷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夕阳，但是忽然间，他激动得热泪盈眶：
“下个月，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