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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剑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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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集:一玄弥留道玄机,弄影巧计联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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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剑英雄传》50集武侠言情说连载,彭世通著

    第0集:一玄弥留道玄机,弄影巧计联五派

    卷壹◎不灭大师圆寂

    ☆☆不灭大师恼羞成怒道:“师兄你说谎,你说谎,那晚明明是我赢了,你干嘛要这么说?”

    无悔禅师道:“师弟,你虽枯禅四十年,依旧还在有相之列,所以你自创的如来掌法,看似威力巨大,实则为祸极深,已伤及你的五脏六腑了。若不停止修习,恐会危及性命。”

    不灭大师佯装道:“哼!我的身子好的很,不消师兄担心。”言罢只觉腰椎处隐隐作痛,显然是中了孔太公《子午神剑式》所致,继而引发内脏灼烧翻滚,使得旧疾复发。然,最近一段时日,不灭大师之所以四处找寻有缘人传以衣钵,或多或少与他身体渐衰有关。不移时,无悔禅师叹道:“昔年扁鹊见蔡桓公,讳疾忌医已成笑谈,师弟何苦自欺欺人呢?你情知命不久矣,便想传衣钵于杨少侠,这便是最有力的证明。况且《不灭如来掌》有诸多不足之处,倘若强加于人,岂不害了你自己,也害了别人。”不灭大师暴怒,抚腰连连道:“你这个手下败将,居然还在这儿造谣曲论,老衲唯有杀你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杨奇鲲见不灭大师圆睁怪眼,形似可怖,吓得不敢支声。只见不灭大师用尽全力,使出一招“万佛朝宗″,打在无悔禅师胸口,但尽被无悔禅师的《普渡慈航篇》轻松化去。不灭大师呆立半晌,痴痴看着自己的右掌,方而醒悟谪仙楼一战,原来是师兄早有相让之心,并非自己所能胜也。

    此时此刻,不灭大师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使之练就《不灭如来掌》所造成的自伤郁积难平,迷失了本性,如同一只挣脱的野狼在可劲躁动哀嚎,已然走火入魔。孔太公、无悔禅师见状,便知不灭大师性命堪忧,于是双双抢出,一左一右,将不灭大师按住坐下。

    孔太公在前,凌空一指,剑气纵横,速将内力注入不灭大师腹部“气海穴“;无悔禅师在后,隔着空气将真力沁入不灭大师背部“灵台穴″。约摸半个时辰,不灭大师忽尔魔性暂压,兀自安静了许多。孔太公对无悔禅师道:“由于最近几日,不灭大师四处打打杀杀,元气大伤;又因《不灭如来掌》所造成的顽疾无法排解;再因刚才走火堕魔,憋坏金躯。正是远有内忧,近有外患,里有流祸,不灭老弟恐怕已到了灯干油尽之日。”

    无悔大师叹道:“贤亭兄。究其根本,这是由于不灭师弟内心贪、嗔、痴、慢、疑的烦恼习气太重所致。舌根一动是非生,往往不知不觉中就会伤害己、伤害人。佛法修行到一定阶段,要少言禁语,才能一步步降服烦恼习气;反之,色执取蕴,业相不出,去向之四圣六凡不能缘起,唯灭而已矣。”

    注◎色执取蕴:佛教用语,解释其含义比较复杂。如果说简单一点,大致是贪念功名、嗔怒不静、追求荣华。

    孔太公听罢,说道:“哎,未开悟前,不灭老弟总以为他在度众生;希望他圆寂坐化之后,应该会发现其实是众生在度他自己。”

    无悔禅师合十微笑道:“阿弥陀佛。贤亭兄不入我佛,实乃沙门损失。”

    孔太公正待回话,哪知不灭大师用自身真气阻止孔太公、无悔禅师相救,只听他道:“阿弥陀佛。两位兄长不要为老衲白耗内力,大梦如初醒,吾命早休矣。四十年前,我本早死在少林寺山门前,慨叹佛祖怜悯,得存半生,我亦知足也。”

    无悔禅师颔首念了个弥陀,孔太公则安静而侍左右。

    不灭大师接着道:“年轻时,老衲太过争强好胜,残害了无色师弟。现在想来,罪孽深重,死后必入阿鼻地狱。哎,如今老衲只有一个心愿,还望两位兄长能够成全。”

    孔太公道:“大师请说。”

    不灭大师道:“如来神掌穷我一生之智,毕力之血,方才铸成,老衲不想它从此灰飞烟灭。希望两位兄长能够宥我前罪,改进掌法之不足,让此如来神掌能够留芳百世,造福后人。”

