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走后,纤腰凝眸在阿七眸里,带着几分慵懒几分眷恋,轻笑道“俊了,名字俗了些,搭不上你的身分。5s”说罢她顿时化作一群黑蝶,然后这群黑蝶又重新凝聚,变成两名玄衣少女。
每个人都说阿七的名字土,难掩一脸不屑,只有纤腰,多含蓄:“名字俗了些,搭不上你的身分。”
两名少女搀扶着阿七,缓缓走进纤腰住的的玄蝶宫。
少女让阿七躺下,脱下他被火烧破的衣服,仔细检查阿七的伤势,清洗后,拿出特制的伤药,心地帮阿七敷上。
敷完药,帮阿七换了件新衣裳,其中一名少女咬着唇,犹豫了一会,低眉道了声“裤子自己换”两人便快步离去。
阿七换好裤子,纤腰走来,二话不说便抓起阿七的手把着脉。
“咦”纤腰惊道“你怎么回事?”
“是水神,让我服了柔水至阴丹。”
纤腰先惊后喜,随即颦笑道“怪不得,若不是你的体质改变,他那一掌直可让你变成烤鸭。”
“呵呵”阿七大乐,这就是纤腰,温柔而幽默,
但这一笑令阿七腰疼背痛,忍不住凄厉的惨乎一声。
“怎么?”纤腰伸手轻轻触着阿七的腰,顿时疼痛便止住了,只剩轻微的酸麻。
阿七想起上一世,也是身受重创,也是纤腰救了他。
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敢如此放肆的呼天喊痛,才能做回自己。
而她的手不但能止住身体的痛,还能抚平心中的伤。
“那铜镜,”阿七才开口却被纤腰止住。
“那是你惯用的障眼法,火云又被骗了。”
阿七什么都瞒不过她。从她那句“不就一把锈了的旧铜镜?”阿七就猜出她已知道真相。
林外,火云还在研究那面铜镜,心翼翼的,左摇右晃,深怕弄出水来…
“散了”他收起铜镜,意兴阑珊向众人道 “青云你留下”
众人离去后,火云左顾右盼,低声问青云“还没有他家人的消息?”
青云道“古丁村都翻过来了,也抓了他师父盘问,没任何消息。”
火云冷目道“他早计划好,把她们藏了起来,方略同与他是旧识,又助他上断肠崖,我若估计得没错,他家人和那阿柔姑娘,当藏在神木禁地。”
火云说着,目光由森冷转而邪兴:“看来我得亲自回一趟神木学院。”
神木禁地,禁地中的禁地。
阿柔一身素雪,端跪在水神面前。
“没想到妳资质这么高,不到一年便能学会了我所有的神通。”水神面露喜色,轻抚着阿柔的长发道。
阿柔:“阿柔愚昧,全是师父苦心教导。”
水神轻吁,摇头道“这里已不安全,妳今晚便离去。”说罢拿出那面透明的镜子,交给阿柔。
“阿柔妳听命”水神厉声,肃穆道
“阿柔听命”
“我今日将这天水神镜传与妳,妳要切记曾经答应过我的事,帮助他灭了火云,然后离开他。”
“阿柔遵命”阿柔强忍着泪水,但眼神却无比的坚定。
阿柔十月前拜了水神为师,那时火云刚修练成死神,震天撼地,九天诸神灵无不惊惧,他打破了九天宇宙千万年来的平衡,若不趁早将他除去,等他修练成“死神狱火”,九天神灵就算全部连手,也不是他对手。5s
而除去他的任务一半要由阿七完成,另一半就指望阿柔了,但入了水神门下,必须终身圣洁…
阿柔考虑了两天,水神告诉她,若她不答应,阿七绝对不是火云的对手,迟早要遭毒手…
于是阿柔答应了,天道、爱情她都可以不顾不要,他只要她的七哥哥能报血海深仇,好好的活着。
“是时候了”水神手执神镜,以镜背朝墙角那尊透明的母龙塑像轻轻一洒,雕塑的眼睛便亮了,牠的眼睛是双如地狱之火般的红色…。
阿七的伤经过两天疗养已完全康复,火云的天火对上他的水性体质,就像利矛与坚盾,各有神奇之处。
不过黑森林的神药也是一绝,让阿七的外伤提早修复。
晚,夜阑人静,万籁俱寂,阿七与纤腰坐卧在《心月楼》。
