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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晴湘西之我并不想来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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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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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岩缝终于再也承受不住,顺着蜘蛛状的纹路崩裂开来,陈玉楼仰着带着笑意的脸,看着心爱的少女,直直地坠入了下面万丈深谷之中。。。

    “不。。。”凸岩上的少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泪水募地涌出眼眶,猛力一下挣脱了花蚂拐的抱持,趴到岩边,但见崖下白雾封谷,已看不到陈玉楼的身躯,突然间只觉头晕目眩,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软,顿时便昏倒在地。花蚂拐大吃一惊,生怕她再摔入涧中,急忙上前抱住,只见她双目紧闭,不省人事,已然是晕了过去。

    花蚂拐手中紧紧抱着敏敏,眼中含泪,望着崖下,“总把头,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格格的。。。”

    山阴下的军阀头子罗老歪本正率领着部队在搬运宝货,千百号人的队伍都聚集在山底,那片区域地形崎岖,他们就算发觉到头顶的山体崩塌了,也绝难在一时三刻之内逃个干净。瓶口这块千万钧的巨岩砸落下去,声势凌厉已极,连参天的古树都被压为了齑粉,还在山下的绝大部分人都已死于非命了。

    花蚂拐背着晕死过去的敏敏,带着幸存的卸岭弟兄,匆匆忙忙地下了瓶山,到得山阴处一看,果然是死伤惨重,被巨石砸成肉饼的,粉身碎骨的,还有许多头破血流身受重伤的,幸得当初格格提醒恐还有毒虫,叫众人加快速度搬运,此时还在山阴的人便没有原来那般多,否则伤亡还要大,那些宝货竟也给运出了个七七八八。。。

    只见那瓶口巨岩掉下来顺坡滚到了一片密林中,离山阴处已经远了。地面被砸出的大坑里,树木山石,以及人肉人血,还有驴马牲口都混为一片狼藉。侥幸没死的人一个个都是面如死灰,神色一片呆滞,抽一个耳光过去也毫无反应。

    罗老歪此次却是命大未死,和杨副官两人都屁滚尿流地逃了出来,此时正灰头土脸地呆立在当场。罗老歪猛地见到花蚂拐,冲上前来,一脸欲哭无泪,“拐子老弟,奶奶的,你还活着啊?好!活着好!山塌了,咱们弟兄们死的死逃的逃,还有那么多宝贝没拿都特么的埋在洞里了,咱们这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对了,总把头呢?”

    花蚂拐木木地看着他,“总把头,他,他掉下山崖了。。。”

    罗老歪闻言不由得身上凉了半截,“啊,总把头都掉下山崖了?咋整啊,这下。。。”

    花蚂拐低下头,“罗帅,咱们还是先回攒馆,再做商议吧。。。”说完,再不理罗老歪等人,带着一众手下,背着不省人事的敏敏,径自蹒跚而去。

    攒馆

    罗老歪和杨副官狼狈不堪地走进帐篷,杨副官踌躇了一下,“罗帅,这陈总把头,连他可都。。。”

    罗老歪一边拍着头上和身上的灰,一边不耐烦地挥挥手,“他奶奶的,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谁能想到这瓶山会塌呀?陈总把头也特么没命了。。。我看这事呀,别人是靠不住了,还得靠自己,嗯?杨,咱俩再去一次,咱兄弟俩,可得挺住,不能倒下!”说着,为了笼络杨副官,还亲手给他拍了拍灰。

    杨副官似是十分感动,“罗帅,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又有些鬼鬼祟祟地瞧了瞧四周,声补了一句,“这鹧鸪哨和陈总把头虽说都掉崖了,可是格格还在呀。。。花蚂拐已经把她背回来了,罗帅,她们家肃王府,可是富可敌国呀。。。”

    罗老歪闻言一下睁大了眼睛,猛地大力拍了一下杨副官的肩,把他痛得直龇牙咧嘴,“唉,对呀,我特么的怎么没想到?好你个杨子,真他娘的机灵!你说,要是我去给肃王府找到这千年尸丹,是不是我也能当这驸马爷了?”

