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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节操碎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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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明珠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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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琢被煎熬着。

    盛夏的高温中,恍惚间,语琢似乎闻到了自己皮肉焦糊的味道,只有不停擦拭的手能带来片刻的清凉,但转眼又嗤嗤的蒸腾在空气中。

    原来,人世间还有这种苦。

    纳兰明珠不停的换水,擦拭着妹妹的身体。今天是他回到京师的第八天,八天来他衣不解带,不眠不休,妹妹的天花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自阿玛续娶,他们兄妹俩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这次他被阿玛支使着出门办差,谁料到,竟然有人买通贼人欲在他游湖时把他推进水里。

    幸亏他沿袭祖风,从未断了骑射,反应迅捷,这才逃过一劫。

    因为担心家中妹妹安危,他立刻启程返京,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妹妹,才六岁的妹妹,根本就没有得天花的妹妹,被继母索绰罗氏送进了疫区的重症区,和一群脓疮发绿,垂死的人关在一起。

    满族自入关就闻天花色变,刚入关的他们,似乎对这种可怕的病毒,没有一点抵抗力。在汉人那里传染率较高,传染后死亡率约三成的天花。到了他们满人这里,则是防不胜防的易感染,且一旦感染,死亡者几乎十之八九。

    太宗皇帝皇太极弘德彰武,也曾听闻天花流行就四处逃窜,名曰“避痘”。可见天花之可怖。

    索绰罗氏这一手真是斩草又除根,端的是好手段。

    几天前,他星夜兼程,跑死了两匹马才回到家,阿玛却在拼命灌药汁,疑神疑鬼,一脸嫌弃的说妹妹是不祥之人。

    额娘娘家已经败落,他好不容易才从朋友那里借得几百两,在疫区得到一个单独的帐篷。

    他赶到时,妹妹已经被发狂的满脸烂疮的天花病人抓的满身是伤,甚至有人饿疯了,差点狠狠咬下了她一块肉。

    妹妹连哭都不会哭了,满脸呆滞,大夫看了直摇头,根本都不愿意靠近,勉强开了副方子,落荒而逃。

    最后还是疫区的看守看不下去,告诉他,天花病人只要热退下去了,就能好,于是他拿出所有积蓄买冰,昼夜不停的擦拭着妹妹的身体,给她降温。

    幸好他曾得过天花,幸好。

    苦难的时刻总是过得那样慢,似乎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语琢终于从噩梦中挣脱出来。

    前世今生那些纷杂的记忆,让她在梦中疲于奔命。

    可每次醒来的短暂时间中,总有一位少年守在她身边,尽一切努力的想留住她的生命。

    终于,让人几乎烧裂的灼热散去,她久违的感到了清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哥。”看着那疲惫却不曾丝毫停歇的身影,她用久未出声的嗓子嘶哑地喊道。

    十五六岁的男孩先是一顿,颤抖着摸上了她的额头,而后惊喜的笑容夹杂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语琢不由得也笑了,这就是来自于亲人的纯粹笑容了,前世身为孤儿的她从未拥有过的。

    很久没有使用的听觉有些不灵光,少年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好像一首欢快温暖的童谣。

    努力喝了药,又在少年期待的目光下,豪迈喝了一大碗味道实在不怎么样的鸡汤。

    苦熬多日的少年却依然不肯睡,带着绝望后又狂喜的亢奋,用那盛夏里冻得通红的双手,捧来一大团白布条,婴儿肥还没完全褪去的小脸郑重其事的板着,拿着布向她的手指缠去。

    一边缠明珠还一边絮絮叨叨,千万不能抓啊,抓了就要留疤了。

    妹妹是女孩子,身上有疤,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好?

    痒了就叫哥哥,哥哥帮你吹吹就不痒了……

    语琢翘着已经缠好的一根雪白白,胖乎乎的手指,好像一个大蚕蛹,突然就觉得特别可乐,这场景,好像她以前给小猫剪指甲啊。

    给了一个人傻乐的语琢一个清脆的脑瓜嘣儿,明珠以认真严肃的精神继续手中的工程。

    原来康熙朝两大权臣之一,大才子纳兰容若的父亲,大名鼎鼎的纳兰明珠,小时候是这副模样啊,语琢边看边乐,乐着乐着就又睡着了。

    梦里到了一片青草地,有一只小猫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幸福的晒它的小肚皮,旁边一只大猫不时给它舔舔毛,呜,好像有点痒啊

    语琢抱着小枕头扭了扭身体。

    从今以后,她就是纳兰语琢了,。

    她这样想着,甜甜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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