    无悔禅师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师弟一夕悟道,老衲甚为欣喜,我和贤亭兄必然出力补足,不让如来神掌绝迹江湖。”

    不灭大师道:“甚好,甚好。《不灭如来掌》居末,《子午神剑式》居首,《普渡慈航篇》居中。三者合一,编撰一经,名曰《无量心经》。老衲死后亦能感受其德,减我罪愆。阿弥陀佛。”不灭大师继而仰天长叹一声,吩咐杨奇鲲道:“杨少侠,你所记诵的《不灭如来掌》上卷,其中有许多毒害,练之大伤。待我死后,你可将掌法默写出来,转交给孔太公和无悔禅师。”

    杨奇鲲道:“是。”

    不灭大师微微点头,接着严肃道:“而你却不能偷自研习,更不可将上卷默交给他人,否则为祸至深,害人既害己。谨记,谨记。”杨奇鲲见不灭大师脸上顿时全黑,形容枯槁,手足萎缩。刹那间像是老了几十岁,想是被《不灭如来掌》常年所侵蚀。

    杨奇鲲惊惧道:“晚辈谨记于心,有生之年,不将上卷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大哥秦问天。”不灭大师听罢,念了个弥陀,毫无挂碍,含笑圆寂。

    杨奇鲲按照不灭大师遗言,于林中取出判官笔,扯下半襟白布,将《不灭如来掌》上卷默出,交给了无悔禅师。孔太公在旁看了看白布所记,紧皱眉头道:“不灭大师的掌法虽妙,但过于急功近利,有些许地方略显浅尝,看似霸气十足,但对修习者的心神也是一种摧残。久而久之,必会虚耗过竭,疯狂而死。依老夫看,《不灭如来掌》需要用佛法来化解掌法戾气才可。”

    无悔禅师道:“阿弥陀佛。贤亭兄目光如炬,一语道破玄机,老衲叹服十分。”

    杨奇鲲提醒道:“但《不灭如来掌》的下卷已被上官雁北从法济手中骗走,现在上官雁北已死,估计在他父亲上官宏手中。”

    孔太公将白布卷好,凑耳低声道:“杨少侠。这个没有关系。只要有上卷,老夫就可以按图索骥,便可悟出下卷的五招如来神掌。”言未绝,草蔓声响,武林正道人士徐徐步入樱花林中。

    未几,上官宏听到杨奇鲲在背后乱嚼舌根,怒道:“杨鬼影,你莫信口雌黄。什么《不灭如来掌》下卷?老夫从来没有见过。哼哼,我儿子惨死在你大哥手中,这笔账,我会亲上玉龙雪山报仇雪恨。”

    只听秦问天喝道:“上官老贼!本教主随时恭候您的大驾。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儿子是我杀的,请你莫对我三弟大呼叫,否则对你不客气。”上官宏哈哈大笑,继而张牙道:“老夫倒要看看阁下有多少能耐了。”说完拔剑相向。

    登时,中原武林和南诏武林各分阵营,彼此指责,忙得不亦乐乎,污言秽语响彻山林。

    青龙寺不生方丈不胜其烦道:“肃静,肃静!两位施主莫在清净宝地吵闹,出了青龙寺,随你们争长道短。”

    张慕汐在旁劝秦问天道:“问天哥哥,青龙寺的确不是解决纷争的地方,待我们回到南诏在从长计议。”秦问天点头道:“嗯,反正本届盟主大会不欢而散,多留此处无益。”遂对不生方丈道:“大师,请恕晚辈先且告辞则个。”

    未几,八大门派众人一一作揖,向不生方丈辞行各回。上官宏临走时,甩下狠话道:“秦问天,你等着瞧!一年之后,老夫定要血洗玉龙雪山,以报我儿在天之灵。”秦问天闻之,冷笑连连,只向不灭大师法体深躹,以表哀敬,随即领着人马回到南诏。此事尚且不提。

    却说邙山是洛阳北面的天然屏障,也是军事上的战略要地。白居易诗:“北邙冢墓高嵯峨”。俗谚说:“生在苏杭,死葬北邙”。邙山又是古代帝王理想中的埋骨处所。其最高峰为翠云峰,上面建有邙山派无极道观。

    古时树木森列,苍翠如云。唐代诗人张籍诗云:“人居朝市未解愁,请君暂向北邙游”。登阜远望,伊洛二川之胜,尽收眼底;傍晚时分,万家灯火,如同天上繁星。“邙山晚眺”,被称为“洛阳八大景”之一。而邙山派自祖师婆婆一清师太奚雨沫从汉武帝伊始创派,直至唐朝僖宗末年,已历经千年。

