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宫子宴说他二人刚认识,被绑在椅子上的两人惊道,“怎,怎么,怎么可能?!是,什么,什么难道!难道!”
两名歹徒似乎回忆起什么。
影子中的人向前走了走,轻蔑道,“没错!我们确实刚刚认识。”
正是刚才吃饭时掉落玉佩的公子。而行刺他的这两名歹徒,竟是刚才还与他一起用餐的下属。
那公子愤愤道,“忠叔是你们害死的吧!”
两名歹徒泰然自若,并未表现出丝毫恐惧,叫嚣道,“哼!奎大少爷,不要以为你赢了”
宫子宴手中依旧把弄着匕首,悠哉说道,“如果,你们想的是另外那两个同伙,我倒是要提醒一下我们也是两个人。”
两名歹徒这才想起,方才吃饭的时候,宫子宴身边确实还有另外一人。盛青此刻,早已在客栈后院,将替这两名歹徒放风的同伙制服了。
他二人这才意识到危险,惊恐地互看了一眼,求饶道,“奎公子,求求您,饶我们一条命吧,我们也是被逼的。”
奎公子难以一直悲愤,吼道,“住口!你们害死了忠叔!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说着,他夺过宫子宴手中匕首,冲着那两人就要刺过去。
宫子宴急忙制止,“且慢!”
奎公子刀尖已经抵在其中一名歹徒胸口,听到身后制止声音,虽止手,但刀尖却在慢慢刺入,丝丝鲜血开始溢出。
宫子宴继续劝道,“客栈人多眼杂,不要为了这几条狗命徒增麻烦,留着或许还有用!”
理智战胜了悲愤,那公子含着无限愤怒的泪水,将手放下。5s
四名歹徒被灌下,捆了手脚锁在一间不起眼的杂房内。赏了一些银两,二便知趣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处理好一切,三人坐在屋内。
“在下,奎子乔,谢两位救命之恩!”说罢,他就要跪下一拜。
宫子宴急忙扶住,客气道,“别别别!咱们看着差不多年龄,你这一拜可是折煞我们了!”
奎子乔笑笑,问道,“敢问两位少侠尊姓大名,大恩大德,子乔定要相报!”
宫子宴眼珠一转,说道,“我叫,盛二龙。这位是我兄长,盛大龙。我二人来自五桦山,江湖人称‘五桦盛少侠’。敢问奎公子贵庚呀?”
“不瞒两位,子乔今年刚满十四。”
“哈哈,我十五,我兄长十七。咱们也算生死之交了,以后你就叫我盛二哥,叫他盛大哥吧。”
“两位是来自五桦仙山的高人,子乔怎敢与你们称兄道弟!”
“都是虚名,都是虚名!子乔兄弟不必客气!”说着,宫子宴斜眼看看盛青,“你说是不是,大哥!”
盛青万万没想道,宫子宴竟然给自己起了个‘五桦盛少侠’的名号!就他这副轻浮浪荡的作派,‘盛少侠’的名号可能很快就要传开,自己怕是以后都不好意思姓‘盛’了,一世英明危在旦夕,却又没办法揭穿宫子宴,盛青又气又恼。5s
宫子宴竟还若无其事叫道,“快说句话呀,大哥!”
无奈之下,盛青只能说道,“奎公子,我们兄弟初下五桦山历练,就遇到了你这事情。想必也是与你有缘,如不嫌弃,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奎子乔见‘盛大龙’稳重沉冷,气质不俗,与他的这位弟弟性格很是不同,但看着应是个深思熟虑的人。他既然这样说了,奎子乔便也不再矫情,揖礼道,“子乔若是能与二位互结兄弟,实在有幸。”
宫子宴一把搂过他肩膀,“说什么有幸没幸的,遇到就是有缘,是不是奎老弟?!”
说着,他掌中摊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救我’二字。
那字条,正是宫子宴帮他拾还玉佩时,他趁着那些属下不注意,接下玉佩瞬间偷偷递给宫子宴的。
宫子宴不免好奇,“奎老弟,这些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杀你?”