    杨副官听了,本来揉着肩膀的手一下子就滞住了,鼓着一双招子,喉咙咽了一口口水,目光直直地在罗老歪的脸上打转。

    罗老歪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下巴上已经有些花白的胡子,感觉杨副官似乎又看了看他脸上的刀疤,还有那只独眼。。。

    罗老歪一下就恼了,“妈拉个巴子的,姐儿爱俏,鸨儿爱钞,这格格也他娘的一样,对着陈总把头和鹧鸪哨那两个白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唯独就不待见我老罗,哼,现在这俩白脸都死了,我偏要。。。”

    杨副官赶紧打断他,“罗帅,使不得!这敏敏格格的三哥,可是蒋总司令手下心腹之人啊。。。她大哥背后有美国人撑腰,二哥也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大亨。别人也倒罢了,可她,真的动不得。。。”

    罗老歪才醒悟过来,有些悻悻的。

    杨副官笑道,“我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拿到那千年尸丹,王府难道还能亏待了咱们?有了钱,如果再能得到肃王府的扶持,天下哪里不可去?什么样的美人不得?我看那王府,其实也未必真愿意把格格嫁给响马头子的。。。”

    罗老歪摸摸胡子,点头称是,但却到底还是有些遗憾,“格格这样的美人儿,还当真是没见过第二个,那脸蛋,那腰,那腚,唉,可惜了的。。。”

    直到傍晚时分,一身狼狈的红姑娘和鹧鸪哨竟然回到了攒馆,在院子里一边哭一边熬药的花灵猛地站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路奔过来抱住鹧鸪哨,“师兄,你没事呀,我还以为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老洋人呢?”

    鹧鸪哨闻言,脸上本挂着的笑意一下子消失,花灵见了,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花蚂拐闻声从屋里走出,见了红姑娘,笑意刚刚挂上嘴角,一下便又收住了,眼里泪光闪动,“红姑,总把头,他,他,他掉下山崖了。。。”

    “你说什么?”红姑娘愣愣地望着花蚂拐,脸上表情不可置信。

    “格格亲眼看到总把头掉下山崖,痛不欲生,当时就晕过去了,现在不吃不喝的,整个人都垮了,我看她快撑不住了。。。”

    红姑娘眼中带泪,“我去看看她。”

    花蚂拐颓然地摇摇头,“没用,该劝的我都劝了,回来就一直这样,不吃也不喝,一句话都不说。。。”

    在一旁的鹧鸪哨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募地就大步跨进了房间中去。

    只见一个娇美的白衣少女抱着膝头,坐在陈总把头床上,她就那样木木地坐着,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尊雕塑一般,平素灵动能言的眸子此时眼神空洞,目光呆滞,一言不发,只有泪水在止不住地在滑落。。。

    鹧鸪哨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格格,人死不能复生,你别伤心了。。。”

    敏敏仿佛才看到他一般,“杨大哥?你回来了?你看见陈大哥了吗?”

    鹧鸪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却又不想骗她,只好沉默不语。

    敏敏仿佛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抱着头泣不成声,一边哽咽,一边道,“你都回来了,按道理说他也没事的啊?他活到八十多岁都还能活蹦乱跳,到处骗人呢。。。他怎么会死?他怎么可能会死呢。。。呜呜呜。。。”

    敏敏见到鹧鸪哨和红姑娘平安归来,却始终没有等到陈玉楼,只觉一颗心不住的向下沉,向下沉,双眼泪水盈眶,不断滑落,望出来几人的面目都是模糊一片。

    敏敏醒来之后,满脑子都是陈玉楼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想着他对自己一片痴心,至死不渝,甚至宁愿牺牲性命也要救自己,只觉当初那些误会巧合,爱恨纠葛,山盟海誓,还有这一路走来,他对自己的包容呵护,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历历在目,心中不由得一片酸楚难当,柔肠百结,肝肠寸断。。。

    敏敏回忆起说原著和剧,竟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陈玉楼会死,不吃不喝的,一心只盼着他回来。那渡日如年的滋味,她在这天中当真是尝得透了。时时刻刻,只盼屋外传来一点声音,纵使不是陈玉楼到来,也胜于这般苦挨。每过一个时辰,心中的凄苦便增一分,心头翻来覆去的只是想:“你明明是男猪脚的,无论是凶险无比的瓶山还是有去无回的献王墓,你都没有死,就是后来成了瞎子,却仍旧顺顺当当地经历了民国,抗战,解放,镇反,文革,一直活到改革开放都还能健健康康的到处去忽悠人,你怎么会死,你怎么可能死。。。”

    一等再等,却是越等越苦,越等越是绝望。。。

    现在眼见鹧鸪哨和红姑娘都回来了,却还是不见那陈总把头熟悉的身影,这少女终是万念俱灰,慢慢的低下了头,只听得啪嗒的几下极轻极轻的声响,跟着又是这么几声,大颗大颗的晶莹泪珠夺眶而出,不断地滴落在身下的草席上,晕出了一圈一圈的水痕。。。

    鹧鸪哨见了,不敢再问,也不敢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一脸黯然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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