第一世来心月楼的时候,纤腰告诉他,这是个“只谈心,不问心事。”的地方。
那时阿七满脸疑惑,分不出谈心跟问心事有什么分别,历经生离死别,一世伦回,第二次来时他便懂了。
两人举杯邀月,喝着纤腰精酿的《灵芝月桂酒》。
酒醇而香甘,可千杯不醉,也可一杯求醉,全凭饮者心情。
“我见过心,十个月前。”阿七道
纤腰淡淡道“我知道”
阿七有些讶异,但他没问纤腰怎么知道的,他一直怀疑纤腰会读心术,但纤腰没说,他便没问。
阿七看得出来,纤腰与他的心绪似都停留在那“参天森林”里,那是他俩初次邂逅之地。
那天她应心之邀,去参天森林作客…
“妳知道阿柔?”阿七问
“知道”纤腰平静道
阿七仍没问,说好不问心事的。
纤腰:“你或许还不知道,当你上飞潋神瀑后,火云便派人去了古丁村,除了找你家人,特别交代手下要到阿柔…。”
原来如此,沉默了好一会,阿七猛灌了一杯酒,低声,略带颤抖道“我在无思堡见到融凰,那个百年来第一个打上断肠崖的女生。”
纤腰放下酒杯,起身,走到阿七身前,轻抚着阿七的面颊道“听说她的个性很像若倩。”
阿七再也忍不住了,悲嚎一声,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纤腰将他拥入怀中,像个孩子般,任他在自己怀里饮泣、恸嚎。
第一世,阿七全家五口惨遭火云灭门,纤腰就曾这样抚平他的创恸。而这一次,阿七似更悲伤,因为他对若倩的爱太深了…尤其若倩的死,他要负很大的责任。
因此他自责,不顾纤腰的劝阻,提早去找火云决死战…
阿七哀泣:“告诉我,纤腰,我要如何才能原谅自己?”
纤腰的表情仍是那么平静,娓娓道“只有战胜火云,才能为逝者报仇,你的灵魂才会真正平静与解脱。”
阿七:“可如今他已修成死神,要如何才能战胜他?”
纤腰:“只要他还没练成死神狱火,你就有机会。”
阿七望着眼前的美酒家酿,美人明月,面对着长夜漫漫,不堪的过往,木然问 “要如何才能大醉一场?”
纤腰轻绽笑颜:“情到深处无怨尤,情不醉人人自醉,有我,有明月伴着,一醉有何难求?”
阿七酒醒的时候,发现纤腰已不在身旁,他记得与纤腰邀月同醉,轻拥着她(与月),进入醉乡。
这就是纤腰,她读得懂你的心,却从不问你的心事,她与你同醉,却不与你同醒。
阿七走了,他还有太多事要做,最迫切的当然是尽早升上九星战神,拉近与火云的距离。
纤腰送他出黑林禁地,没有赠礼,没有赠言,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凝眸赠别。
但这次,纤腰赠了诗,在漫天飞舞的黑蝶轻歌中,吟唱着那首古诗:行行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阿七动容,信誓旦旦道“决战前,我一定会再来见妳。”
“不要有牵挂”纤腰摇头道“好好照顾自己,多吃点…”
阿七眼眶热了,激动道“纤腰,妳绝非弃捐,是我配不上妳,一世一世的辜负妳。”
纤腰低眉,幽然道“都说了,情到深处无怨尤,又何须计较谁辜负了谁?”
阿七离开了黑森林,离开了纤腰,离开了他三世的情人,纤腰的低眉幽语,始终在他心头激荡,那句“情到深处无怨尤,又何须计较谁辜负了谁?”一直在他耳际回响
每次离别,都想拥她入怀,但阿七都忍住了,因为如果他这么做,就代表一个承诺。
为什么他受伤,悲伤时,纤腰拥着他,抚平他的伤痛,可他却从来不曾拥她入怀?
为什么三生三世都相见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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