“二哥,实不相瞒”
六合之境,有大大的药宗不计其数,但有七家的实力是最为雄厚。萝衣国内有两宗,其余五国各有一宗。这些药宗家族,所擅领域各不相同,彼此之间关系也很微妙。他们各有追随者,带领着其余中、宗门,在六国开设了数以万计的药铺、医馆。
仙凰国内的最大药宗,也是七宗之一的‘宿宗’,以对针灸、穴位的研究闻名,一套名为‘龙奎气穴手’治病气法是这一宗的真传,也只有历任的宗主传人才有资格学习。传言此手法以气化针,推穴贯针,施展时犹如数条细龙环于病患身体。龙气入体,病症得治。
宿宗的上一任宗主‘奎天英’十年前在一次灭门惨案中去世,他唯一的儿子当时年仅四岁,被几名忠仆救下后带走,其余亲眷全部惨死。奎天英靠着龙奎气穴手给自己留了最后一口气血,撑到了宗门弟子赶来,留下遗言后,便当场殒命。
听到此处,宫子宴惊讶道,“龙奎气穴手?!奎老弟你借掉落玉佩向我手中传递信条的手法,以气裹物,快急有度,难道就是这失传的气血手?你的年龄难道你是”
“不瞒两位兄长,在下家父正是当年宿宗宗主奎天英。当年一伙匪徒突然闯入家宅,滥杀无辜,血流成河。我父亲亲信‘奎忠’趁乱将我救出。当时我虽然只有四岁,但那等惨烈的血海深仇我一刻都没有忘记!”
说着,奎子乔咬牙切齿,双拳紧握,眼神中满是悲愤。他缓和一刻,继续说道,“父亲撑到宗门弟子赶来,匪徒逃匿,父亲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息。他留下遗言,在我成年之前,由他的义弟‘段梅青’作为代宗主,管理宿宗下的所有产业。十年后的宿宗‘药品堂会’上,段氏、奎氏及宿宗下的其余中宗门子弟,均可参与。胜出者,就是以后宿宗的正统宗主。”
盛青打断道,“听闻奎老宗族的这个决定当时令在场所有人哗然,宿宗的宗主千百年来从未袭于过外姓之人。”
奎子乔点头道,“正是。”
宫子宴看向盛青,皮笑肉不笑地低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谁叫你平日不是躲在天行草堂就是在无念居,师兄弟们时常聊的轶事八卦,你都错过了。”
“那你也该告诉我呀。”
“堂堂天”盛青险些失言,急忙更正道,“天不怕地不怕盛二龙少侠,也对这些民间故事感兴趣?!”
“你?!”宫子宴说不过他,转而面向奎子乔道,“奎老弟,你接着说”
“父亲留下那些话后,便抽开腰间玉带。玉带内侧密密麻麻印着的正是龙奎气穴手功法。天下多少人都希望得到那功法秘籍,但谁也没有想到,我父亲却天天戴在身上。父亲将它示于众人后便说,此秘籍不知害了多少人罔顾性命,当日灭门必定也是因此而起,父亲不求我再习练,只求我能平安度过一生,不再为此所累。然后,他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毁了玉带。”
宫子宴叹道,“令尊智慧令人钦佩!在世人面前毁了功法,让他们放弃为功法而追杀你的可能。也避免了段氏成为正统之后而名正言顺地得到此功法。最关键的是,一旦其它宗氏子弟知道段氏绝无可能习得此功法,又有几人会忠心追随于他们?!奎老宗主这是在为老弟你日后回归宿宗打基础呀!令尊当年奄奄一息之下,竟能思虑得如此周全,不得不令人钦佩!”
奎子乔哀叹一声,“父亲为我打算至此,我绝不能让他失望!”
盛青平静地说了一句,“但子乔兄弟顺利回到宿宗接任宗主的前提,是真正的龙奎气穴手功法并没有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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