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荌荌没有管那么多，照旧准备去茅草屋拿剩下的货品。
心里核算了下，剩下的东西计划三天卖光。
速度要加快了。
到了村口，她四处张望了下，没有看到沈辞书。
脸上说不出的失望，他真的没来……
之前的一番相处，她还以为自己到底是稍微不同的，现在看来，原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之后该怎么办？
之前她已经打听过了，这个时代户籍制已经很严格，尤其是军队上。
军屯也隶属于军队管理，想要脱户，绝对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余荌荌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如果能有更简单的办法，她宁愿去做些牺牲。
但放眼望去，除了沈辞书，就没有几个人有“读书人”的样子。
在她心里，对于读书，还是有一些执着的。
“荌妹，怎么在这里？是在等哥哥吗？”一声油腻的声音传来。
她回头一看，不是余中进是哪个？
穿着一身鸦青色的袍子，身上背着书囊袋子，脑袋上还带着冠帽，面色白皙，举止有度。
一副受过孔夫子洗礼的样子。
余荌荌皱起眉头，平白无故的不喜欢。
“我都说了多少次，你也不用每次都在这等我，不过哥哥还是很高兴的。”余中进笑了笑，上前就像握住她的手。
她一把闪过，“你误会了。”
说着转身就走，不给对方一点机会。
余中进也不去追，只是在后面呵呵笑着，那声音说不出的得意。
“我都懂，荌妹，哥哥也心悦你的，等哥哥下次休沐回家，再来找你啊。”
余荌荌浑身一抖，脚下加快了步伐。
直到看不见余荌荌的背影，余中进心满意足的砸吧了下嘴巴。
真是越长越可口。
转过身迈上了另一条路，脚步轻快的准备去邻村的私塾。
“你……？”
沈辞书双手背后，微微低着头看着对方，眼睛隐藏在浓密的眼睫中，叫人看不清神色。
“你喜欢余荌荌？”他声色毫无起伏。
“关你什么事！”余中进不客气的吼道，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隔壁沈家那个傻子吗？
沈辞书没有吭声，面色更加不好看。
“你个傻子，赶紧让开！”余中进见气氛不对，壮着胆子开口骂道。
一阵风闪过，沈辞书一把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眼中似是有两团火，这种恐怖的气息几乎让余中进忘记了疼痛，大脑一片空白，全身上下只被恐怖的情绪所占据。
“我要你离她远一点，能做到吗？”他靠近一些，缓缓说道。
余中进拼命地点头，眼泪不自觉的掉了满脸。
沈辞书看到他这样子，脸上似乎有一点喜乐之色。
“呵呵，别忘记，我是傻子，你要是做不到，我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余中进这次连哭都忘了。
“砰。”他被摔在地上。
“滚吧。”
他连滚带爬支撑起身体，跌跌撞撞消失在了此处。
沈辞书看着他消失的身影，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没猜错，那个煞星三世以来，心心念念想要嫁的都是读书人，这个余中进别的不知道，但那大字倒是认识两个……
想到此，愁绪莫名涌上心头。
彼时的陇右地区，还没有同姓不通婚的说法，毕竟战乱结束没有多少年。
人口繁殖才是国家面临的巨大问题，尤其是边关现在还有战乱。
孩子的出生，更是需要面临的一个大问题。
带着满腹心事，沈辞书转身走了。
余荌荌照旧到了集市，昨天的开门红大家都知道了，她爽快的交了租赁金，准备重新开摊。
谁知道之前不起眼的角落地方已经被占领，对于这个情况，她没有一点意外之色。
不慌不忙重新找了个地方，接着开始摆摊做生意。
真正的招牌，不是抢个地盘就能抢走的，毕竟集市就这么大一点。
果然，昨天的那个阿史那家的小姐今天也来了，不止自己来，还带了很多出手阔绰的胡人女孩子。
这些女孩家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在军中有些官职。
余荌荌今天更是加倍努力做出好多新样子。
不止如此，她还利用丰富的知识储备来给几个女孩科普关于穿衣打扮的事情。
这几个胡人女孩子哪里见识过这些，当即就将余荌荌当成了推心置腹的好友。
临走的时候，阿史那勃勃才发现她位置变了，不由奇怪问道，“怎么今天摆在了这里，明日还会换地方吗？”
“先到先得，我今天来迟了。”余荌荌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自己地方被抢了的事情。
不过这些女孩子都不是傻子，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卡。
“你明天就在这个地方，没人会和你抢。”
“谢谢勃吉尔。”余荌荌当即惊喜道谢。
她口中的‘勃吉尔’正是阿史那的小名。
勃吉尔更高兴了，又再次保证了一遍，并且将胸膛拍的咚咚响。
等人走了，余荌荌心下感叹，这边关女孩子还是很可爱的，喜欢不喜欢都表现在脸上，直率爽快。
收拾了东西，她没有出去，而是向平山村里面走去。
到了昨日那个小巷子口，果然看到了蒙面的徐有。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来。”
徐有马上激动站起来，二话不说跟着余荌荌走。
他们去了哪里，说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但徐有晚上回到租住的小茅屋时候，脸上神情恍惚，仿佛打开而来新世界的大门。
直到睡觉前，才摸摸嘀咕一声，“原来骗人还能这样子……”
余荌荌今日没有太晚回家，路上倒是非常太平。
她猜测，估计是她和勃吉尔打上交道，所以才省掉很多麻烦。
不过，应该也有沈木头的原因吧……？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回到家，她直接窝到了房子里，点开了油灯，开始算账。
边关看似是蛮荒之地，其实有钱人还是大有人在，他们不缺金子，缺的是花金子的机会。
这两天叫卖的东西，她一点也没在价格上松口，所以赚的还是非常不错。
低价格，从来就不是她想要走的路子。
“天杀的，大晚上不睡觉还点油灯！”窗外突然传来何氏一声吼。
余荌荌二话不说吹灭油灯躺倒榻上。
骂骂咧咧的声音没有就此停下，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算是结束。
余荌荌却早已经抱着银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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