    注◎奚雨沫:出自我的15部武侠名著“英雄三部曲”第1部《蝶翼多情刃》,而第、部,分别是《琴剑英雄传》、《乞心记》。奚雨沫出生于西汉汉景帝年间,仙逝于西汉汉元帝时期,寿终10岁,有“不老女神”之称。因此,江湖曾经有谚:“最美不过奚雨沫。”

    奚雨沫是我笔下的十四侠之一,号称“柔侠”。她是汉武帝刘彻的堂姐,中华民族的超级巾帼英雄,没有之一。深受华夏各族人民的爱戴和尊敬,亦是《蝶翼多情刃》的女主角,晚年入道皈真,并创立天下第一仙派-“邙山派”。

    这一日,噩耗传来。邙山派第17代掌门一玄师祖听说其弟子一端师太在青龙寺被秦问天杀死,病情加重恶化。弥留之际,特召第1八代大弟子一叶师太入紫霄观拜揖。

    一叶见师父将要寿终而寝,不免泪流满面。泣道:“师父,徒儿不肖。不能伺候你老人家左右,憾事有愧。”

    一玄师祖用竹枝似的枯手抚摸着她的秀发道:“徒儿,为师不久于人世。生死有常,非力所人为。你不用难过。”

    一叶道:“不,不。长安盟主大会期间,是徒儿没有照顾好一端师妹,害她被明月宫秦问天那个狗贼杀死,吾之过也。您老人家也因此忧郁成疾,劳损有度。”

    一玄师祖躺于榻上,叹了口气道:“哎。你一端师妹戾气太甚,一心想得到不灭大师的《不灭如来掌》,因此惨遭横祸。所以这件事怪不得旁人。”

    一叶愤怒不已道:“那就容明月宫的人胡作非为?”

    一玄师祖道:“明月宫好歹是八大门派之一。其教主秦问天虽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但也不是甚么十恶不赦之徒。你的师妹贪念深重,因有此报,怪不得旁人。”

    一叶道:“明月宫乃名门正派,但干的却是偷鸡摸狗的勾当。我邙山派正大光明,岂能与明月宫共伫江湖?师父,弟子有生之年,誓不与贼人为伍。”

    一玄师祖懊恼道:“你还说!你一端师妹不也是利欲熏心,放着本派仙武不学。偏偏跑去长安夺甚么《不灭如来掌》”一玄师祖说到后来,久咳不止。

    一叶急忙起身相伺,轻轻拍打着师父的背心,一面喂药给她。饮毕,一玄师祖勉强和气,呼吸稍畅。一叶见师父略微好转,又屈膝跪于床边。

    一玄师祖扬手摆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想和你逞口舌之利。”言罢,摸手入怀,取出一本帛书道经,上面所记俨然是汉朝隶体。一玄师祖持书道:“叶儿,这部《紫霄心诀》乃敝派祖师婆婆一清师尊所创,从西汉伊始,已历近千年,为师现将此书传授予你。”

    一叶有些茫然,道:“《紫霄心诀》向来只传掌门,就连入室弟子皆无缘窥径。师父,你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让吾难以担当。”

    一玄师祖道:“傻孩子,人生自古谁无死,一代新人胜旧人。从今日起,你就是邙山派第1八代掌门人,本派的重任从此交由你手中,你要好生将心诀保管,代代相传。此乃我邙山古训励言,不可懈怠呀。”

    一叶将《紫霄心诀》接了,捧于手心,连向一玄师祖重磕三次,说道:“师父,我有一事不解。弟子从未见您使过《紫霄心诀》,这是为何?”

    一玄师祖茫茫然然道:“这也是为师所疑惑之处。”

    一叶道:“哦,怎么讲?”

    一玄师祖接着道:“我且问你,你可知本派创派祖师婆婆的来历否?”

    一叶道:“弟子只知祖师婆婆在汉武帝时期,抗匈保汉,巾帼不让须眉,是名奇女子。”

    一玄师祖笑道:“你说的不错。祖师婆婆本尊姓“奚“,芳字“雨沬“,乃大汉孝武皇帝之姐。”

    一叶道:“呃,汉武帝姓刘,而祖师婆婆姓奚,怎会是姐弟?”

