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玉沁,自一年前开始,她就很少出门。
也不应该这么说,该说她自从来了机关城之后,总共也没出过枫林小筑几次。
只不过这不出门,是连庭院也不踏去了,苏澈的饭往后都是盗帅从伙房拿来菜,自己做着吃的。
当然,玉沁是在练功修行,却不是闭死关,除了偶尔服食丹药,隔几日还是要出来吃饭的。
而苏澈的手艺哪怕练了许久,也只能说是做出的饭菜能吃,所以每当玉沁出来开火做饭,他总能跟着蹭一顿。
但他能明显感觉到,玉沁的话少了,或者说,恢复了初见时的那般,清冷高绝,生人勿近,即便是自己也一样。
苏澈知道她是在修行,每当看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都会为她高兴。而当见房门开了,她出来吃饭,偶尔说上一两句话,他亦觉得仍似往常,一切都没有变。
也或许,是他有些变了。
他如今已经看不出玉沁的武功境界,也感知不到,但曾有几个夜里,他汗毛倒竖,皮肤有轻微的刺痛,他因此惊醒,却四顾无恙。
他知道,那个时候是自己对外界危险的应激,也即是在那个时刻,玉沁的武功或是有了突破,或是因修行而气机变化。
苏澈当然为她开心,会欣慰,但也有难言的失落。
即便自己已然可以让那无名呼吸法成为习惯,动、静桩功修行不缀,却依旧无法唤醒沉睡的丹田气海。
太多个夜里,即便是呼吸如常,他也辗转难眠。
他害怕,害怕自己再也练不出内力,无法再用真气,仔细想想,竟如大剑师恪那般。可是,对方天生神力,体内不存真气乃是先天而生,反倒更适合外道硬功。
而自己不同,自己是因伤所致,当初被张剑寒拍在丹田的那一掌,阴煞之气涌入,竟似让他气海消沉,经脉断绝。
这让他每每想起,自不免有恨,却又有怕。
只不过,往事经年,不管是恨还是怕,亦或是患得患失,辗转反侧的一切都过去了。
此时,飞空回廊上,苏澈凭栏,看着云雾淡去,空中掠过啄戏的飞鸟,看着霞光穿云,远的近的,冷清却规矩的机关城,心中只有旷达。
(ex){}&/ 他不确定,苏澈是否是在看那里,又或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相信盗帅不会主动跟苏澈说,而若是苏澈自己发现的,那他对此也不会阻止,即便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墨家屈指可数的几个人。
……
苏澈的余光,瞥见了方不同在拐过回廊时的片刻停留,那似是犹豫,在看向自己方才所看的地方时。
这让他更为确定,自己无意间注意到的某处,的确是存在古怪。或者直言说,是那片阁楼群筑之间,有不一样的地方。
是在那住着什么特别的人,还是关押或藏着什么?
苏澈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他半年前无意间发现的,随之发现的,还有看似与其他地方一样的戒备守卫和巡逻力量,对方同样发现了他的驻足。
而只从眼神中,他便能看出来,那在阁楼上守卫的三四人,与机关城内或者说是平常看到的那些人不一样。
他们更为悍勇,甚至可以用精锐来形容,他们身上没有出身江湖的那种草莽之气,反而彪悍之中更有一股严明。
就像是,出身行伍之辈。
而且,看他们神情戒备警惕,也并不像是看管,或是担任墨家守卫职责,而更像是在保护其中之人,或其中之物。
苏澈不是心生歹意,而只是有些好奇。
这当然不会是燕国的军方之人,或是什么要员,那会是谁?
苏澈觉得,盗帅该是知道此事的,但既然对方没跟自己提起,可能是忘了,也或许是不能说。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问起过。
如果是故意隐瞒,那肯定挺重要,苏澈想着,自己要不要在有些乏味的日子里,找点乐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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