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背影,夫妻俩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吭声。
余荌荌出来后才踌躇起来,这大话撂出去了,之后该怎么办?
天天在村里这么转悠也不是办法。
总不能转悠出个夫婿,嫁人好嫁,但没嫁妆就很难办。
走到村口,坐在了大槐树底下的石头上,不停的唉声叹气。
“姑娘,何事如此满腹愁绪?”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余荌荌转头一看,是一个年轻胖和尚,脑袋上隐隐的还有戒疤。
不过腰间挂着酒壶,双眼紧闭,哪怕是说话都没有睁开。
“嘿,你是谁啊?”记忆里没有这么个人。
胖和尚笑了笑,“我是徐有,原来是和尚,现在还俗给人算卦,姑娘是否来一褂,只要两个铜板即可。”
说真伸出两根胖指头。
余荌荌撇撇嘴,“我可没钱,饭都没吃呢。”
徐有听了,也不生气生意没做成,反而也跟着叹口气,“是啊,现在生意越来越难做,钱不好赚啊。”
余荌荌听到心下好奇,“这话怎么说?”
徐有打开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我本来在晋州五台山上一个寺庙当和尚,但因为寺庙小,香火一点也不旺盛,一直吃不饱,所以想转投别的寺庙,可谁知道那些香火旺盛的寺庙根本不缺和尚,我这种外来的,怎么可能要?”
“你当和尚就是为了一口饭吃?”余荌荌惊讶问道。
徐有煞有介事点头,“不然呢?咱大穆虽然没有战乱,且五谷丰收,家家户户不缺衣少粮,但吃不上饭的人还是大有人在,我家穷不去庙里当和尚,难道还去宫里当太监?”
余荌荌噗嗤一声笑出来,坏心情登时去了不少。
“那你眼睛怎么回事啊?”她一点也没顾忌自己是不是戳到人家痛处。
徐有一听,脑袋往前一伸,使劲睁开了点眼睛。
“没瞎,嘿嘿。”
余荌荌这才发现,原来他眼睛是太过小,睁开闭上都没有区别。
似是看出她脸上讶异的神色,他稍显得色,“这不是听说算命先生不要本钱,我就做这个了,故意装瞎,也是为了好开张。”
“人才啊。”余荌荌伸出大拇指。
“嘿嘿,还差点。”徐有笑着说道,随后口风一转,脸上突然多了两分严肃。
“可你别小瞧我,观人我还是有两分本事,庙里学下的,是真功夫。”
余荌荌才不相信,真功夫?呵呵。
“那行,你看看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夫婿?”
徐有仔细看了半天,才摇摇头。
“怎么?找不到?”余荌荌着急问。
“不,是我不看人姻缘。”
“那你看什么?”
“看人命格。”他压低声音,声色稍显两分神秘。
她听见差点没笑出声,“那好,你看我是什么命。”
徐有想也没想直接开口,“天煞孤星,克夫命!”
余荌荌二话不说,直接捡了一块石头狠狠砸去。
“唉哟唉哟,你打人干啥啊,我说的是实话。”
她扔完石头不解气,上来挥起拳头就要揍人。
徐有手急眼快一把抱住老槐树,几下爬了上去。
“不要打,不要打,我话还没说完!”
“说,还有什么遗言!”余荌荌站在底下,双手叉腰,面色凶狠问道。
“你……你是一个大富大贵的天煞孤星克夫……好好好,你不爱听我不说了,不要踹树啊。”徐有抱着树干惨叫起来。
余荌荌收回了脚,冷哼一声,“我警告你,这话以后你说一次我打一次。”
徐有一百个委屈,自己又没有说错啊。
“听见没!”
“嗯嗯,听到了听到了。”
“现在下来,我不打你。”余荌荌点点头。
徐有磨蹭着没有动。
“下来!”
蹭蹭,两下从树上爬下来。
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余荌荌看了他一眼,直接将自己脑袋上的毡帽拿下来,扣在了他头上。
“要赚钱,先把戒疤盖起来。”
徐有:“?”
“为什么一路跑到陇右?”余荌荌坐在旁边石头上,淡淡问道。
“听说边关人民人傻钱多……”
“嗯?”她斜眼一瞪。
“真要说啊……好吧,你别瞪了,我都告诉你,是我在晋州瞎说话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到了边关。”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也有刚说的那个原因……”
余荌荌神色没有一点意外,这年头,就是寺里的大师算命,也要讲究个说话分寸。
这嘴巴上不把门还给人算命,不被打死就算不错了。
“你小子算走运,遇上赚钱行家了。”她淡淡说道,面上一派风轻云淡高人作风。
徐有左右看了看,“没有啊。”
“蠢货,我就是行家!”余荌荌忍不住大喊一声,吓的他又是一哆嗦。
“行了行了,跟你说哈迟早要被气死,有几个铜板,拿出来。”说着站起来直接伸出手。
徐有乖乖从布兜里面拿出五个。
“只有这么多了。”
余荌荌见到,毫不犹豫捏到手里。
摸到钱,她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都回来了,高兴说道,“走,咱们买饼子去。”
徐有傻愣愣点点头跟了上去。
距离白水村不远处,是周围十里八乡的一个小集市,每五天开市一次,今天刚好开了,正是热闹的时候。
集市上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什么都有,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从吐蕃和突厥来的胡商。
他们手里的香料皮毛还有调料也都是大家喜欢的。
余荌荌曾经来过一次,所以有记忆。
徐有刚到白水村,还没来得及逛,顿时大开眼界。
因为这里和晋州很不一样,更粗旷一些,牛羊肉都带着血丝,看起来血腥无比。
胡饼香味也浓厚,远远的就能闻见。
能放这么多调料,其实也是因为这里的调料便宜。
余荌荌用两个铜板给他们俩一人买了一只。
徐有拿到手里,不客气的吃起来。
边吃还边喝打开酒壶往嘴里使劲灌。
余荌荌看了几眼,突然问道,“你带的不是酒?”
徐有抹抹嘴巴,举起酒壶,“你说这个啊?不是,干算命,光是装瞎子还体现不出高人样子啊,来个酒壶,不就有两分放荡不羁的洒脱之色?”
余荌荌抽抽嘴角,难为了,这都能想到。
两人看了一圈,饼子也吃完了。
徐有不禁感叹,“边关居然也如此繁华,真是想不到啊。”
余荌荌转头看了一圈,神色淡淡说,“此处的以后,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更加繁华。”
徐有讶异转头看去,看到她笃定的眼神没有一丝坚决之色,好似只是在陈述一件即将发生的事情。
想了想对方那个诡异的命格,他没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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