    一玄师祖道:“当年,祖师婆婆年轻受厄,曾过继给淮南王刘安做义女,故赐姓“刘“。而淮南王正是汉武帝的皇叔,故有此也。”

    一叶道:“哦,原来祖师婆婆和汉室有这般千丝万缕之系。”

    一玄师祖道:“嗯,不错。本派山门牌坊书有“大汉邙山派“,缘也由此。”

    一叶道:“经师父解惑,弟子豁然明白祖师婆婆的来历”言未绝,一玄师祖叹道:“哎!这件事情也出自于祖师婆婆本身。当年她老人家在无极观静思三年,呕心沥血创作本派绝学《紫霄心诀》。待功成之日,欢欣出关。她本欲将《紫霄心诀》的练功法门相授她的随身丫鬟。可惜天公并不作美,祖师婆婆于当夜匆匆驾鹤云游,并没来的及讣告临托。致使后来的邙山历任掌门都无法参透《紫霄心诀》之中的奥秘,常引为憾事。”

    一叶问道:“什么奥秘?”

    一玄师祖答道:“纵览《紫霄心诀》全篇,它侧重防御,鲜有攻势。临敌之时,毫无建树。祖师婆婆当年领袖群伦,功高武倡。她所创的心诀应该不会太弱。但是,《紫霄心诀》恰恰犹如鸡肋,弱之极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一叶恍然道:“难怪弟子从未见师父用过,原来是《紫霄心诀》欺世盗名。”

    一玄师祖不满道:“欺世盗名之说,恐有过之。叶儿,你怎能如此诋毁本派心法?”

    一叶惶恐,连连道:“弟子矢口乱语,望师父责罚。”

    一玄师祖道:“这也,不怪你,希望你能青出于蓝,早日悟出心诀之秘,让邙山派继续发扬光大。不过,《紫霄心诀》不能太过沉迷,如感胸口烦闷,气息不调,应及时止住修炼。否则,对你的身体有害无益。”

    一叶俯身拜道:“弟子谨遵教诲。定当竭尽所能,躹躬尽瘁。志将邙山派发扬光大,傲立群雄。”

    一玄师祖闻言大喜,接着道:“由于祖师婆婆奚雨沫仁义满天下,周皇武则天曾经到访过咱们邙山,瞻仰过祖师婆婆遗像。”

    一叶道:“呃,武则天曾到过咱邙山?这件事又从何说起?”

    一玄师祖道:“大约在两百年前,武后车驾登封。临行前,曾到邙山驻足。她来邙山的目的有二,其一是拜谒祖师婆婆遗像,其二便是百年之后,想在邙山附近寻一陵寝之地。”

    一叶骇道:“师父的意思是说,在咱邙山上,有武则天陵墓?”

    一玄师祖道:“不错。世人都知高宗、武后合葬于长安乾陵,与洛阳有千里之遥。但武后又在邙山另起陵寝,肯定有她的意图。”

    一叶“哦“了一声,仔细聆听。

    一玄师祖接着道:“我想这和传国玉玺有关。武后顾忌死了之后,武氏一族恐被李唐赶尽杀绝。于是留有后手,将玉玺藏在邙山山脚的柳叶湖底。届时,李唐投鼠忌器,不敢胡来;话说西汉时,吕雉篡逆汉室,把持朝政。结果吕后死后,外戚吕氏一族全部伏诛,无一幸免。武后害怕历史重演,故将传国玉玺以为要挟,以保武氏后辈平安。”

    一叶道:“哦,弟子明白了。”

    一玄师祖道:“叶儿,你要记住了。开启陵墓的方法则是要用一枚玉佩,名曰“九曲玲珑佩“。墓门之位则在柳叶湖湖岛上的牡丹亭。此乃本派最大隐秘,向来只有掌门临死口头相传。你切切不可和任何人说起,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一叶道:“师父放心,我会守口如瓶。”

    一玄师祖道:“嗯,这就好。”

    正在这时,一名女道童在紫霄观外叽喳。一叶侧目,只见那女道童约摸六、七岁,头扎麻花,钗凤点点;绿衣为裳,脚抹星靴。手里正拈了枝红梅把玩。

    一叶朝门外喊道:“赵弄影,你好没规矩,你不好好和师姐妹们习武练气,偷跑来到紫霄大殿,该当何罪?”赵弄影没想一叶师父在此,骤听之下,心乱如蚁,赶紧躲在殿柱之后,有词为证:

    蹴罢乖张,

    闻之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

    薄汗轻衣透。

    见师入来,

    袜刬金钗溜。

    和羞走,

    倚门回首,

    却把青梅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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